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全场的目光都放在他们三个人身上,然而却只有他们三个人在情况之外。
“三位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上来!”见他们三个人半天都没有动静,站在台上的鸨母都开始着急起来。提起裙子搭搭跑下台来亲自请宋栀他们三个。
“哎哟,我说是谁原来是三位公子你们啊!我们语嫣姑娘可是在台上巴巴的等了好久,你们怎么还不上去啊?瞧你们那副呆样。”鸨母带着嗔道,眼中带了些火光。
这三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虽然脸上笑嘻嘻的和他们说话,但心里面早已经把他们骂了个遍。这三个霸道的小王八蛋,竟然还有敢来他们醉春楼。
宋栀赶忙向卢子健还有秦白二人打眼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到卢子健和秦白两人同样的茫然表情,宋栀忍不住硬着头皮开口道:“妈妈许久不见,我们三个不知道楼里面的规矩,还请妈妈解释一二。”
说完宋栀抬头就瞥见了台上站着的语嫣姑娘,她蒙着面纱似是笼在朦胧的水月之中,一双剪水秋瞳里面含羞带怯,袅袅娜娜的站在那里便是风情万种。
鸨母听完以后奇怪的看了三人一眼,有些鄙夷他们竟然连醉春楼的头牌都不知道。心里面怎么想是一回事,但鸨母是做生意的精明人,尤其是做这样特殊生意的就更是一个人精。
“三位公子没有听说过我们家的语嫣没有关系,但今天是我们语嫣姑娘挂牌的日子,既然语嫣姑娘已经看中了三位,那就请三位台上一叙。”鸨母做出了一副强势的模样。
想当初这三个人白日里就打上门来,让她好生丢了脸面。虽然这三人得罪不得,但今天好不容易落在她手上,怎么能让他们轻易走?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磋磨他们一番。
鸨母的小心思宋栀三人自然不会知道,只是今天这个阵仗,他们如果不上台怕是轻易不能离开。
卢子健问道:“宋兄,这可怎么办啊?”
宋栀无奈的摇摇头道:“咱们先上去吧,之后的事情见机行事。”
秦白虽然不赞同,但也知道他们如果不上台,今天也不能轻易走掉,无奈三人只能在众人瞩目中走上了台。
上了台离语嫣姑娘就更近了一些,都说人间至美应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应是灯下看美。这两项在语嫣身上都占齐了,此刻看她自然都是美的。尽管被面纱挡住了面容,但想来也知道能当上醉春楼头牌的人相貌肯定差不了。
台上除了宋栀三人,还有两个相貌不差衣着华丽的公子。他们全都是语嫣亲自挑选上来的人。青.楼妓子挂牌的初.夜都会给妓子一个特权,她们可以在所有恩客中挑选最顺眼的一个,作为第一个恩客,之后的客人便无自主选择权,所以这第一个恩客便对妓子尤其重要。
弄清楚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后,宋栀三人的表情精彩纷呈,恨不得连忙从台上奔下去。
卢子健在心中焦急,怎么可以这样,他心里面可都是若云姑娘他不能背叛主人的姑娘。秦白就更不用说了,站在台上,如遭雷劈一般。相比起他们二人宋栀还算是淡定的。
加上宋栀他们三个,台上一共站了五个人,鸨母讲述了规则之后,语嫣姑娘便被请到了楼上。
醉春楼为了噱头也是为了哄抬他们花魁的身价,将这个选客的规矩弄的极为复杂。这个时代虽然鼓吹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另一方面却又对能诗会文的才女很是追捧。醉春楼大概是想把语嫣姑娘打造成一代才女的形象,所以给他选恩客就设置了琴棋书画四个关卡。四轮下来谁胜出谁就能够得到语嫣姑娘的初.夜。
宋栀听了这个规矩以后,心头不由大松一口气。如此这般便好,只要他们不赢就就行了。卢子健和秦白似乎也是想通了这个道理同样面色放松了下来。
正在鸨母宣布让五人开始比赛的时候,让宋栀震惊的是那个冷面阎王独孤释竟然也上台了。
鸨母连忙上前去拦住他:“哎哟,这位爷您怎么上来了?”
言下之意便是没有语嫣姑娘亲自挑选他不能上台来与其他人竞争。
独孤释看都不看鸨母一眼,身后的丁秋就抱着刀将鸨母拦到了一边去。
“唉!这位爷您可不能上来!”独孤释虽然穿着不凡,从气势上来看也是一个不好得罪的人物,但是青.楼里面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若是什么人来她这里都能撒野那他的醉春楼还要怎么开?
