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咳嗽声不止,说话也虚浮无力,整个人都倚靠在老奴仆的身上,“你说说你是怎么骗了朕的儿子,骗着他把兵符交给你的?”他用灰茫茫的眸子看了倪叶叶一眼,勉强一笑道:“相貌也不过如此,怎会让朕的儿子如此迷恋?”
倪叶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道:“兵符是我偷来的。”
“朕的儿子是什么性格,朕最是清楚。他若是不愿,你又如何能从他手中偷走?”南宫惟这么多年稳坐太子之位,可不是仅仅依靠着他这个父皇的宠爱。
南宫澄听着两人谈话,心中满是讽刺,这皇帝倒是懂南宫惟的心思,这么多年,华国皇子本就子嗣单薄,他偏生只在意南宫惟一人……
倪叶叶道:“无论陛下信与不信,兵符此刻在我手里。”
偷了他华国兵符还敢如此嚣张,皇帝有些怒了,“妖女!你都落到了朕的手里,还敢大言不惭!快把兵符交出来,朕或许可以看在太子的面上给你留一个全尸。”
这华国皇帝是真的不懂还是故作不懂?她究竟是落在谁手里,谁又掌控着眼前这一切,他难道还不懂吗?倪叶叶闻言眸子微微转动,墨色的眸子星河沉沉,看向南宫澄,看神情似在询问。
想不到最懂他心思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倪叶叶。南宫澄心中情绪有些复杂。
“大胆妖女,父皇都开口了,你还不把兵符交出来!”南宫澄低声呵斥,若是忽略他眼中的笑意,那么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倪叶叶回道:“兵符就在我身上,有本事就来取吧。”
“放肆!”皇帝一声落下,便又爆发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他被气得浑身颤抖,连扶着他的老宫人也是面含薄怒,恨不得就地处决了倪叶叶这个妖女。
倪叶叶不在意地说道:“我不过实话实说,兵符此刻就在我身上。既然陛下已经肯定我落入了你的手中,不妨派人来取。”
有没有命能取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皇帝总算是止住了剧烈的咳嗽,他颤颤巍巍伸出手,看看四周无力的宫人,还有跪在倪叶叶身侧的南宫澄,终究是垂眸对扶着他的老宫人说道:“去,你去帮朕把兵符取来。”
“是。”老宫人扶着皇帝靠在黄金床柱上,自己则弯着腰缓步走过来,走到倪叶叶面前,一脚踹到倪叶叶的肩膀上。
不过是个小太监,倪叶叶借着他的力道,侧身向一旁倒去,南宫澄连忙侧过身避开倪叶叶。只见她低呼一声摔倒在地上,那宫人抓住倪叶叶的衣襟,抬手就向他领口伸过去。
倪叶叶却猛地发难,她头上用力,猛地撞到那人手臂之上,力道之大竟是让宫人连连后退,摔坐在地上。她哈哈一笑,道:“就这么点儿本事,还想要兵符?”
“放肆!”南宫澄起身呵斥,他离倪叶叶本就极近,不过几步走到了倪叶叶面前,一手扣住倪叶叶下巴,面具挡住了他全部神情,只留下一双沉黯的眸子。
“你也不看看自己如今是如何处境,还敢放肆?大可告诉你,你身上这锁链乃精纯寒铁打造,刀斧劈不断,若无钥匙天下无人能打开。”南宫澄声音阴仄,一字一句藏着莫大的仇恨,他道:“落到本宫手中,本宫定会好生回报你往日恩情。”
“是吗?”倪叶叶被迫抬起下巴,眸中闪过促狭的笑意,南宫澄心道不好,刚想松开手躲避,便觉得心口一凉,倪叶叶的手掌便穿透了他整个胸膛,五指并紧化为利刃,抽刀断水,手指不然鲜血。
南宫澄轰然倒下,倪叶叶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哐当落地。她手抓起铁链轮出一个大圆,试了试手感,道:“确实是比一般铁链沉重一些。”
这一切发生在片刻之间,皇帝眼睁睁看着南宫送命,下一个该死之人就到了他,他心中慌乱,连声喊道:“救驾!救驾!倪叶叶,你想做什么?”
“陛下说笑了,我能做什么?”倪叶叶一脚踹开那个死去的人,道:“你该问问你的好孩子南宫澄想做什么,别整日里找个假人来冒充自己。”
说着她随手把链子扔向高处,铁链飞转,砸到房梁上一处,便发出闷哼之声,只听有什么重物落到地上——一身黑衣的死士。
倪叶叶不过看了一眼,那人便气绝身亡。皇帝更是惊慌,将行朽木的身体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他从床上跳起,往另一侧狂奔,想要获得逃命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