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花娘见宋栀他们那抗拒的反应,三个人挤眉弄眼了一番便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估摸着三个公子都还没开过荤吧?来来来,姐姐们教你!”说罢,三个花娘也不再站成一排而是散开来一人一个便上去拉扯。
宋栀原本还在看热闹的状态,谁料想这些花娘这么不矜持,明明其他桌的花娘都不是这样的诶。
“公子,你说我手上的这个牡丹花手绢儿好不好看啊?这可是奴家亲手绣的呢!”春花素白的手腕搂着宋栀的脖子胸前有意无意地蹭着宋栀的肩膀,手上的牡丹花手绢儿一个劲地往她脸上扑腾。
宋栀有些恶寒,尤其是肩膀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女人的什么?宋栀忙慌地扯开春花的手臂。
“这位姑娘,你不要这样……”宋栀连忙站起来同她拉开距离道。
春花幽怨地嗔了宋栀一眼,然后娇声道:“哎哟,果然还是未开过荤的公子有意思,你别害怕姐姐不会吃了你的。”
说罢,又冲宋栀扑来。
宋栀心里一阵羊驼奔腾而过,浑身都树起了鸡皮疙瘩,就像是遇见天敌的炸毛动物。宋栀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啊!看着锲而不舍扑过来的春花,脚下发软,转身就逃。
宋栀忙慌地捂着脸,这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卢子健和清白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秦白稍微其实弱一些,面对着姑娘的示好只能无奈地小退步,想要保持住最后的风度,而卢子健则是炸毛型。
“那什么,你们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卢子健炸了,站上凳子手中的折扇指着秋月手抖得跟筛糠一般。
“奴家不仅要动手动脚,还要动嘴呢!”说罢,奋力向上勾住卢子健的脖子往下压,红唇堵着就要落下香吻。
卢子健整个人都被吓蒙了双眼几乎瞪出来。幸好宋栀躲避春花一不小心将她撞开了去。
宋栀慌忙冲秋月道歉:“对不起这位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秋月晃了晃站直身体,下意识就去扶头上松了的簪子。瞪着一双杏眼不满地对宋栀道:“你怎么能坏奴家好事?”
宋栀这一停下来道歉恰好被春华逮个正着,春花豪放地扑上来吊着宋栀的脖子吧唧一口就亲在她脸颊上。
宋栀只是觉得脸颊上一热,身体瞬间石化了,双目也忍不住放大,反应过来后连忙捂着被亲了的脸颊后退。
“你!你!你!……”宋栀简直欲哭无泪,她看着春花那嫣红的唇瓣几乎能够想到自己一脸惊恐素白的脸颊上被印下了一个一模一样印记的可笑样子。
春花有些得意,甩着帕子道:“公子,奴家可不是洪水猛兽,你躲什么?”
那边被纠缠着的秦白无暇顾及宋栀,被误打误撞救了的卢子健劫后余生地道:“幸好没有被亲到,要不然我就没脸见若云了!”
然后又一脸歉疚地对宋栀道:“宋兄,委屈你了,你这是带我受过啊!”
宋栀简直向一爪子拍死卢子健,然而春花秋月夏河三个姑娘实在是太可怕,宋栀觉得还是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于是毫不犹豫一把扯着卢子健就往外面狂奔:“赶紧走,赶紧走!”
“啊!”卢子健被从凳子上拉下来打了一个踉跄,却也快速道:“走走走,赶紧走”
“你们两个等我!”秦白见两人跑路,慌忙地喊了一嗓子,随即在也顾不得什么君子风度地也躲开夏河的扑腾奔向了宋栀二人。
春花瞧着宋栀三人那脚下生风的速度,不慢地扭了一下身体:“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不开窍的童子鸡!”
夏荷倒是玩得很高兴,尤其是想起那白面书生面皮涨得通红的样子就忍不住捂着嘴发笑:“哎呦,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三个人。”
秋月拍拍自己的衣裳,捏着嗓子道:“哎哟春花你就知足吧,你还亲了一口,怎么样?”
春花矜持一笑:“你别说,那小子脸蛋嫩得跟姑娘一样,果然是个小白脸。”
三个女人一台戏,惊险逃脱的宋栀三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三个花娘的调笑谈资。
宋栀跑在前头,见到那大门就兴奋,更起劲地加快了跑出去的步子。谁料,一个不注意当头就迎上来了一道肉墙。
“哎哟!”宋栀捂着额头踉跄着后退,被她撞了个结实的男人只是蹙了蹙眉却还不动如山地立在那里。
宋栀被身后的卢子健扶住:“宋兄,你没事吧?”
