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公公小步上前对着皇后道,“娘娘如今慧妃那边,怕是有察觉了……只怕慧妃娘娘。”
“不过一个妃嫔,说不好听不就是个妾,左右不过靠着孩子,想要母凭子贵,由他去。”端起一杯清茶,微微抿了抿,忽然笑道,“今夜有客。”
“有客?”公公疑惑地看向了皇后。
皇后却对着所有人挥了挥手,令一屋子的宫女退了下去,这才轻抚发鬓,说道,“白日里查不到的东西,总想夜里是不是有,有些漏网之鱼总该给他们几只,也免得引火烧身。”
“娘娘的意思是,明哲保身,金蝉脱壳?”公公对着皇后拱了拱手,见皇后看着他,了然地弯下了身子,退出了宫门。
皇后见此,闭上了眸子,手指轻轻打在杯子上,心情极好地哼着歌谣,良久睁开双眸,将手前的杯子推翻在地,站起身来盯着窗外,启唇道,“本宫给的东西,你们不能不要!”
……
太医院里,贺楼昀与商疏浅翻阅着这几日,前去给慧妃所有安胎药的人员名单,却只有一人的名字留在了上面,还是慧妃手中的大嬷嬷。
就在商疏浅踌躇之时,门外一道黑影闪过,商疏浅与贺楼昀对视一眼,追了上去却一直追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却再无那人的身影。
“看来有人有意引我们过来。”商疏浅道,接着迈开腿,却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贺楼昀抬起袖子对着一侧的草丛一挥,疾风从生草丛中竟然多出了一具死尸,商疏浅上前一探按住了它的脉门,眸子微沉。
“死了有半个时辰了,是被人勒死的。”商疏浅摇了摇头,顿了顿对着贺楼昀道,“正是慧妃宫中的大嬷嬷。”
贺楼昀握住了商疏浅的手,目光落在了死去之人上,道,“皇后猜到我们回来,故意……”
“杀了大嬷嬷,让我们只能根据她的线索来?若是如此……商家必定遭殃,我不能坐以待毙。”商疏浅手心有几分微凉,“我只有七日时间。”
“回去。”贺楼昀不等商疏浅回复,直接抱起了她,朝着宫外而去,就在此时皇宫中一处大火正铺天盖地袭来。
那大火焚烧之处,正是太医院!
翌日
“小姐小姐不好了,听闻太医院昨夜大火,一夕之间所有草药皆化作灰烬。”丫头从门外跑来,使得还在睡梦中的商疏浅从床上迅速地坐了起来。
太医院昨夜大火,难道是在她与贺楼昀离开之时?怎会这般凑巧,偏偏是做晚,到底还有何事,是她未曾注意,又是他们必须毁灭证据的理由?
丫头见商疏浅面色深沉,不由轻唤道,“小姐?”
“可有人员伤亡?”商疏浅站起身来,挑了一套衣服快去地换上,梳理起了长发。
丫头见此回想了一下,顿了一会儿像是忽然想到一般,说道,“有些人受轻伤了,不过听说有一人葬身火海,就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听闻,死的还挺惨,不过这事丫头倒是没说。
商疏浅放下梳子,走到了餐桌前,抓起了包子,询问道,“三皇子现在何处?”
“怕是被唤进皇宫了吧。”丫头答道。
商疏浅应了一声,便打算出门,却被她的好父亲拦住了去路,不由沉声质问道,“我的父亲大人,这般拦住去路,到底为何?”
“你今日若胆敢踏出商府一步……咳咳咳,你就别想再回来!”商恒轻喘着气,一手捂着口还不停地咳嗽,却一脸坚决地挡住了商疏浅的前路。
商疏浅俏脸一沉,道,“父亲大人,您是准备为女儿收尸了?”
“为父自有办法为你洗脱罪名,你便待在你的闺楼中,不许出去,也别想再与三皇子有任何来往!”商恒说的决绝,根本不顾及商疏浅的心情。
但如今的形势,容不得商恒再有半分心软,如今的侯府,早已是被架在高架之上的食物任人宰割。
皇后固然恨商疏浅,但此番行为也绝非一时兴起,怕她早已想好退路,若成慧妃的孩子胎死腹中,商家依旧遭殃,若败推得干净,如同现在一般。
而她正是抓住了皇上的想法,这才有恃无恐,哪怕她的说法千疮百孔,只要皇帝认定了,谁能扭转?
商疏浅不解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商恒,上前一步质问道,“我的父亲大人你的当真走办法?如今局势您该比我这女儿更加清楚,我若……”
“这事不是你这女孩儿该操心之事,你就给本侯在你的闺房中待好,不许出去其他的事,尚有为父在。”这话说完,商恒对着一旁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门口各有一个侍卫,牢牢地守住了房门。
“父亲!”商疏浅不解地看着商恒,商恒却再无说其他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商恒离去的身影,商疏浅渐渐攥紧了手,眼眸微红,良久转身关上了房门。
嘭——
一道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同时也令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陷入僵局之中。
商恒在听闻那关门声后,脚步顿在了原地,沉声叹了口气,对着一侧的管家说道,“好好照顾小姐。”
“老爷,怕是小姐与您刚缓和的关系,又……”管家看着商恒叹息道。
商恒惨淡一笑,接着握着拳头又是猛的咳了起来,直到他缓和过来,才道,“如今不是皇后要如何,而是……皇上要如何,那孩子到底太年轻,还太过冲动。”
“小姐她会明白的。”管家对着商恒拱了拱手,恭敬道,“马车已经准备好,老爷我们出发吧。”
商恒点了点头,领着管家踏出了房门,另一头商疏浅坐在屋中紧握着茶杯,眼珠在眼眶中打转,良久终是闭上了双眸,低吟道,“父亲……”
“小姐如今该怎么办?”丫头焦急地望着商疏浅,眼底尽是担忧。
商疏浅对着丫头招了招手,贴在她耳侧轻语几句话,接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万事小心。”
丫头对着商疏浅点了点头,这才出了门去,商疏浅看着丫头出去的背影沉下了眸子,广袖翻飞,长发在空中飞舞,眼底阴郁云涌,“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