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绿袖端着一盆水推开门就往里间走去。
可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没有看到本应像往常一样早已坐在那里笨手笨脚的忙着整理秀发的主子。
放下手中的木盆,她走上前去轻轻掀开罗帐。
只见自己的主子完全没有睡相的压着被子趴在那里呼呼大睡。
“姑娘...姑娘,您该起床了。”
看着依然没有任何醒来迹象的主子,还是让主子再睡多一会好了,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心里既难过又失落的陶兔兔往熟悉的静心湖走去,只见不远处一抹颀长的白色身影单手放在背后,静静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人。
她兴高采烈的跑上前去从后面一把搂住对方的腰身,很是高兴的说道:“爷您是在等阿兔吗?”
对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扯开搂着他腰的双手毫无温度冷冷的说道:“不!我在等凤!”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回头,更为寒冷的说道:“因为她不同!”
听到这里,她的心就好像突然被抽空了一样,当她再次上前想问清楚时,突然他一下消失不见了,而此刻站在眼前的是一身火红纱裙的女子微微勾唇步步逼近道:“听见了?爷都说本姑娘不同了!你怎能和本姑娘相提并论了?”
因为对方的逼近,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满脸不敢置信的说道:“不!我不信!不是这样的!”
女子双眸寒光一闪,突然一把抓着她的双肩摇晃着怒声说道:“事实就是如此!你要接受现实!”
听到床上睡梦中主子哭泣的声音,绿袖快步走向前去,急切的掀开罗帐有些慌乱的叫道:“姑...姑娘您怎么了?”
沉睡中的人儿只是翻了个身,嘴里嘟嚷着:“不!这不是这样的!我...我不信!”
香草走了进来,看着榻上的人儿问道:“兔兔姐还没有起来吗?”
绿袖着急的看着香草说道:“不知道姑娘今儿个是怎么了,一直在说梦话,怎么叫也叫不醒她。”
还是让我来吧,说着香草走上前,低下头把唇靠近睡梦中人的耳边大声吼道:“兔兔姐起床了!该起床了!”
只见睡梦中的人一把抓过一旁的绣枕紧紧的搂在怀里低语道:“不!不要!我一定要问个清楚!”
绿袖和香草满脸疑问的相视了一眼。
香草有些着急的大力推了推榻上的人儿大声说道:“可是...兔兔姐,这都已经过了用早膳的时辰了!你总不能一直赖在床上吧?”
陶兔兔这才揉了揉眼睛很不情不愿的坐了起来,却没有着急着下地,而是两眼无神的坐在那里发着呆。
绿袖笑容满面的说道:“姑娘还是让绿袖现在赶紧帮您梳妆吧,一会您还得过轩院找宫主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要是放在往常,主子肯定会心情愉悦的跳起来,急着让她梳妆,可是今天主子却看似一点也不急。
陶兔兔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不要跟我提他了!”说完她倒头就想继续呼呼大睡。
看到这里,香草和绿袖都愣住了。
察觉出主子的反常,尤其当提到宫主时,她明显满脸的不高兴,绿袖微微一笑说道:“姑娘...就算您不想去找宫主,但是也要起来用膳啊?”
香草帮腔说道:“对啊...对啊,兔兔姐你要是不起来用膳的话那样对身体很不好的哦,而且如果饿坏胃了可是会很痛,很痛的!”
陶兔兔非常不情愿的爬了起来,有些心烦意乱的抓了抓凌乱的秀发后这才下地走到梳妆台坐下,一言不发的任绿袖帮她梳理着秀发。
在梳好妆后,陶兔兔的有气无力走到桌前一坐下就趴在了桌面上。
香草一边忙着往食篮里装上一碟碟的点心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兔兔姐,有这么多点心,足够你和宫主一起用到午膳都没有问题了,而且啊...今儿早的点心花样很多哦,宫主他一定会喜欢的!”
陶兔兔依然趴在桌上,非常不爽的说道:“才不要!谁说我要去找他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香草放下装篮的动作,满脸狐疑的问道:“兔兔姐那...那这些糕点怎么办?”
陶兔兔停下脚步,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吃吧...还有!你们谁也不要跟来啦,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门。
香草放下手中的食蓝,看向正在整理着被子的绿袖问道:“绿袖姐姐,你说这兔兔姐她是怎么了?”
绿袖一边忙着整理凌乱的榻,无奈的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今儿个姑娘只要听见我们提到宫主,她脸上明显就有三个字!”
香草歪着脑袋,满脸不解的问道:“三个字...那三个字啊?”
整理好被子后,绿袖走到香草身边坐下说道:“不高兴!难道你没发觉吗?这要放在往常,姑娘只要听见宫主两个字,那次不是两眼喜悦,兴高采烈的爬起来催着我赶紧给她梳妆打扮的,甚至有的时候比我们起得还要早了,现在看来姑娘这模样,大概是和宫主闹别扭了!我们也不要去打扰她了,说不定一会她自己就回来了!”
凌霄阁内,火邪鹰坐在主位上心不在焉的擦拭着手中的剑。
看来那丫头真的生他气了,这不,今早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来轩院找他一道用膳,想到自己这次的任务危险重重,这样也好,等他回来之后再去好好的哄哄那丫头吧。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狂风推门走了进来说道:“爷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属下也已经通知过凤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火邪鹰冷眸微眯,点了点头。
狂风笑容满面的说道:“没其他的事那属下先去忙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了。
火邪鹰放下手中的剑,走到窗单手放在身后沉思了起来。
皓月山庄,坐在主位上的宋皓扬和项权静静的品着手中的香茗,倾听一旁男人不安的说道:“庄主,原本掩藏在山庄附近徘徊的那些神秘人刚刚蹊跷的消失了,不知其中是否有诈?”