宋栀被撞得头晕脑胀只看见男人紫金色的华丽衣摆,便被一把未出鞘的刀子横在了脖子上。
“大胆!”粗狂又带着杀气的一声怒吼传来,丁秋怒瞪着宋栀一行人。
“你们谁啊?不过是撞了一下竟然动刀子!”卢子健推了一把丁秋的刀,没有推动。
“丁秋!退下!”男子寒如冰雪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
宋栀忽然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于是抬起头来,果不其然撞上了独孤释那张万年的冰山扑克脸。
“王……”宋栀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随即又连忙住口,上下打量着独孤释。堂堂镇北王竟然深夜逛青楼她可不能给走漏了出去,要不然……,宋栀只要想想就觉得脖子有点凉。
宋栀省略了称呼问题道:“是小人莽撞,冲撞了您,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
“宋行知!”丁秋兴奋地喊了一声,随即热情地上前来架住宋栀的肩膀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你!”
宋栀对丁秋突如其来的热情真是也难消受得紧,要知道当初这家伙几乎每次看见她都是一副随时要剁了他的样子。
“是啊,好巧。”宋栀耸了耸肩膀,希望丁秋能够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亲近并不适合他们之间相爱相杀的剧本。
谁料丁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越加兴奋地道:“我得感谢你啊,要不是你莺啼怎么能对我那么好?”
宋栀瞬间了悟,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
“丁秋!”独孤释寒眸一扫,丁秋立马噤声收敛了表情站回了独孤释身后去。
卢子健和秦白在一边上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敢贸然上前便拽了宋栀小声问道:“ 这人是谁?”
宋栀给了两人一个眼神:不要多问,不好得罪。完事后便又才恭敬有礼地对独孤释道:“公子来这里想必是有公干,小人这就不耽误公子了。”
说罢,宋栀带着秦白两人让开大门的位置到一边去。
独孤释瞥了宋栀一眼便迈着步子往里面走,那一眼冲宋栀瞥来,宋栀甚至有种被利刃擦过一般。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凌厉,光是气势带着强烈的侵略性,直道独孤释与他们擦身而过宋栀这才小心翼翼地松了一口气。
不同于宋栀与独孤释时候的害怕和闪躲,独孤释瞧见宋栀倒是有点惊讶,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宋栀身上的气质却都变了。在雪山上时候的宋栀浑身都是不惜鱼死网破的决绝,甚至还有些哀伤落寞,而今日见到却觉得她身上那股死气淡去,变得熠熠生辉。
独孤释路过宋栀的时候冲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莫不是因为她身边那两个人的缘故?这个想法一闪而逝,随即便被独孤释排除脑海,他未免太过关心这个宋行知了一些。
“呼!这人是谁啊?这浑身上的气势跟那传说中的修罗一样,一看就知道不好惹!”卢子健夸张地拍拍自己受惊的心脏问宋栀道。
秦白收回放在独孤释身上的目光,担忧的看向宋栀道:“宋兄,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像是刀子一般,随时能割伤人的人。
“这个说来话长,反正你们只要知道这不是咱们能得罪的人就行了。”给两人交代完之后宋栀不由得多了一份心思想独孤释怎么到了朗州?
“走吧,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秦白扯了扯身上的衣裳道,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秦白自从和她与卢子健混熟了以后便表现得都极为自然,她差点都忘了他还有个不喜欢陌生人的习惯,此刻见他这浑身几乎竖起倒刺的模样便又才想起来。随即想要离开的心思就越发急切。
宋栀的一只脚才踏出门槛还未着地,醉春楼里面传来一阵哄闹声音,刹那间宋栀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卢子健和秦白亦然。
“三位公子请留步!”守在门口的龟公一人一手将宋栀三个还未落地的前脚又给逼着退回了门里面。
宋栀正要询问这是做什么,醉春楼里面的鸨母却在台上大声地冲他们喊道:“几位公子留步!今晚不分出个输赢你们可是不能走的!”
宋栀三人未觉, 根本没意识到说的是他们。
揽着宋栀三人的龟公道:“三位公子语嫣姑娘可是在等着你们上台去比试才艺呢!”
语落,三人才反应过来刚才那鸨母是在叫他们?他们一回身发现醉春楼里面的所有客人都目含嫉妒地怒视着他们,怪不得宋栀觉得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