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刻,只见端着一些膳食的陶兔兔沿着长廊往不远处的厢房方向走去。
站在厢房门前,显得有些站立不安的南阳王妃在看到向她这边走来的人儿时,她脸色瞬间显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走了过来的陶兔兔在看清是南阳王妃时,她微微一笑,快步的迎上去说道:“王妃您也在这儿呢?怎么那么巧呢?您也是来看爷的吗?”
南阳王妃轻点了下螓首说道:“今日大夫要为焱儿治疗那多年的顽疾,身为他娘,本妃自然得陪着他呢?”
听她称火邪鹰为焱儿,陶兔兔心中不由的一紧,随后她显得有些着急的问道:“现在也不知道爷他治疗的怎么样呢?大夫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吗?”
南阳王妃轻轻的摇了摇头,然而当她看到陶兔兔手中端着的膳食时,她拿着手绢的纤手微微的收紧问道:“陶姑娘手里端的是?”
陶兔兔笑眯眯的说道:“这是民女特意为爷准备的膳食,只是没想到爷他现在还在治疗中呢?不过不要紧的,等爷忙完了正好可以用呢?”
听了她说的话,南阳王妃心中一沉。
随后她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说道:“既然焱儿目前还在治疗中,然而也不知道大夫什么时候才会出来呢?所以为了避免让陶姑娘等得太久了,所以陶姑娘只须把膳食留下就可以了,等焱儿治疗完毕后,本妃自然会替陶姑娘将这些膳食端给焱儿的。”
听完她说的话,陶兔兔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她笑容满面的说道:“没关系的,反正民女也没啥要紧的事儿,所以民女可以在这儿等爷治疗完的。”
因为她说道话,南阳王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了,随后她淡然的说道:“陶姑娘一直以来如此的关心焱儿,本妃代焱儿先谢谢陶姑娘了,然而,府里有的是婢女,陶姑娘又是府中的贵客,所以以后关于照顾焱儿的饮食,就不劳烦陶姑娘费心了。”
话刚说完,只见南阳王妃向站在一旁的庚嬷嬷使了个眼色,会意过来的庚嬷嬷连忙走上前去说道:“陶姑娘把膳食交给老奴就可以了。”
说完,庚嬷嬷从她手中快速的接过了膳食。
明显感受到南阳王妃不太喜欢自己来这儿找爷,话中意思更是告诉她不要再来这儿找爷了,因此陶兔兔唇边的笑意僵住了,此刻她内心感到非常的难受。
听王妃话中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她以后离爷远点儿吗?”
看着眼前双眸紧盯着自己的四目,陶兔兔强压制住内心的难受,有些黯然的说道:“那,那就有劳嬷嬷代民女将这些膳食转交给爷好了。”
庚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陶姑娘无须和老奴如此的客气,照顾主子原本就是老奴该做的。”
说完,她低着头退到了南阳王妃的身后。
在看了眼始终紧闭的房门后,陶兔兔对南阳王妃微微俯了个身说道:“那民女就不在这儿打扰王妃了,民女还是先行告退了。”
说完,陶兔兔转身抬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显得异常失落,离去的那抹背影。
南阳王妃轻声的说道:“毕竟人家陶姑娘是诚心诚意来看望焱儿的,然而却被本妃给阻挠了,嬷嬷你说本妃刚刚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份呢?”
庚嬷嬷毕恭毕敬的说道:“王妃这么做也是一心为了焱大公子,毕竟身为王府的公子,如果总是和个平民女子来往的话,总归是不好的,所以王妃不必自责了。”
南阳王妃若有所思的说道:“或许是因为本妃打心底里实在有些担忧吧?”
庚嬷嬷显得有些不解的问道:“不知王妃的担忧是从何而来呢?”
