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陶兔兔用完晚膳后,已然回到自己房中的火邪鹰这才刚坐下来。
这时,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随后只见南阳王妃推门走了进来说道:“焱儿,娘之前听你说了,头部因为以前受过重创,所以每当你只要一回忆以前的事,就头疼欲裂的不行,这不,所以娘特意将大夫带来,让他过来给你瞧瞧。”
话音刚落,南阳王妃连忙回身对身后的大夫说道:“大夫,就有劳您给他好好的瞧瞧,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大夫毕恭毕敬的说道:“是,老夫这就为公子先好好的把把脉吧?”
说完,大夫走到桌前,在将手中的药箱放在桌面上后。
他从容的在火邪鹰身旁位置上坐了下来。
然而火邪鹰非常配合的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桌上。
只见大夫伸出手轻轻的放在火邪鹰的手腕上,认真的把起脉来。
过了好一会,大夫神情显得有些凝重的说道:“公子的脉搏显得沉稳,并无任何的异样,然而依王妃之前和老夫所言的,公子头部是因为以前受过重创,所以只要一回想以前的事儿就头痛欲裂的,想来必然是以前公子没能及时的根除头部的淤血,所以才会导致留下了后遗症。”
听到这里,南阳王妃显得很是急切的问道:“不知大夫可有何法子来帮他治愈呢?”
大夫在想了想后说道:“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只要每日用丹参,红花,赤芍这几味药材熬成浓汁,在放下锦布泡上一夜,每日敷于公子的额际,然后老夫再一边为公子的头部施针,或许这样可以将公子头部的淤血彻底的散去。”
南阳王妃喜出望外的说道:“既然大夫说这个法子可行,那就不妨可以试一试吧?”
大夫沉思了一会后,面露难色的看着火邪鹰说道:“这个法子固然可以一试,只是,老夫担心公子会吃不消,因为公子头部的淤血已然形成了多年的顽疾,所以不是一两天就能治愈的,再说了,如果还在头部加于施针的话,毕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啊?”
听完大夫说的话,南阳王妃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她皱着眉,显得很是着急的问道:“那,那大夫就没有其他的法子可以用了吗?”
大夫轻轻的摇了摇头,毕恭毕敬的说道:“回王妃,恕老夫不才,现如今,老夫也只能想到这唯一的法子来替公子治疗了,若如公子颅内的淤血不能尽快的散去,假以时日,要是颅内血块压制到神经线,只怕会令公子双眸彻底的失明啊?”
始终未说话的火邪鹰想也没想,冷冷的说道:“大夫尽管使用这法子,只要能彻底治愈,这点苦本公子还是承受得了的。”
听了火邪鹰说的话,南阳王妃一脸愁容的说道:“可是,这,这法子未免也太过折腾人了吧?要不咱门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可行呢?”
火邪鹰面无表情的说道:“大夫都说了,目前这是唯一的法子,所以也只能使用这法子了不是吗?”
听到这里,大夫拿起桌上的药箱说道:“既然公子已然决定用这法子了,那老夫现在就去着手先准备着,待一切准备就绪了,那么明日即刻就可以帮公子治疗了。”
随后大夫对南阳王妃毕恭毕敬的说道:“王妃,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恕老夫先行告退了。”
在看到南阳王妃摆了摆手后,大夫这才背起药箱快步的向外走去。
看着始终冷着一张脸的火邪鹰。
南阳王妃满脸慈爱的轻声说道:“虽然娘不是很赞成你使用那法子来诊治,但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然而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那么娘也只能支持你了,对了,明日大夫就要为你治疗了,你还是早点歇着吧?免得明日没精神来治疗呢?”
火邪鹰抬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在倒了杯茶后,他声音显得有些僵硬的说道:“好,多谢王妃的关心。”
看他对自己是如此的客套,虽然南阳王妃的心被堵得异常难受的。
但是她还是微微一笑说道:“那,那娘就不打扰你歇息了,明日娘再来看你好了。”
看着微微的轻点了下头的火邪鹰。
南阳王妃这才有些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她打心底里很想多呆一会,和她的焱儿说多几句话,然而,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她不能过于心急了。
毕竟目前对于焱儿来说她这个娘还是处于陌生的。
当听见了轻微的关门声时,原本喝着茶的火邪鹰这才抬首看向了紧闭的大门。
一直以来他都渴望自己有朝一日得以和自己的至亲团聚。
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非常的纠结,甚至还有些排斥自己将是王妃口中的焱大公子,因为他不知道,如若他真的是焱大公子的话,那他和佳人之间是否还能像从前那般无所顾忌呢?毕竟以佳人的身份,想来王妃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接纳如此身份平庸儿媳的,或许这也是佳人所忧虑的吧?虽然佳人嘴上没说,但是他知道,佳人那是因为不想增加他的烦恼,所以才会装作那么若无其事的。
想到这里,火邪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走到了窗前。
看着窗外那黢黑一片的夜色,心情异常压抑的他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夜,显得格外的宁静。
除了影月榭某厢房内那站在窗前,修长的身影外。
此刻不远处的另一间厢房内,同样蜡火明亮着。
只见厢房内,坐在桌前的香草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
然而一旁的绿袖显得有些坐立不安的频频往外看向那抹站在夜色中沉思的人儿,看了眼只顾着吃糕点的香草,绿袖很是不高兴的说道:“原本这些糕点都是为姑娘准备作为宵夜的,然而却被你这嘴馋的丫头给吃了,一会姑娘要是饿了,然而糕点却被你这丫头吃得已经所剩无几了。”
香草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看现在这般情况,你觉得兔兔姐还会有那个心情来吃这些糕点吗?而且这些糕点要是放久了,估计可就要变味了,扔掉的话又怪可惜的,所以还不如现在咱们吃了,起码不会浪费呢?”
