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子健与家丁说完话,转过脸见宋栀和秦白竟然还杵在这里,不由得眉头一皱。
“两位兄台可是嫌少?”卢子健问。
宋栀和清白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卢子健兀自又从袖袋中掏出两锭金子干脆地放在马车上:“诺,四锭金子可是够了?”
宋栀眼睛都几乎瞪出来了,土豪的手笔就是这样壕无可言,虽然有的人钱多,但是,宋栀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个朗州卢子健是不是人傻?
“宋兄,走咱们下去!”秦白在面对不熟悉的人之时的被动技能被触发,自发变成高冷boy,欠揍地凉凉的瞥了眼卢子健便撩开帘子从另一边车辕跳了下去。
宋栀拍拍身上褶皱的衣裳,也学着秦白那高冷的样子瞥了眼卢子健,动作利索地跟着跳了下去。
明德亦步亦趋地跟在宋栀和秦白身后,小声道:“这人怕不是有病吧?他这样败家他家里人知道吗?”
“呵!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卢子健被宋栀和秦白无视了个彻底也不生气,而是折扇一收来了兴趣地瞧着两人,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家财!给爷把金子收着,这俩榆木脑袋不要有的是人要!”卢子健将金裸子王身后一丢,名叫家财小厮连忙地扑上去险险接住,对于自己公子这样个性张扬已经是见怪不怪。
“是!公子!”
拜这位冤大头卢子健所赐,山水居门口排队的学子提溜着就少了三分之二,原本宋栀他们未下车前远远瞧见的盛况,此时竟然稀稀拉拉就只剩下了二十几号人。宋栀忽然间觉得这个卢子健怕不是我方友军吧?
宋栀和秦白两人在门口报名的门房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书院中自然就有人将两人给带进了候场区。后场的区是一间山水居之中的教室,摆了三十来张桌子和坐席。
“宋兄,你有没有觉得紧张?”秦白面色紧张地小声朝紧挨着自己的宋栀道。
“有那么一点儿。”宋栀道,说真的,宋栀忽然有了些回到学生时代的紧张感。
两人小声说话之前,只见卢子健大摇大摆嚣张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从头到尾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里面有钱。进到此处的众人哪个不是拒接了他贿赂的?出名得很,所以他一进来不少人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宋栀和秦白见到他来目光也只不过往那边一瞥,紧张的二人组便又别过了目光继续交流如何才能不紧张。
卢子健原本往教室左边走的脚步一转,便冲着宋栀和秦白而来。
宋栀正和秦白两人说这话,只觉得身边多了个阴影,抬起目光便首先瞧见卢子健那戴满了宝石戒指亮闪闪的双手。他正在冲宋栀和清白有礼貌地作揖,随后宋栀才瞧见他笑得一脸灿烂的脸。
“宋兄,不知道我能否有幸与二位同坐?”
宋栀瞥了眼教师中并不紧俏的座位刚想开口说不方便,这人直接便直接一撩衣摆坐了下来,还十分不要脸的自来熟道:“宋兄往里面挤挤,挤挤!”
“哎!你这什么人那?”宋栀被卢子健挤着往里面靠连累着嘴里面的秦白也一同往里面挤过去,一脸的不高兴。
“嘿嘿,挤挤,你看,这位置挤着挤着不就有了吗?”成功将宋栀和清白一同挤到小角落得逞了的卢大公子十分不要脸的笑了。
“那么多座位你不坐干什么偏偏要来和我们挤着坐?”宋栀有些微恼怒地道。
这教室里面又不是没有位置,再说了这一张桌子明明就只够坐两个人!这人怎么这样无赖?
“恕在下直言,这位公子我觉得有点挤。”秦白也结结巴巴地憋了一口气道。
“谁让你俩那么出尘绝艳出淤泥而不染不为五斗米折腰?”他挑眉一笑,随后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霎是风流不羁地道:“你们成功引起了本公子的注意!”
宋栀被这句雷得不行的台词差点雷炸,她突然觉得为啥看这位素未谋面的卢子健卢公子这样熟悉,这货可不就是那电视剧里面演的霸道总裁范儿吗?果然是脑子里面有坑!
宋栀僵着一张脸,努力地保持风度却又笑不出来地道:“恕在下直言,拒绝了公子收买出淤泥而不染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应该不止在下二人吧?兄台与他们去坐吧!”
