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夕来故作谦虚地摇摇手,“哪里哪里,慕容兄,此计虽为好计,却须一计引子。”
“什么样的引子?”
“其实,这个引子也可以说是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恐怕只有令媛才能取得。”
“仇老弟此话怎讲?”
“现在离国的王上可不比先王,他的狠毒程度在离国可是不出其二的,外人要近他的身绝非易事,所以,我须要一个既能接近他,又能在他身边说上一两句话的人,而这个人,放眼整个相国府,唯有慕容小姐最合适。”
“仇老弟,不是老夫看不起自家闺女,刚刚你也看到了,晓晓年纪尚小,有难免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虽然王上遵照先王的意思娶了晓晓为妃,但却并没有像先王所说的立为离国王后,只是随随便便的给了个王妃的封号。晓晓能在离宫混得得到如今的地位,也是其他妃子们看在相国府的面子上才尊着她罢了。至于王上,怕是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啊,又怎么可能听她的话呢?”
“慕容兄,切莫妄自菲薄啊!虽然慕容娘娘在王上那儿不得意,但放眼整个离宫,还没有什么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啊!我相信她总会有机会的,慕容兄何不把她叫来,细一询问之下,自然就能知道从哪儿入手了。”
慕容轩沉吟片刻,觉得仇夕来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便出了大堂,命下人去把慕容春晓叫了进来。
“爹爹,您匠晓晓来有什么吩咐?”慕容春晓正眼也不瞧仇夕来,赌着气问慕容轩。
“晓晓!不得无礼!”慕容轩脸色一变,斥责,“仇公子有些话要问你,爹希望你据实以告。”
“爹!”慕容春晓嘟了嘴,一脸的不服,“这么一个登徒子,您怎么还要女儿听他的!?”
慕容轩历声斥责,“晓晓!爹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此时此刻,你还做什么小女儿姿态?身为离宫第一妃,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你要是继续这个样子,别说鸣主子看不上你,就算是离宫,你怕是也呆不长了!”
慕容春晓被教训得都快抬不起头来了,一边听训一边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有很多欠妥当的地方,于是低着头以细若蚊吟的声音对仇夕来说,“仇公子,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慕容春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仇夕来呵呵一笑,倒也不是再计较,直奔正题道,“慕容娘娘,在下想问的话有这么几句,第一,请问慕容娘娘在宫中耳目可多?第二,请问慕容娘娘几日能见上你们王上一面?第三,请问近来离宫形势如何?”
慕容春晓抬起头,直觉的便说,“你问这些干嘛?”被慕容轩横了一眼,才又乖乖回答,“本宫在离宫自然是耳目众多,隔三差王的倒也能见上龙颜一面,近来离宫形势有变,储后宫新住进一个名叫南宫羽儿的姑娘,身份不明,派系不明,王上也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听到南宫羽儿的名字时,仇夕来眸中华光乍现,心中激动异常,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可是,即便得知了南宫羽儿的下落,他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来,因为他得保证她的安全,绝不能给相国府的人拿她的性命要挟他的机会!
“哦?既然如此,那娘娘何不去探一探对方的虚实呢?”仇夕来点了点头,顺着慕容春晓的话往下接。
听到这,慕容春晓脸上神情飞扬起来,带着点儿笑意说,“仇公子,看你这话说的,本宫身为离宫第一妃,难道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不管怎么说,储后宫乃离国未来王后所住的宫殿,突然间住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进去,本宫自然会先去打探打探。那个南宫羽儿也没什么特别的,那模样也就十一、二岁的光景,身段都还没长开,跟一根小豆芽似的,真不知道王上瞎了哪只眼,居然会看上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慕容娘娘对不起啊,是仇某行事有欠考虑了,还请慕容娘娘您大人大量才是。”听罢慕容春晓的描述,仇夕来更加确认了储后宫中那个女人的身份,正是南宫羽儿无疑,虽然他对南宫羽儿为何会出现在离宫很是好奇,但是依着慕容春晓所说,轩辕傲天应该是很看中南宫羽儿才是,不然也不会将她安置在储后宫这么一个重要的宫殿中了。
想到这儿,仇夕来的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话锋一转,道,“既然慕容娘娘已经摸清了储后宫的情况,那仇某就不担心了。仇某叫慕容娘娘进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方才那几个问题只是试探一下娘娘你的临场反应而已,经过刚刚的回答,仇某就更放心将此事交给娘娘你去办了。”
慕容春晓回以娇媚一笑,“呵呵,仇公子该不会是怀疑本宫的办事能力吧?本宫承认之前是有些冲动,可是不管怎样,本宫也只是一个女人,当事情与自己心爱的男人息息相关时,本宫难免会乱了分寸,这一点本宫在这里向你保证以后会加倍注意的!所以,有什么事,只要是爹爹许可的,你尽管交给本宫去做就是!”