说话间,香草还将手中的糕点递到绿袖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绿袖姐姐,这糕点真的很好吃哦,您要不要来一块呢?”
此刻因为主子而焦急不已的绿袖伸手挡开面前的糕点说道:“看姑娘现在这般模样,我那还有心情吃呢?你还是自己吃好了。”
然而被她用手这么一挡,香草手中的糕点一下掉在了地上。
瞬间香草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了起来,只见她非常生气的说道:“草儿知道绿袖姐姐因为过于担心兔兔姐所以已然感到很烦心了,可是!即使是这样,绿袖姐姐也没必要将所有的气儿都撒在草儿的身上吧?”
低头看着躺在地上已然摔得不成形的糕点。
绿袖拉着香草的手,满脸歉意的说道:“小草儿,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吗?”
然而香草轻轻的将手从绿袖的手中抽离,只见她脸色非常难看的别开了脸说道:“绿袖姐姐不必向草儿道歉,是草儿不对,明知道绿袖姐姐此刻正烦心着呢?然而却还惹得姐姐如此的不快呢?所以姐姐用不着和香草道歉,想来该说道歉的应该是草儿才是呢?”
听了她说的话,绿袖着急的说道:“草儿你别这么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对,没能顾忌到你的感受,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然而对于她的道歉,香草就好像没听见似的。
而是显得异常冷淡的说道:“为了避免继续惹得绿袖姐姐更为不快,草儿打算今夜先去隔壁的厢房就寝好了。”
说完,始终黑着脸的香草快步的走向了门口。
看着香草离去的背影,绿袖除了手足无措外,心里不由的感到异常的难过。
之前她们偶尔也会吵吵架架,可是也没见草儿像今日这般,因为生她的气而不愿和她同处一室,然而这次看来草儿这丫头是真的生她的气了,想到刚刚自己不小心将草儿好心递来的糕点弄得掉在了地上,此刻绿袖不由的自责了起来。
夜已深,看着不远处依然倒影在湖面上那抹亮光。
站在月色中的陶兔兔不由的感到一阵阵的忧伤。
都已经这么晚了,爷他都还没歇息,是和她一样也失眠了吗?”
脑海闪过之前她和爷一起用着膳时那温馨的情景,这样的欢快时光以后很难会有了吧?毕竟一旦爷的身份完全被证实了,那么必然不能再像从前那般无所顾忌的和她在一起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过。
为此,她唯有微微的闭上了双眸,感受着内心深处带来的丝丝抽疼。
正在这时,突然一件白色披风轻轻披上她肩头的同时,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问道:“夜深露重的,怎么一个人出来也不知道披上件披风呢?”
陶兔兔微微睁开双眸,抬首对上那所熟悉的双眸有些诧异的问道:“爷,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呢?”
看着在微弱蜡火的倒影下,因为起风而缓缓碧波荡漾的湖面。
火邪鹰淡淡的吐出:“原本是打算要就寝的,然而突然想过来看看你就寝了没有,所以就来了,只是让我没想到却看到你衣着如此的单薄站在这儿,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知道吗?”
陶兔兔点了点头,更为轻声的说道:“知道了,爷,对不起,是兔儿让爷担心了。”
火邪鹰紧紧的搂抱着她,声音显得有些低沉的说道:“兔儿,打明日开始,我暂时有一段时日不能来看你了,所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个,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因为他所说的话,陶兔兔身子不由的僵了下。
随后,她急切回身注视着他问道:“为什么?爷可是还有要事需要忙吗?”
火邪鹰低头看着显得有些着急的佳人说道:“不是的,只是打明日开始,大夫会替我治疗一些陈年顽疾,所以需要一些时日来治疗罢了。”
听完他说的话,陶兔兔心急的问道:“爷患了什么顽疾呢?很严重吗?怎么兔儿从未听爷提起过呢?”
火邪鹰轻描淡写的说道:“目前还不算严重,只是大夫说了,假如现在不把顽疾根除了,往后或许会导致双眸失明的。”
听到这里,陶兔兔心中不由的一紧。
她更为着急拉着火邪鹰的手臂说道:“都会导致双眸失明了,爷怎能还说不严重呢?爷只管放宽心让大夫治疗,至于爷不能来看兔儿,但是兔儿却可以去看爷的啊?只是到时候不知是否会打扰到爷就是了。”
火邪鹰心中不由的感到了一阵阵的暖意。
他微微勾唇,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满脸宠溺的说道:“傻丫头,怎么能说是打扰呢?你要是能过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所以你若是想我了,就过来看我吧。”
陶兔兔笑眯眯的说道:“既然爷都这么说了,那么打明儿个开始,就让兔儿去找爷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哟,反正到时候爷不准说兔儿烦哦。”
话音刚落,陶兔兔显得有些腼腆的踮起了脚尖。
将自己的娇唇轻轻的碰上了他那显得有些冰冷的薄唇。
然而正当她的娇唇慢慢离开他的薄唇之际。
感到意犹未尽的火邪鹰深邃的双眸闪过了一丝柔情。
只见他突然收紧了放在她腰间的双臂,猛的低下了头,霸道的贴上她娇唇的同时,不由的加深了这个吻。
手里拿着披风,不知站在门前有多久的绿袖看到这一幕。
她顿时羞得连耳根也跟着发红了。
看着那鹣鲽情深拥吻着的俩人。
她唇边露出了一丝深深的笑意。
为了避免打扰到他们,她默不作声的转身退回了厢房。
留下那抹随着湖面碧波荡漾,交缠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