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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五黄六月一到,包谷已经不是包谷,一个个就像刚怀孕的小媳妇儿,身条儿还是纤瘦,该鼓的地方却使劲儿突起来了。王连林看得心慌。也不全是心慌,担心也有,更多的却是欢喜。去地里更勤了,每天扛着锄头,至少要打三回望。这个时候,包谷忙着抽穗,忙着灌浆,王连林去了,顶多也就看看有没有野兽来糟害。没什么事干。草都不用薅了。不薅草,并不是因为他和别人一样,也买了苏良英店里的百草枯。他信不过那玩意儿。连草都能杀得一根不剩,种下的粮食还能往嘴里喂?这话他也没和人说。说了苏良英还不把他恨死?所以别人青天白日都在家打牌,只有王连林雷打不动地去薅草。等到包谷齐腰,没他的事了。不过说来也有些泄气,甭管他怎么精心照看,粮食长成,背到粮站,价钱并不见得会更高。价格一样也没什么,主要是他的粮食到最后还是和别人的混到了一起。讲起这本经时,他有抱怨,更多的是对这种做法的不理解。怎么世道就成了个这样?搞得他好像也成了同谋犯。老婆杨白玉为此挺有意见。

“死无卵用你还怨别人。”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随便一讲,杨白玉噘着嘴,连夜就去了潮州。潮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据杨白玉说,无非就是靠海,有本事没本事的人都偷渡去了国外。虽然地方谈不上有多好,到底要比渔川发达。小厂子就像春天的竹笋,这家才开,那家又冒出来了。杨白玉就在制衣厂。多年后,王连林才想起来,这个杨白玉在制衣厂上班,为什么每回都要背回来一尼龙袋伞。伞挂满了一板壁,箭一般,根根指向楼顶。有时候下地,他也想学杨白玉打把伞,可这副装扮哪里是搞农业的行头呢。这事儿也被杨白玉嘲笑了一回。归根结底,还是他无用。这话伤人了。个臭婆娘,出了趟远门,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好像他王连林从没出过远门。他还去过广州呢。

说起广州,王连林话里话外都是遗憾。那会儿才九十年代,别人都还在地里刨来刨去,王连林就去了大城市。去,也是因为躲债。新婚不久,王连林的心气儿也高,虽然受了畏罪自杀的爷爷影响念不了高中,好歹还是读了十来年书。在渔川也算是个文化人了。难道还要像他爹王世农天天扛挖锄?不是他鄙夷,是他实在一眼就看到了活着的尽头。太恐怖了。老路是走不通了,怎么办?起先是贷款,养了几百只兔子。兔子繁育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一个人又是按科学比例配饲料,有点空闲还得跑到百福司找兽医请教。车轱辘般转得屁滚尿流。杨白玉忙着怀孕,根本搭不上手。等到老二王强生下来,杨白玉去帮着照看时,才发现兔子越养越少。黄鼠狼早把那些兔崽子吃掉了。欠下的债总得还,两个儿子嗷嗷直叫的嘴也得找东西填,活路在哪里呢?他又琢磨着种天麻。天麻倒是不会跑,种到地里就行了。他是按照《天麻种植技术》一步步来的,可以说,完全到位了。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等他种完了天麻又去地里忙活时,王勇王强已经学会了玩泥巴。这两个兔崽子,对他爹把木头桩子埋在地里的做法好奇得不行。等到王连林一转身,他俩就扑过去把培土抠开,想弄明白到底藏下了什么宝贝,值得他爹如此认真,还要拿杉树枝挡着。什么是人祸?防不胜防呀。等到天麻种植也失败,王连林上吊的心都有了。

他揣上五百块钱就去了常德。

王连林当上了甩手掌柜,可把杨白玉累瘫了。两个孩子虽然也匪,就是听不进去话,还可以用棍棒收拾,田间地头就不由她控制了,两天不去,草就疯了一样盖过了脚背。还要管两头年猪,一个猪娘,一头牛。杨白玉脚板皮都跳翻了。那是三月,猪娘从栏里翻出来,拱完了菜园,又进了油菜地。满坡油菜花挤挤挨挨的,开满了屋前屋后。正在发情期的猪娘在油菜地里尽情撒野,金黄的油菜花在猪的奔跑下露开了缝隙。龚三妹就站在路边喊。声音又尖,好像别人在杀她。杨白玉气得不行,照她的话说是,帮着赶一下就行了,举手之劳的事。可龚三妹呢,她杵在那里,不光不帮忙,还念叨,说这个杨白玉太贪心。龚三妹也是好意,提醒她摊子不要铺得那么大。憋了一肚子火的杨白玉,哪里有心思翻捡婆婆的话,当下就顶了一句嘴:

“我就是累死了,会有人帮我提一下猪食桶?”

