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顶实验室:
三小时后,上午10点。
路以散和和韩仕三个一起走进电梯,客厅大小的电梯让大家可以分布在各处。
电梯可以直达三层:8、16、24,也就是住宿及警戒区,这个区最让人不痛快,易守难攻,但是一层却属于设备操控和警戒一体,让实验员们很不舒服。不过士兵们也不能盯得太紧,这些人直接操控下面的“环”;设备操控区,设备的总闸在和数据运算在这上面,计算机更靠上,可以靠顶部的通风管道和各层的管道散热。路以散在一层时觉得凉快,而到靠近顶层的地方却觉得热。因为水冷散热管贴在电梯侧面,靠着各通风管道吹来的风散热;
先是军人,一阵热风袭来,电梯里瞬间少了很多数码迷彩,分成三波朝三个方向走,走在三根大梁上。这一层不是完全透明的,有几层凸起,一层层叠着,同每一片上面有很多小孔和特别短的支柱,用于散热。这三个凸起伸向士兵的要走的道路;再是研究员,白色的移动速度就比较慵懒,而且有些嘈杂,不过那声音是有序的,前提是听这些声音的是一个搞物理的。所有人的声音不超过10分贝。几乎每三个人都凑一块,计算、讨论工作,里头还有几个卤蛋头和老人。这一层的散热器就比较小了,比军人走的大道绕热,同时也要窄一半。
“把这个戴上!”韩仕趁着电梯环境变乱,当然,也只是相对,搞科研的自律性很强。韩仕把一个由两个圆柱形小盒递给路以散。
“没度数吧?”路以散轻声反问,对角有个女孩站在那里,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同时又像蒙着灰雾。仿佛又陷入回忆。
“有,你不是近视吗?”
“我昨天突然复瞳以后就不了!”
“带错了!我应该带那啥昨天赶制的。教授说你好像还需要做视力。”韩仕挠头。
“我带啦。”声音在以散的右侧,陈留说,“我就猜到你会忘!”
路以散不太会戴隐形眼镜,但是陈留会。但这眼镜是带白边的,目的是隐藏以散的复瞳。
接下来,电梯上只剩10个人,那天腿打颤的小孩陈留里,还有直接提问题的“律师”曹云都在。一个还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里,另一个以双手“拄拐”的姿势站立。
路以散现在站在电梯的右下角,还把韩仕和陈留弄到前面。想躲着一个站在门旁的少女。电梯厢周围的空气变得炽热,那些铜片输出着计算机运行产生的巨大热量。此刻以散的汗腺在做同样的事情。
少女不经意间回头,仿佛惊鸿一瞥,但似乎只有路以散注意得到。她的手指又接近唇瓣,似乎很不安。
他有些不忍,当然,也害怕她追究昨天的事情。
韩仕和陈留在轻声交谈,而其他人要么忐忑,要么淡然。
陈留韩仕镇定自若,仿佛他们是片场的演员一样。路以散还是在他身后。
10个人说少不少,能壮人胆;说多不多,和士兵手里的枪还有吕讼的气势比还是差一些。
不过今天的主角是陈靖川。
“各位静一静!”陈靖川照例三拍手,“我们今天要去接受军事训练,各位中间可能有人已经有当过兵的了!但是还有其他训练等着你们。今天晚上0点集合!去收拾吧!解散!”
