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夕来眉眼淡淡的问:“相国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仇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妇人之仁,难成大器!”
仇夕来此话一出,可把慕容春晓得罪了,当下脸色一变,沉声喝骂,“姓仇的!怎么说话呢你,信不信本宫眨眼之间就要了你的狗命!”仇夕来报以邪魅一笑,摊着手满不在乎的说,“我无所谓啊,只要相国大人答应让你杀了我,是死是活我悉听尊便,退一万步讲,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不是吗?”
慕容春晓被他那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气坏了,翘起她那长长的美甲,唰地一巴掌就往仇夕来脸上扇去,“混帐!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宫也是你这种下贱的人可以随意冒犯的吗?”
伊夕来瞳孔一缩,一抹妖异的红色染上他的双眸,双手如电般伸出,死死钳住慕容春晓作恶的手,“这位美女,虽然说我不在乎生死,但却不能容许你肆意破坏我这张脸,希望你记住了!”继而,拇指在慕容春晓细嫩的手背上极尽挑逗的来回轻抚,面上又染上邪魅的笑,意味不明的说,“不然,下回可就不是抓抓手这么简单的事了,这么滑腻腻的小手,要是生生让人给折断了,那得多可惜啊……”
慕容春晓从没被男子如此轻薄过,面上顿时一红,气急败坏地挣扎着抽回自己的手。
不同于慕容春晓的气急败坏,慕容轩竟然在一边看得‘啪啪啪’的拍起手来,面上的满意之色更加了一分。
相国夫人见丈夫反倒帮着一个外人欺负起自己的女儿来,心生不满,“老爷!这个登徒子如此轻薄晓晓,你不但不修理他,反倒还帮着他,这是何道理?!”
慕容轩脸色一沉,“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还不快带晓晓下去!仇公子乃成大事之人,哪是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看得懂的!”
慕容春晓哪里受得下如此委屈,当下就跺了脚不依,“爹爹!您怎么能帮着个外人!”
“好了!像你这个样子,还想成大事?这么的不顾大局,怕是会坏事吧!你说说你,这么一点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住,爹还能指望你什么!?还不给我出去!”慕容轩断喝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慕容春晓还待要说些什么,相国夫人拉了拉她,“晓晓,咱们还先出去吧,别惹了你爹爹不高兴,要收拾他,也不是非要赶在这一刻,听娘的,啊?”
慕容春晓扭捏了一阵,最后还是一跺脚,又气又羞的随着相国夫人出去了。
“仇公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有气魂,慕容轩喜欢你这样的人!请坐!”女眷方出去,慕容轩就亲自搬了一张太师椅,将仇夕来让到了上座。
仇夕来自是不会跟他客气,如在自己家一般舒舒服服地坐好,对一旁的慕容轩说,“相国大人也请坐。”
待慕容轩坐定,又道,“实不相瞒,仇某并非此间人氏,因缘际会被慕容小姐救,仇某不盛感激!仇某此次前来贵国,只是为了寻找一名女子,如若相国府能为仇某提供寻人的便利,仇某自然不会将相国府的图谋大白于天下。”
“仇公子,老夫虽敬你是个有胆识之人,但你也要知道,现在你可是在老府的相国府里,就算你想说些什么,那也得要有命出去!更何况,我堂堂相国府,并没有你所说的什么图谋,又何必费必费力的去帮你找人?你可别当我相国府吃饱了撑着!”慕容轩素来老谋深算,又岂会被他三言两语所吓倒。
仇夕来邪魅一笑,“相国大人,你非要让仇某把话都挑明了说吗?呵呵,也罢,既然相国大人不须要仇某给你留的这一分薄面,那仇某就直说了。相国大人有个妹妹,名叫慕容可卿,慕容可卿本是离国先帝的原配王后,却被轩辕傲天的母亲荣妃夺了后位,心机深沉的荣妃还设了一计,预计将慕容可卿母子烧死在他们所住的凤栖宫里,幸得慕容可卿身边侍女舍命相救,这才将慕容可卿的幼子轩辕鸣霄给偷偷地带到了相府。”
“相府本来有个与轩辕鸣霄年纪相仿的公子,轩辕鸣霄来了相府之后,相国大人就将令公子送到了乡下,为掩人耳目,相府的人从未与令公子接触过,就连相国你,也是至今不知自己的儿子长成了什么模样,而如今在相国府里的相国公子,就是离国先帝的大皇子轩辕鸣霄!”