“是这样的,仇某须要娘娘你想办法将轩辕傲天手里的宝物墨泉印弄到手,唯有将墨泉印弄到手了,仇某才有必胜的把握。要夺这大离的天下其实易如反掌,但俗话说得好,打蛇得打七寸,而要让轩辕傲天有所忌惮,那就必须御掉他手里的宝物,这样我们行起事来,也更为保险。”
“可是,既是宝物,轩辕傲天怎么可能轻易让本宫碰?”
“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仇某相信凭慕容娘娘的能耐,墨泉印必能手到擒来!”
慕容春晓拧着眉,犹豫半天才道,“你得给本宫一些时间,轩辕傲天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本宫得想个万全之策。”
当年封印墨泉印的时候,慕容轩可是在场的,自是知道那墨泉印的历害,于是也捋着八字胡说,“是得想个万全之策,晓晓,你一个人在离宫里,与轩辕傲天为敌得小心再小心,别白白搭了性命却一事无成!”
“知道了爹爹,晓晓会步步小心的!”慕容春晓把父亲的话听了进去,站在一边认真思考对策,仇夕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静默片刻后,一个家丁匆匆跑进大堂,附在慕容轩耳边低语了一阵,慕容轩蓦然一惊,吩咐家丁道,“快!带小姐和仇公子下去暂且找个地方先避一避!”
那家丁是个有眼力见之人,在看到仇夕来酷似当朝王上的容貌之时,也只是稍稍怔愣了一下,便行至他和慕容春晓面前施了一礼,“小姐,仇公子,宫里的宋二陈公公来了,奴才先带您二位下去躲,请!”
慕容春晓一听是宋二来了,面上有些微的慌乱,“糟了!宋二这个时候来相府做什么!要是让他发现本宫回了相府,那还得了!快快快!躲起来!”
慕容轩则是没有时间再管他们,匆匆往前院奔去。
前院,宋二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喝着热乎乎的茶。间或有漂亮的丫环上去,有给他捶腿的,有给他捏肩的,还有给他按摩头部的,总之那待遇是非一般的好就是了。
但,饶是这样的待遇,也没能阻挡住宋二发威,只见他‘哐’的一声将茶碗往几上一搁,脸拉得老长,尖着声音斥问,“相国大人呢?还不快去请你们相国大人来!咋家可是带了圣旨来的,误了王上的旨意你们吃罪得起吗!”
一干相府的下人个个都是机灵鬼,又有谁不知道这陈公公乃是驾前红人呢,虽明知道他在借题发挥,却也只得一边侍候着,一边差人又去叫他们老爷。
那下人方跨出前院的门,便将匆匆而来的慕容轩迎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在他耳边嘀咕,“老爷,陈公公已经发火了,您要小心应对才是。”
慕容轩把手轻轻一挥,那下人便退了开去。一面又笑皱了一张老脸,上前几步将一绽白花花的银子塞进了宋二的衣袖,道,“哎哟,原来是陈公公驾临寒舍呀!您看您要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老夫又在忙着公务,一时脱不开身,真是得罪您你了,老夫在这儿给您陪不是了!还请陈公公海涵!”
宋二见了好处,这才缓了脸色,“相国大人不必拘礼,咋家此番前来只是替王上传达一个旨意的。”从怀中掏出明黄色的圣旨,往手中一拿,掷掷有声地念,“相国慕容轩接旨!”
相府众人见了圣旨,无论主仆老少,均随着慕容轩一字儿排跪在地上。
“臣慕容轩接旨!”
“奉天承谕,皇帝诏曰:孤王念在慕容相国一直以来兢兢业业护国,为黎民百姓劳心劳力,特设感恩宴于金銮殿,命慕容一家全数出席。钦此,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