杨语舞不知所措,路以散被两个男人裹挟着,他挣脱两人。陈靖川他们回去了!而整个空旷的大厅只剩杨语舞和路以散。
“上不上来啊?”齐启彰在电梯口喊。
女孩不似昨天,无助的像是一只小猫。
以散想伸出手,但是犹豫了一下。而后,似下定决心一般,他走过去,一把抓起语舞的皓腕。“管她昨天记得什么呢!老子是护工!”那一刻,他的像极了带着公主逃离的骑士或者王子,一群人起哄,不过听见枪上膛的声音都安静了。韩仕和陈留还是一副“我们懂”的表情。
“虽然老子的目的是监守自盗。”电梯门合上,路以散心里低估。
这一刻似乎是这个战神在重生前、在他战胜飞行者前、在他的三我统一前。最难忘的事情,甚至连与“万王之王”相遇或者登上万王之王的位置都不算什么。
他只记得那天他抓住妻子的皓腕,带她回去。
……
杨宅
随着钥匙插入,防盗门门轴声音响起。
杨建一天一夜没有回家,他在自己名下的酒窖喝得烂醉。
“建!怎么回事?”一个看着约摸二十几岁的少妇走过来,轻抚着丈夫的背。
“不用管我。悦”他的脸上带着笑,“你讨厌酒味,我不进卧室,我睡沙发。”说完,他什么都不管,一步三晃,疲惫的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徐悦什么都没有说,倒了一杯温水给丈夫。他知道丈夫的脾性,烟他不会抽,按他的话来说——纯粹自残;酒他会少喝点,这是他生意场上的秘诀,喝酒也是一种自残,也是一种信任的表现。而且喝酒当时高兴,第二天醒酒后会情绪低落,足够冷静。
她也没计较什么,保姆早回家了,她帮他盖上被子、准备好垃圾桶,然后自己收拾地上的烂摊子。
她收拾完,也不想着听着丈夫说梦话。杨建很聪明,在酒桌上谈起过不说胡话的秘诀,“喝酒前心里想着控制言行,即使你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你也不会瞎说什么。”
徐悦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的丈夫。
杨建如果想倾诉什么,他会直接说。借酒浇愁你能记住什么?即使是夫妻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所以徐溪从来过问丈夫在外面的事情。如果他要倾诉,会和自己互诉衷肠,他们也是彼此的倾听者。
按他的话讲:“你都忘记你倾诉的,你倾诉了什么?”;他也不会喝酒起哄,他说:“我用不着用自残来显示自己多勇武!”
所以当年的大家闺秀会在一众公子哥看上他,因为在他身边有安全感。虽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一众公子哥里只有他是处男。
但是他也没辜负自己,靠着在大学和家里积累的人脉,他成功在生意场上闯出一片天。他也会听老婆的话。
他以前被诊患有假性糖尿病,如果不减肥会变成真的。
于是他就开始办健身卡,每天都去,硬生生把自己减下了80斤。她还记得自己丈夫年轻时能在军队能单臂转体三周半!她身体瘦弱,当年也因为这个看上他。
他那时意气风发,像一匹龙骏,就像当年在大学里他也是学生会校草。在球场和辩论上他是领队,在一群雄性中他就是阿尔法,当之无愧的头领。
执行力、志向、自信,当年的他是多完美啊!
他第一次喝成这样还是在两个女儿出生的时候,戒了大半年的酒,终于能开怀痛饮了;但不幸的是上一次就在两个女儿出生的第三天。一想起那件事,她眼角又泛起泪光,她就不该答应丈夫的要求,他也不该答应朋友的要求。和丈夫15年来风风雨雨,她还是难以忘记。她申请调离原来的学校,因为她的女儿们在旁边的医院出生。
不过谁逃得过时间呢?现在,她的女儿如果活着,也该和学校里学生们一边大了。
她想洗把脸,于是她在错误的时间走出走出卧室。
“臭小子,还想拐老子女儿……”杨建说着梦话,徐溪如遭雷击。她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徐悦跑进洗手间,泪流成河。她掀开自己的衣服,摸着大腿和肚子两侧的妊娠纹。她已经38岁了,此刻泪如泉涌,却又静谧无声。
百感交集。
女儿被拐?她们还活着,有男朋友了?露露还是小舞,过得怎么样……
她打算质问丈夫,但想了想又放弃了。她相信他,也依赖他。她不想让彼此之间有压力,但是还是会自己调查。
“贺健元。”她握起拳头,虽然她的胳膊看起来一折就断,双腿纤细,身形娇小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