南阳王妃皱着眉说道:“想来陶姑娘和焱儿甚是熟络,就因为这样,因此本妃着实担心焱儿要是总和那陶姑娘有所往来的话难免会对她日久生情,这是本妃最不愿看到的,所以本妃断然不能让那陶姑娘太过接近焱儿了。”
听了南阳王妃说的话,庚嬷嬷低声说道:“这两日老奴就听些奴婢们碎嘴说那陶姑娘是随焱大公子一道来的京城,而且大伙们都私底下议论着,说什么焱大公子和那陶姑娘的关系甚是暧昧呢?好几次都看见焱大公子往陶姑娘的厢房而去,甚至看见他们举止甚是亲呢的。”
因为庚嬷嬷所说的话,南阳王妃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紧揪着手中的手绢,回身看着庚嬷嬷问道:“竟然会有此事儿?依嬷嬷所说的,那焱儿和那陶姑娘的关系岂是熟络那么简单呢?”
庚嬷嬷点了点头说道:“王妃可还记得?就是那日王妃前去目送亦二公子离府前去办差的那次,那陶姑娘当时不是也在吗?而且她还当着众人的面,紧抱着焱大公子,像是妻子依依不舍夫君离去的模样呢?”
听了庚嬷嬷说的话,南阳王妃瞬间一下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让她记忆尤为深刻的是,当时她的焱儿满脸深情的对那陶姑娘举止行为颇为亲昵,为此,她当时打心底里还着实松了一口气了。
因为在那之前,她一直认为她的亦儿和那陶姑娘关系匪浅,然而当她看到和陶姑娘关系匪浅的是他人时,她那高高悬起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此刻南阳王妃神色显得异常沉重的说道:“之前本妃还不确定他就是焱儿,倒就无所谓了,但是既然现在已经确认他就是本妃的焱儿了,那么本妃势必要阻止焱儿与那陶姑娘继续发展下去呢。”
想到这里,南阳王妃不由的沉思了起来。
刑部大牢的某间较为大的牢房内。
一满身猩红鞭伤,衣袍甚是凌乱,披散着头发的男人低垂着头被若粗的铁链栓住四肢固定在一刑架上。
只见男人面前站着俩个狱史,其中一个狱史手里还抓着一根鞭子。
看着低垂着头已然奄奄一息的男人,拿着鞭子的狱史极为不耐烦的大声说道:“爷劝你识相的话还是乖乖的全招清楚了,以免再受这皮肉之苦了!”
说完,那狱史还大力的甩了下手中的鞭子示威着。
然而低垂着头的男人一动不动的,更别说理会那狱史了。
眼看男人对于自己的示威根本无动于衷的,那狱史已然气得是牙痒痒的了。
因此他双眸紧盯着男人,极为气怒的说道:“你难道没听见爷在和你说话吗?你要再不老实得招了,爷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站在一旁的狱史探头在看了一眼男人后,他有些口齿不清的的说道:“张三,他都已经被你打得昏死过去了,你还让人家给你招啥呢?”
被称为张三的狱史显得有些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这才打了多大一会儿?他怎么就已经昏死过去呢?这,这他未免也太不经打了吧?”
因为张三说的话,李四的嘴角忍不住抽搐着说道:“你一上来二话不说就给人家一顿猛抽的,他能不昏死过去吗?”
听了李四说的话,张三显得有些尴尬的说道:“俺还不是因为太过心急想让他赶紧都招了吗?毕竟这犯人可是亦王府的玄亦公子关押进来的,咱俩都给这家伙用了那么久的刑了,然而这家伙却什么也没招呢?要是万一玄亦公子怪罪下来,咱俩就可以彻底的卷好铺盖可以滚蛋了。”
李四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吗?要说这种倒霉的差事咋就落在咱俩的头上了呢?现在人都已经昏死过去了,那咱门该咋办呢?要,要不咱俩等他醒来后再继续审他好呢?”
张三狠狠的吐了口唾液后说道:“放屁!你小子不怕滚蛋,老子还想在这儿继续混下去呢?你现在赶紧去打盆冷水来把这家伙给爷泼醒喽!”