意思很明显了,明里是说她龚三妹没有帮她喂猪,其实还是指责龚三妹偏心了。龚三妹就说,你们就当老的好欺负。怎么帮老幺喂猪就不是欺负,她杨白玉发句牢骚就成了好欺负?杨白玉正在气头上,拿起尖担就打猪,把猪撵得腿都快断了,嘴里不免带着气:再拱,再拱过两天就把你这两个老不死的杀了。

有什么办法呢,杨白玉只好花钱请人搞工夫。儿子屋里天天有几个旁姓男人喝酒,王世农看不过眼了。这么搞下去成何体统?当然,他也是旁敲侧击,说了半天,无非是想讲,杨白玉嫁过来十来年了,也没见她给他打一壶酒,现在倒好,王连林天天在常德打工,杨白玉却用儿子的血汗钱请别人喝酒。这不是吃里扒外么?显然,公婆都认定儿子远走常德,是因为杨白玉撵跑的。要不然她现在怎么还笑得出来?她不光是笑,还在屋里好烟好酒的招待别的男人。龚三妹也跟着敲边鼓,最后还推导出了一个吓人的结论:

“一个妇道人家,竟然狠得下心。”

杨白玉听得火冒八丈。她和龚三妹吵了一架。龚三妹尽管年近六十,嗓门还是一样的大。一九六九年,王延祯垦荒烧了两座山,害得十来岁的王连林也起早摸黑,跟着栽了两个月的杉树。搞运动的一来,王延祯又多了项罪名,土匪反攻倒算,破坏社会主义公有财产。苏良英她爹苏屠宪尤其积极,批斗王延祯不说,还把王延祯王世农王连林祖孙仨押到百福司搞了回陪杀,说是要镇压土匪崽子的嚣张气焰。王世农王连林还年轻,听到枪响,只觉心暴跳腿稀软,王延祯回到渔川有就有点糊涂,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没起来,还把一泡屎屙到了床头。这家人悄无声息,心惊肉跳地又熬了两天,不曾想,苏屠宪好像还没过够瘾,又来提人。平素见人就叫的狗直接钻进了楼板底下,只是呜咽。龚三妹眼皮猛跳,听苏屠宪高声谈论了半天,无非是声称既然上面都有了政策,那么大队也得有点实际行动响应。王延祯被架到村委会,不光剃成了秃瓢,苏屠宪还用杀猪刀把捶,就像敲木鱼。到底是人头。血花直溅。第二天再叫王延祯去开斗争会,王延祯有了先见之明,联防队的民兵还在渔川河谷,他就从猪栏边找了根绳子,把自己挂在了三治田边的核桃树上。王延祯倒是解脱了,对这一家人,麻烦却并没有因此终结。就在王延祯死掉的第八天,苏屠宪又带着民兵要捉王世农。这个时候,龚三妹站出来了。她把大门一闩,嘴里叽里呱啦,手上菜刀乱挥,摆明了就是一点:

“你苏屠宪再用刀把敲敲试试。”

屠夫出身的苏屠宪当然不会被一个女人的话吓住。他常年杀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信鬼煞,不过这个时候,他还是掂量了一番龚三妹的话。龚三妹的话没有什么分量,可她有两个哥哥。苏屠宪家族也不小,但龚天安龚天明都是镇人武部的干部,腰上别的有枪。最后王世农能逃脱制裁,说到底还是火器战胜了冷兵器。龚三妹的腰杆从此硬了。她自以为她的话分量十足。她的话都能镇住大队干部,还管不了个儿媳妇?龚三妹开始指桑骂槐。

杨白玉到底是年轻,越扯越远,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儿都没讲什么,你们胀什么干气?王勇王强上学都要钱,屋里的活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做得完?我不找人帮忙,你们帮我做?”

王世农一截木头没有锯完,捡起石头撵鸡,嘴里也是骂骂咧咧:“一个妇道人家,还要不要脸?”

王世农做什么都有条不紊,谈得上一丝不苟。比方说,木头到时一把火就烧了个精光,两刀砍断也能了事,可他非要锯好,一段一段,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在地里干活,拿把锄头量间距,横平竖直,说是搞农业也得懂规矩。多年后,王连林折腾够了,回到渔川种地,完全继承了父亲的大寨式强迫症。话说回来,王世农再讲究,也没见地里的收成增补多少。倒是杨白玉,牛粪猪粪有的是,每年收秋,大背小背的,堆满半间屋。

可能这才是龚三妹起火的原因。她两口子好生经管,累得腰弯背驼,竟然还搞不赢儿媳妇。这一架吵到最后,也没分出个胜负。杨白玉倒是看清了形势,觉得待在家里实在了无生趣。她要王勇给王连林写信。

“叫你爹回来。”