慕容轩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对方每说出一句话,就跟亲身经历过似的,而且句句都是事实,实在是令人心惊。
仇夕来说到这里,欣赏了一下对方变幻莫测的脸色,才又不阴不阳地问,“接下来的事,不知相国大人还要不要仇某一一道来?”
饶是慕容轩这样心机深沉之人,在听到仇夕来这一番叙说之后,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身后有太师椅靠着,恐怕早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慕容轩指着仇夕来,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仇夕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的邪笑,“相国大人放心,仇某并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想和相国大人做个交易而已。”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知道!还有,你到底意欲何为?难道晓晓救你这件事也是你预先设计好的吗?!”
“相国大人,不必紧张啊,仇某说过,这一次只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而已,又怎么可能设计慕容小姐呢?仇某有个想法,与其让那个无心于王位的轩辕鸣霄助你们相国府完成复仇大业,倒不如用仇某这张脸走走捷径,不知相国大人意下如何啊?”
“一张脸而已,能有什么捷径可走?”
“相国大人,只要时机成熟,这张脸能起的作用可远比千军万马还管用啊!何况你们的鸣主子,可并不希望因为他一个人而令整个离国生灵涂炭啊!还是说,相国大人您……这么处心积虑的,打的只是轩辕鸣霄的幌子,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要将这大离江山收归己有?”
“仇夕来!老夫一心为国,忠心可鉴日月!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胡乱中伤的!”慕容轩被说中心事,腾地从太师椅上跳起来跟仇夕来叫嚣,心道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自己这些台面下的小心思都被他给拿捏死了,这样的人物,还真是可怕!
仇夕来笑了笑,趁热打铁道,“相国大人又何必动怒呢,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自古的野心家,最怕的就是不能为自己的野心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而相国大人您有啊,不仅有复仇的理由,手里更握有一纸诛君令!”
经仇夕来这么一提醒,慕容轩才蓦然一惊回过味来,对啊,他怎么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一纸诛君令呢!定了定神,他立刻回复到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姿态,说,“诚如仇公子所言,老夫手里确实握有一纸诛君令,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纸诛君令,老夫才什么都不怕,就算你知道一切,你也奈何不了老夫分毫!”
“相国大人,你这话说得可就满了!如果你什么都不怕,那你又何必在台面下做这些小动作呢?要是你什么都不怕,恐怕早就以那纸诛君令号令天下,挥师逼进离宫了吧!”仇夕来也不着急,脸上邪笑依旧,“相国大人心虚,所以还是会怕,怕那些愚忠的人会就此与相国府撕破脸,来个鱼死网破,到那时,鹤蚌相争,还不知哪个鱼翁会从中得了利去呢!相国大人,不知仇某说的对是不对?”
慕容轩一阵沉默,良久后突然暴出一阵刺耳的大笑,好不容易歇下了笑声,才露出赞赏的神色拉住仇夕来的手,感慨道,“知我者,仇兄也!”
仇夕来虚虚地拖却一番,“相国大人,不敢当不敢当,仇某年纪尚小,岂敢当您的兄长,如若不弃,小弟称您一声慕容兄便是。”
慕容轩满面笑容,“诶~仇老弟说的哪里的话,愚兄怎么会有嫌弃你的意思呢?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能遇上老弟这样的人才,实乃天助我也!适才听老弟的话,好像胸中早有打算,不知可否告知愚兄一二?”
“你看,慕容兄客气了不是,小弟的主意一早不就是为了慕容兄而来的嘛,只是先前慕容兄似乎对小弟有所误会,现在既然不存在误会了,那小弟自当就该把心中的主意与兄长商量。”仇夕来又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才又继续道,“慕容兄也看到小弟的长相了,刚刚小弟也说过,仅这一张脸就能抵过千军万马的威力。这并不是小弟口出狂言,只要……”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小指示意慕容轩附耳过去,如此那般地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慕容轩先是瞪大了眼睛,尔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到最后直接拍案叫绝,“妙啊!仇老弟此计果然妙计啊!老夫佩服,实在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