听到这里,李四唯有点了点头,就往不远处的水缸走去。
要知道,这可是关押重级犯人的牢房,所以各种刑具是应有尽有的,然而这应付犯人昏死过去时,必不可少的水缸自然也会有了。
端着一盆水的李四在走回来后,只见他毫不客气的将手中那盆水狠狠的泼向了刑架上的男人。
原本昏迷的男人被水这么一泼,顿时昏昏沉沉的慢慢转醒过来了。
随后男人双腕激烈的挣扎了起来,因此铁链的撞击声赫然刺耳的响了起来。
听着刺耳的铁链声,张三皱着眉说道:“别再做那无谓的挣扎了,只要进了俺门这刑部,只有三条路子可走,一,乖乖的给爷们全都招了,二,就是讨了一顿刑罚后再招,三,那就是不用招了,直接可以让人来收尸了,很明显,目前你是处于第二条路,至于会不会走上第三条路,那就看你这家伙是怎么选择的呢?”
听了他说的话,男人停止了手中的挣扎。
只见他显得有些吃力的缓缓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说道:“本庄主没什么可招的!带种的话,尽管把本庄主往死里弄好了,本庄主要是会叫一声,那么就尊称你一声爹。”
因为他说的话,张三气急败坏的说道:“既然你这家伙嘴儿这么硬,那爷就成全你好了!”
说完,他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恶狠狠的向男人的身上抽去,顿时原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男人被抽得衣裂肉绽的,然而张三手中挥鞭的动作一直未停过,男人却依然始终紧咬着牙关,嘴里发出微弱的闷哼声。
眼看男人已经被抽得血淋淋的还在硬挺着。
李四一脸愁容的摇了摇头。
想来这家伙嘴也算够硬的了,这都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了,却始终都不肯松口,唉,看来他和张三唯有随时做好卷铺盖滚蛋的心里准备了。
响午的影月榭内。
只见端着各种佳肴的绿袖跨步踏入了厢房。
在看到坐在桌前支撑着脑袋看似在发呆的主子时。
绿袖快步的走上前去,显得很是高兴的说道:“姑娘,绿袖去膳房取膳食的时候,特意还端了许多宫主喜爱的菜肴哟,一会等姑娘用完膳后,就可以将这些菜肴顺便端去给宫主了,想必宫主要是看到姑娘端去都是他所喜爱的佳肴,必然会十分的感动吧?”
然而陶兔兔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人家根本就没有打算去找爷啦,所以只怕你这一番心血是要白费了。”
将手中的膳食一一摆在桌上的绿袖在听了自己主子说的话后。
她满脸狐疑的问道:“姑娘之前不是说了吗?在宫主治疗的这段时日里,姑娘都要亲自去给宫主送膳食的呢?可是这会儿怎,怎么突然又说不去找宫主了呢?”
陶兔兔显得有些忧伤的说道:“虽然本姑娘确实是很想去找爷,问,问题是,有些人打心底里非常的排斥本姑娘去找爷啦,所以本姑娘又何必厚着脸皮还要前去呢?”
看着一脸黯然的主子,绿袖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所指的有些人,莫不是指的是王妃吧?”
陶兔兔轻轻的点点头说道:“今儿一早本姑娘去找爷的时候,刚好撞见王妃也在那儿呢?虽然王妃当时没有直接明说,但是,本姑娘还是可以感觉得出来她根本就不喜欢本姑娘去找爷啦,更贴切的说,王妃应该是很反感本姑娘去找爷吧?”
听了她说的话,绿袖皱着眉说道:“既然姑娘和宫主是两情相悦的,姑娘又何必在意那王妃是怎么想的呢?毕竟这是姑娘与宫主之间的事,所以姑娘就不必理会那王妃了,只要宫主高兴,姑娘无视她便是了。”
陶兔兔无力的趴在桌上说道:“话虽如此,但是王妃毕竟是爷的至亲,所以人家自然也要顾及下她的感受了。”
因为她说的话,绿袖彻底的沉默了。
看到姑娘如此不开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姑娘了。
就像姑娘所说的,王妃毕竟是宫主的至亲,然而姑娘断然不想让宫主因为她的关系因此和王妃闹僵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替自己的主子感到了丝丝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