“那怎么行?”卢子健目光环顾了一圈教师,随后大声且激动地道。
“他们哪有你们两个长得好看?只有你俩才堪堪够格与本公子同坐,毕竟咱们都长得那么好,你说是吧?”卢子健扇子轻佻地往宋栀肩膀上砸了一下,附送一个不知道是啥意思的媚眼。
这货不仅是个颜狗,还是个超级自恋狂?这一眼惊得宋栀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却不料宋栀这么个单薄的身板子还经不过卢子健一拽:“宋兄怎么这样激动?就算是本公子与你同坐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宋栀顿的一下又坐了回去,这一会儿一会儿的好不刺激。
“这位公子,动手动脚的恐怕不好吧?”秦白敌视地看着卢子健,维护宋栀道。
i“噗,本公子哪里有动手动脚?我可是个文明人来着!”卢子健不要脸地道。
秦白怒了一张脸,憋着一口一气却说不出话来,还是宋栀调整好自己要炸的情绪之后才挣脱开卢子健的手,为难道:“卢兄,有话好说,好说。”
“你俩可真有意思!”卢子健身子往后一仰,双腿十分熟练地搭在课桌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地笑。
宋栀这回真的是满头黑线了,这货脑子里面的坑到底是有多大!
“你俩放心,要是以后咱们仨一起进了书院,以后本公子就罩着你们!”卢子健张狂地道。
秦白怒目而视,宋栀只觉得自己怕不是遇到了中二症晚期,摸着后槽牙:“我真是谢谢你了啊!”
遂而,气冲冲地也坐了下去。
“不客气!”卢子健享受地眯着眼睛道。
说起来,宋栀这么多年了都没被谁这样气到过,这卢子健就是一个古代版的大号熊孩子吧。
“各位学子!请安静!”走进来教室的教士公式般地清了清嗓子道。
瞬间,本就不太吵闹的教室内便安静如鸡。
“咳咳!这位学子!请你坐好并自己找个座位,一张桌案上只能坐一人!”这不善的目光攻击方向便是卢子健与宋栀他们三人之处。
“好的夫子!”宋栀本以为按照这货中二的性格没准儿会抬杠,没成想这货收脚起身麻溜又利索,瞅着夫子的模样狗腿至极。
真是看得教室中的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宋栀也不例外。
规则是只能一人坐一张桌子,那么宋栀自然也不能再同秦白一起坐,然而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这稍微靠前面位置便都已经坐满了人,唯有最后排角落一个位置。
“秦白兄,你在这里坐着,我去后头。”
“好。”秦白点头。
宋栀走到最后的位置刚坐好,坐在她隔壁桌的卢子健伸手在宋栀桌面上瞧了瞧,悄声道:“宋兄,一会儿可要多关照,我叫你你可别不理我。”
宋栀冷漠脸= . =,艾玛,这种学生时代考前串通好互相抄答案的既视感怎么那么强烈?
宋栀高冷的扭过头,不理他。
“各位学子,今日的选拔一共分为笔试与面试两关,只有笔试通过者才能进入面试,面试将由素斋先生亲自考校,届时便由素斋先生亲自挑选出弟子!”
说罢,夫子又冲着外面招招手,遂而便有三四个穿着山水居书院的学子端着香案,笔墨,还有卷纸进来。
“现在将试题分发下去,各位学子抓紧时间答题,答题时间三炷香!”
说罢,宋栀便瞧见学子将第一根香在香案中点燃,宋栀打量着那香的粗细程度还有长度,估摸着一炷香能燃半个小时的样子,三炷香便是90分钟。
那边香被点燃烧出青色的烟,这边卷纸已经发完,宋栀拿起卷纸按照多年的考试习惯先浏览了一遍题目,帖经二十道,墨义五道,诗词一首,这题量还真是有点儿大啊。
再一看考试的内容,都是熟悉的四书五经,幸而宋栀大学时期研究科举制度的时候没少背这些东西,这帖经自然是没问题,刷刷刷的宋栀提笔立马就将答案写了上去。
至于墨义,宋栀咬着笔杆子,说实话这些书她背是会背,意思也了解,但是当朝的考校主要以徐相注释本为主流解释,她昨天才买的集注还没来得急看,这会儿还真没什么把握。
时间宝贵,宋栀决定暂时将墨义搁置,将诗文写了再说。对于诗词这道题宋栀一点儿也不怵,即使她的诗文写的并不怎么好,但是架不住背得多,上下五千年的国粹精髓,咳咳,暂时借来一用也是极好的。
审题完毕,宋栀便提笔刷刷地又将诗文添上,最后问题又来了,墨义可怎么弄?
宋栀下意识就抬头巡视一圈教师里面埋头作答的学子,目光远远落在第一排的秦白身上,只看见个后脑勺,又看看香炉里面已经燃了一半的第二柱香,好有危机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