“那是因为我知道刘氏王族的男子都很多疑。”沐浅浅没好气地回了句。
刘止戈瞪了她一眼道:“所以你这是绕着圈在说我?”
“我可没指名道姓。”沐浅浅笑道:“但是如果你硬要对号入座的话我也不拦你。”
刘止戈再次瞪了她一眼,她又有些苦恼地道:“你说你三弟会不会吃我给他开的方子?”
“这事不好说。”刘止戈淡声道:“因为只要他的一念之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此时能这样找上门来找你看病,必定是因为他病得有些重了,最近实在是不堪其扰,但是他行事过于小心,平素又想得极多,我估计他会再找大夫来看一下你的方子。”
沐浅浅撇了撇嘴道:“他的病情已经颇为严重了,再这样耽搁下去,会非常的麻烦。”
“你是不是想煎好药给他送过去,然后逼他喝下?”刘止戈似笑非笑地道。
沐浅浅认真地想了想后道:“如果我是在昭陵遇到这样的病人,我估计会按你刚才说的去做,但是这里是长沙王宫,我觉得我还是低调一点,就不去给自己找麻烦了。”
刘止戈笑了:“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大夫,不过好在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沐浅浅无言以对。
如刘止戈所料,刘束回去后的确找了个太医给他看病,太医还是给他开之前的方子,他就拿出沐浅浅给他开的方子给太医看。
太医看完那张方子后轻斥道:“这个开方子的人真是胡闹,殿下明明是只是普通的脾虚之症,居然就给殿下开如此苦寒的方子,当真是害人不浅。”
刘束听到太医这么说忙道:“只是前几日出去外面游玩的时候遇到了个江湖游医,我瞧着好玩就让他看看,也没打算喝他开的药,刚见你过来,就拿出来给你看看。”
太医的面色这才好了些:“殿下身份贵重,哪里能吃那些江湖骗子们开的药方。”
刘束说了声是,太医又再三叮嘱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太医才一走,刘束就将贴身女官吟夏唤来,掏出沐浅浅开的那张方子道:“按这张方子去抓药。”
吟夏有些吃惊地看着他道:“可是太医刚才说……”
“他要真能治好我的病,我就不会吃这么久的药都没有好转。”刘束缓缓地道。
吟夏有些担心地道:“可是那位沐大夫也未必是好的,她终究是世子的人。”
“我今日去见世子的时候,他的面色远胜于前,身上的衣服也比平时薄了,我记得往年的这个时候,他身上还穿着狐皮大麾,今日竟只穿了件单衣,这足以说明这位沐大夫年纪不大,医术还行。”刘束轻声道。
吟夏一直都知道自家主子疑心病颇重,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身上的病症久不见好,此时却莫名相信刘止戈的大夫,这事实有些奇怪,只是她也不敢多问,拿着方子就去给刘束抓药去了。
刘束轻轻叹了一口气,自从母妃去后,他的日子就越发难过,他知道他没有刘止戈的身份,也没有刘止锋那么得宠,甚至他还没有四弟刘容那样的外家,他在这王宫里,从某种程度来讲,是在夹缝中生存,极为不易。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出身没有什么好值得让他的兄弟们嫉恨的,所以他的日子过得相对太平,只是日子过得艰难了些,他生病了也很难有好的大夫为他看诊,他所有的吃穿用度也是众王子中最差的。
至于他这一次为什么要相信沐浅浅,固然是因为那个医术平平的太医的反对,还有一部分则是他的期盼,她是他见过的人中间眼睛最清澈的一个,让他忍不住想要信她。
刘束轻声道:“希望你不会害我。”
他的这个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因为他吃了沐浅浅开的方子剂药之后就有明显的好转,吃了五副药之后就感觉病好了大半,他一时间欣喜若狂!
这个病困扰他很长时间了,没料到竟被沐浅浅的一张看起来非常简单的方子治好了!
他想到他之前的怀疑和纠结,就觉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他心里也清楚,沐浅浅是刘止戈的人,他这一次便算是欠了刘止戈一个天大的人情。
刘束想起和刘止戈水火不容的王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三天后,他带着几样糕点去了双雪殿。
他去的时候刘止戈出去了,不在殿中,沐浅浅正在教千月怎么做枇杷膏。
枇杷膏做起来不算复杂,但是清洗枇杷颇为费事,要清理掉枇杷上的毛,要把里面的籽挖掉,这些事都是极耗时间的。
且时下的糖极为昂贵,也是在王宫里这些东西才不缺,若是让沐浅浅掏钱去买糖的话,她估计会心疼死。
刘束来时是燕姝接待的他,他说明来意后燕姝就直接把他带到了厨房,他一进来看到厨房一大框枇杷不由得愣了一下,沐浅浅正在跟枇杷奋斗也没理他。
倒是燕姝说了句:“姑娘,三王子说你上次为他开的方子甚是有效,特意来向你道谢。”
沐浅浅看了刘束一眼说:“哦,知道了。”
她说完继续清洗枇杷,刘束愣了一下,这样就完了?
燕姝笑道:“姑娘这会在忙,三王子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奴婢送你。”
刘束来之前其实想了一大堆的说词,可是在看到她之后他就明白他那一大堆说词毫无用武之地,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
他习惯了宫中尔虞我诈的生活方式,此时遇到这样的她他竟不知道该如何跟她相处,于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沐浅浅抬头看着他问:“还有事吗?”
“没有。”刘束回答。
“你要是没事的话过来帮我剔枇杷籽吧!”沐浅浅递给他一把小刀。
刘束接过那把小刀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沐浅浅看了他一眼,示范了一下道:“非常简单,你仔细看了,拿小刀一剔一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