鸨母显得十分有气节,然而宋栀却为她捏了一把汗,若是得罪了这尊杀神,怕是在场的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独孤释根本不将鸨母放在眼中,若是放在平日有人敢对他这般,早就被拖下去杀了头。然而如今是在外头,算这个鸨母运气好。
凶神恶煞的丁秋见鸨母不依不饶,便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丢给鸨母。
“拿着!我们爷也要参加。”丁秋满含威胁的道,手中的刀出壳了半截寒芒溢出。
鸨母脖子一凉,被吓得不敢说话,只能低头看看丁秋塞过来的银票,见上面的银票面额竟然是一千两,眼睛差点都被她瞪了出来。
反应过来之后,鸨母喜笑颜开的推开丁秋的刀子,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摇的跑到独孤释面前去给他开路。
“公子您这边请,我们语嫣姑娘能被公子看上可真是她的大福气咧。”鸨母变脸的绝技得到了全方位的展示。
独孤释目光未曾分一丝在他人身上,兀自站到了台中央。而此刻台下的人都看呆了眼,这醉春楼的鸨母可不是个善茬,所以他们在醉春楼中才这么规矩。然而此刻这上台的公子竟然敢让家奴直接拿刀子威胁,鸨母还对他这般客气,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宋栀也是瞪着眼睛,这独孤释莫不是真看上那个语嫣姑娘?这个想法让宋栀不由得震惊,显然这种香.艳的事情真的太难让人与他联系在一起。
不过如此一来那他们三个现在岂不是成了他的竞争对手?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果然刚才他们就应该拔腿就跑吗?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骑虎难下,宋栀越想心中越懊恼。
正在宋栀发呆的瞬间只觉得身边一股寒气靠近,宋栀抬眼便瞧见独孤释紫金色的衣袍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独孤释双手负在身后站在了她去身边。
宋栀忍不住就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他这个小动作被独孤释余光瞥到,却未曾说话。只是嘴角轻嗤一声,像是不屑。
宋栀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她离这个杀神还是越远越好。
收了银子的鸨母,心情十分愉悦地在台上一字排站开的六个佳公子身上瞥了一眼,见他们个个衣着华贵,面容俊俏,心里面就更是得意。虽然目光在略过独孤释的时候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独孤释确实长得出挑,甚至身上那高贵的气质所有人中都是最惹眼的。
“既然公子们已经知道了规矩,那接下来就是公子们展现自己真才实学的时候了,希望各位公子抱得美人归。”鸨母说了一句场面话,便功成身退地将舞台让给他们。
琴棋书画四关这第一关便是比拼琴艺,宋栀三人本就打算着要输所以便轻松地随便弹奏了一番。
只不过三人随便这一弹的水平也是高下立见,宋栀这半路出家的和尚甭说是故意想输,就算是正常水平发挥也好不到哪里去,卢子健的水平自然和宋栀是一样的。
至于秦白是随便一弹便已经胜利,不是因为自己太强而是因为对手实在太不给力。那两个不认识的锦衣公子典型的纨绔,琴都没摸过,更何况弹琴?刚拨了几个音节就都给淘汰了去。
让宋栀意外的是独孤释,独孤释的琴声是铮铮傲骨是金戈铁马是高山寒雪,总之很符合他那样的性格。但这并不是让宋栀意外的地方,独孤释这样的性格若是喜欢一个人直接强取豪夺那她都不带奇怪的,没成想他竟然会耐着性子同这些人一同竞争。
一曲罢,独孤释傲然起身,虽然未有人鼓掌却已经定胜负。
第一轮,由于对手的衬托,宋栀和卢子健二人勉勉强强排了个中游,不高不低。
第二轮比试才艺,两两对弈,六个人正好分成了三组,宋栀很不幸和独孤释正面对上,她整个人都是拒绝的。
独孤释像是没有发现宋栀的抗拒,修长的手指从棋盒中捞出棋子握紧搁在棋盘上,他那具有压迫性的嗓音传来:“猜棋。”
宋栀放在桌面下的双手抓紧了又放,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但还是双?”独孤释冷着目光有些不耐地再次问答。
“单!”宋栀一哆嗦就吐出一个字,说完以后又觉得自己忒没骨气了一些,独孤释才这么一吓唬竟然怂成这个样子。
独孤释看着宋栀害怕又懊悔的样子眼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松开了手掌,三颗棋子砸落在棋盘上,珠玉落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