王连林以为去了常德能干一番事业。邀他去的是妹夫。在妹夫的话里,到了常德基本上就是捡钱。说得王连林喉咙里都快伸出了爪子。谁知到了常德仍是种田。跑了几百里路,不过是换个地方种田,王连林泄气了。待了几天,王连林又发现,同样是种田,常德到底是大地方,说起来感觉就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王连林也没说出所以然,过了些时日,他才明白,原来没人在他耳边唠叨。不光没人管他,居然还有女人找他搭讪。这个常德女人,浓妆艳抹,和他聊了几句,得知他坐几天车到了常德仍是干着本行,话里话外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们村现在连强盗都绝迹了知道为什么吗?”见王连林瞪大眼睛等着,又说,“强盗都知道了有那个工夫寻思别人的东西还不如去赚钱。”

这话说得,好像强盗脑子都活套了,都懂得转行了,只有他王连林好像还没种够田。心里不服气,他嘴里还是笑嘻嘻的,话也谦逊得很:“那你说说去哪里就能赚到钱?”

“深圳。那里是特区。知道什么叫特区吗?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干不成的。”

这不成了胡作非为吗?聊到最后,他好像想通了,他折腾了半天不就是想找个来钱快的门路嘛。而现在世界上就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是傻子讨饭也能赚到成千上万的钱。一个卖笑女子都有如此开阔的见识,他还是差点就进了高中的初中生呢。杨白玉的信还没寄到,王连林人已经去了张家界。火车开到广州就停下了。下了站就有人问他,想不想干活。他没想到自己如此重要,人生地不熟的,还有人这么热情地邀请他。

去深圳干吗呢?广州也不错嘛。多年后,听儿子王强说起外面的世界一团混乱,处处都是陷阱,王连林先是不信,等王强说得神乎其神,才有些后怕。要是他当年碰到了坏人,现在会是个什么样子?想都不敢想。好在刚碰上改革初期,人们想的还是搞实业赚钱,根本没有闲暇想着骗人。到处都是工地,什么都不缺,就缺人。招工的人问他会干什么,王连林还没有从天麻的阴影中走出来,说话底气不足,“也就懂点养殖技术”。虽然开吊车和养兔子根本沾不上边,但好赖也是技术。

“连养兔子都会,还怕不会开吊车?”

招工的人还以为他低调,笑了笑,二话没说就让他上了车。王连林本来挺发怵,但见人这么信任他,他还是坐上了驾驶室。这件事成了王连林后半辈子经常回忆的一个话题。他总是说,要是他能踏实下来,一门心思开吊车,怎么着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现在这般光景。每回听说王勇动不动就跳厂,听说外甥田贵东一会儿要去厦门学开车,一会儿想去浙江当和尚,王连林就暴躁得不行。他就是前车之鉴啊,居然没人拿他活生生的教训当回事。他开了半年吊车,就想回渔川了。就像他后来和人声称的那样:

“反正技术学到了手,去哪里还不是一样挣大钱?”

他其实是吃不惯广州的饭,什么菜里都有股海腥味儿。也不是因为吃不惯饭,还是他害怕。香港马上就要回归,运兵车来来往往,他琢磨着要是一旦打起来,别说挣钱,命能不能保住还得两说。看到又黑又瘦的王连林回来,龚三妹说起来就直抹泪:广州还是人待的地方?饭都吃不饱。还是渔川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能和杨白玉过日子了。可杨白玉不这么想。有本事的人都在外面扑腾,回来有什么好呢?杨白玉把一头及腰长发卖了,也只为王强换来半个月的生活费。和男人闷头种了几个月地,眼见得香港一团欢喜,世界太平无事,杨白玉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出门。

她还带上了王勇。王勇跟着她在潮州待了一段时间,嫌闷。他喜欢和老乡们在一起,就去了福建龙岩。虽然没念过什么书,但刨板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天晴了干一天就有一天的活钱,下雨了还可以天天打牌看录像。还能有比这更好的生活吗?苦是苦了点,但和在渔川搞农业相比,还是要轻松许多。这是王连林想不通的地方:打了那么多年工,什么技术都没学到的人,居然也能在外面混下去。

王连林一个人在家也忙得很。天没亮就出去给猪割一回草,又是给猪煮,伺候完了两头猪,露水草都干了,才停下来给自己做饭。等到芒种过去,他才稍微有些空闲。还是坐不住,他喜欢有事没事儿去地里转转。看见被风吹倒的包谷,他要找根棍子撑起来。鸟雀多的地方,还要绑上几片破伞布。包谷一株株胀了起来,五颜六色的伞布旗帜般迎风招展,王连林也是心神摇荡。他从田坎边摘了根嫩黄瓜,用袖子擦了擦,大口吃起来。

就是那个时候,他看见田贵东田贵超两弟兄又往延春诊所跑。每回都是这样,只要苏良英的三个闺女一回来,渔川的年轻后生就像饿狗嗅到了屎,全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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