宋皓扬一把合起羽扇,放下手中的茶杯,双眸闪过犀利的寒光道:“或许对方觉得守了那么久依然一无所获,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在我们这皓月山庄了吧?”
男人细小的眼眸闪过一抹快速的精光说道:“说的也是...最近我们一直没有任何的行动,对方怎能会有所收获?既然那些神秘人不见了,庄主您说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行动了?”
宋皓扬站起身来,抬了抬手阻止道:“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再等等吧!”
男人一脸谄媚说道:“小的愚笨,还是庄主想的周到。”
宋皓扬双眸一沉说道:“没收到本庄主的指示,你们切莫擅自主张,否则出了什么状况,本庄主定饶不了你!”
吓得那男人急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庄主尽管放心,小的知道了,那没事小的就先去忙了。”
说完男人转身快步的离去了。
一直未说话的项权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的说道:“依本相所看,这火邪宫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来骚扰皓月山庄的了,想来本相离开京城也有些时日了,本相打算一会就动身回京,毕竟目前朝中各大臣还在争议是该把火邪宫剿灭,还是把他们招安之事了,不过在皇上还未下旨之前,总之你先让人监视火邪宫一切动静,不到不得已千万不能跟火邪宫有所冲突,以免打草了惊蛇!”
宋皓扬毕恭毕敬的说道:“相爷尽管放心,没有相爷的吩咐,小的断然不会去招惹那火邪宫的。”
说完,宋皓扬向后摆了摆手。
只见站在他身后一直端着个箱子的随从机灵的走到桌前把手中的箱子放到了桌上后退到一旁。
宋皓扬把箱子轻轻推到项权面前,毕恭毕敬的说道:“这点小心意还请相爷能笑纳,相爷尽管安心回京,小的早已在那火邪宫安插好了眼线,只要朝中大臣商讨出了结果,相爷飞个书信,我皓月山庄随时可以助相爷一臂之力,让那火邪宫来个措手不及!”
项权轻轻的把箱盖打开一条细缝,当看见里面装满的金条时,他眼内满是喜悦之色,嘴角更是溢满笑意的说道:“好!宋庄主办事的能力本相是信得过的!”
说完他端起沉甸甸的箱子递给了一旁的侍卫,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本相也该回去了。”
说完他带着那名侍卫跨步就向门口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宋皓扬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笑意。
当朝丞相也不外如是,只要看到满箱的金条不也和寻常人般同样的贪婪。
一脸黯然的坐在院内凉亭里的陶兔兔眉头紧锁的从怀里掏出那只鹰来看的很出神。
此刻她脑海满是那晚他所说的话,一直强忍住去找他的冲动,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和她一样会想着她了?
香草站在门口看向不远处凉亭,坐在那里一直发着呆的人儿轻声说道:“兔兔姐在哪里都坐了很久了,看来就像绿袖姐姐说的那样,她肯定是和宫主闹别扭了。”
绿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想来闹得还不轻呢。”
说完她移步走到主子身旁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绿袖不知道姑娘和宫主怎么了,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姑娘很不开心!姑娘现在是在想宫主了吗?既然想人家了,姑娘为何不去找宫主?”
陶兔兔慌忙的把手中的鹰放回了怀里收好,口是心非的说道:“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会想他了!”
绿袖更加小心翼翼的说道:“那...那姑娘能不能告诉绿袖,姑娘现在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了?”
陶兔兔双眸看向远处,黯然的说道:“爷...爷明日一早就要出宫了,也不知爷此次出宫是否会遇到危险。”
绿袖微微一笑说道:“想来宫主那是去办正事,宫主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他办完正事不就回来了吗?姑娘就别再担忧了。”
陶兔兔趴在桌上垂头丧气的说道:“可是人家也想去嘛,爷他带凤姑娘去,都不肯带我去!可是..可是为什么凤姑娘就能去,我就不能去了,我也有问过爷,可...可是爷他居然说她不同!人家的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了!”
绿袖嘴边笑意更深的说道:“原来姑娘这是吃凤姑娘醋了?”可是姑娘有没有想过,或许宫主要去的地方会很危险,宫主只是不想让姑娘涉险,所以才不让姑娘去的呢?”姑娘您又不会武功的,您想下您要是跟去了,这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危险了,姑娘帮不上宫主不说,还可能会令宫主分神了,但是凤姑娘就不同了,毕竟再怎么说,凤姑娘武功那么好,除了可以自保外还能帮上宫主了!”
陶兔兔脸上一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帮不上爷不说,而且只会拖累爷罢了...”
绿袖急忙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的,姑娘绿袖并不是这个意思!绿袖只是想告诉姑娘...”
陶兔兔笑的有些牵强的说道:“好了好了,绿袖你不必安慰我了,没事的,我想一个人静静...”
说完她站起身来抬步离去了。
完蛋了,经她那么一说,姑娘好像更不高兴了,想到这里绿袖着急的想跟上去:“姑...姑娘...”
走过来的香草一把拉住她说道:“绿袖姐姐,你好笨哦,你越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啦,这个时候还是让兔兔姐自己好好的想想吧,等她想通了自然就没事了啦,平日里你就知道数落香草,这会自个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绿袖一脸担忧的说道:“可是我...我还是担心姑娘,以前从未没见过姑娘像现在这样好像丢了魂似的...明明很想去找宫主,却又不肯去找宫主,绿袖看着都为姑娘感到着急呢。”
香草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啦,绿袖姐姐也别急了,走吧...咱们现在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兔兔姐自己想通了自然也就雨过天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