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
大运河。
骆驼湖大堤。
在这大堤附近,一座新的军营被建立起来。
军营外层,是一片鹿角、拒马,布满地上防御。再靠近,则是一层壕沟,更内部则竖起了一圈木栅,围绕起这座军营。营内,还有楯车可以堵塞缺口,阻隔外敌。
这些防御工事,就是野工新兵所修筑的。
…
上午。
军营外,
旅长们在寻找湖泊岸边的空地,展开队伍。三个旅一千余名的士兵,正在分成许多团,在各旅的百夫长们带领下,按照操典,进行队形、体能、武技进行训练。
一群士兵跟随旗鼓,行军进退,训练队型,
一群士兵在推动楯车,疾走丘陵,锻炼体魄。
一群士兵则在挥动刀枪,互相对打,提高武技。
我骑着听雨,巡视各个队伍,陪着士兵们训练到中午,偶尔指点一下,或者从中学习。等到午餐的号角吹响,又下令百夫长们去陪着兵卒们在食堂开餐。
等吃完午饭,我才回到军营大帐。
…
大帐内。
一群随从们正在整理事务,许多文书随意摆放在桌面,毛笔乱扔,还有一碟墨水倒在地上。我踢开这群杂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躺在椅子上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呼~~”
监纪官上前,汇报军饷事宜。
“副将,宿迁一战后,军饷开销共一万三千余两白银。”
“其一,犒赏抚恤,合计五千余两白银。”
“其二,招募新兵四百,一人五两安家费,共二千两白银。”
“其三,给予宿迁官府,五千余白银。”
“加上沿途开销,一千余两。”
“如今军营之内,仅剩六万六千余两白银。”
我揉了揉额头,并表示不想听到银钱开销,回道:“难道就没有一些好消息吗?有扬呢?幕府呢?有没有什么好事告诉我,别老是告诉我花了多少钱。”
正说着的时候,帐外却响起了一阵欢呼,许多值守的士兵们都在叫喊着。
“捷报——!”
“大捷!大捷——!”
我皱眉走出帐外,疑惑地问:怎么回事?谁大捷了?
一名传令兵上前,对我行军礼,继续道。
“焉有扬旅长捷报,步兵旅攻陷邳州城,已经荡清周边村镇。”
“敌兵全数溃散,斩杀夏固山,步兵旅伤亡不过三五十人。”
什么?
我捏了捏自己,怀疑听错了,反复确认后,传令兵才告诉我,这确实是捷报。我赶紧拿起这张塘报,仔细地看了起来。
...
卑职焉有扬,于八月十三日抵达邳州,当日登陆上岸,于港口捕获许多俘虏,得知敌兵在宿迁伤亡惨重,仅剩余二三百余人留守邳州。
而敌兵无心防守,城墙之外,壕沟、拒马、鹿角之类全无,哨塔少人。且邳州每天皆有逃兵,流窜至城外。或数人一伙,或十余人一伙,敌兵士气低落。
步兵旅清扫城外村镇,抵抗轻微。随即卑职召集旅内所有的百夫长们,进行军议,决定调集精兵,收集火药,趁夜炸门偷袭。
八月十四日,凌晨三四点,一批精兵身背百余斤火药,潜行至城门下,引燃爆破城门,率军夺取城墙。
立刻连破二道城门,占据瓮城。后全旅数百士兵跟进,攀登上城楼,攻占各段城墙、瓮城。所遇抵抗轻微,敌兵四处崩溃逃离。
又进兵城内各地府衙,大肆搜索,捕获敌酋夏固山,并且将之斩杀。俘获兵马钱粮无数...
...
看完了。
我拿着战报,傻了,这也可以的吗?低声道:“真的假的?怎么可能啊?不会是谎报战功吧。”
有扬夺取了邳州???还是一个旅几百人,就打下了一座城池?
什么鬼,焉有扬怎么好的不学,学什么塘报大捷?
我思考了很久,还是不敢相信。我把战报随手递给了监纪官,让他也看看。
侯方域上前,把战报读完后,也说:“是不是真的,只要我们过去一看,就知道了。”
我轻轻地喃语:“也对。看看就知道了。”接着,我把一名亲兵叫了过来,将我的令牌交给他,去通知三名旅长到大帐内,议论军事,出兵邳州。
侯方域又道:“根据战报所言,邳州银库缴获不多,只有白银一万两,敌兵器械大部皆丢失在宿迁之战,邳州军械库只能勉强去补充此战损耗。”
“还提到了,这里是讲:卑职焉有扬,请用白银三千两给步兵旅。一以作犒赏抚恤,激励士气军心。并作安家费,招募新兵一二百,以做弥合伤亡缺额,补充队伍。”
我嗯了几下,对侯方域说:“写封信回去给有扬,盖上游兵营的军印,我准了。”
侯方域放下战报,又道:“如此一来,我们又能有七万两白银,这些军饷余额能支撑到徐州之战了。”
这名大公子显得有点兴奋,激悦地说:“而且这样打下来,我们的功绩会越来越大。”
哦?他比我还高兴呢。
我走上前,附和着回语:“是啊,也许我们会被陛下召见,届时你也能以功勋,请求索要你的妻子。”
本来只想个玩笑,但是侯方域听了后,沉默不语。
…
八月十五日,游兵营调集所需兵器、军资,装载上沙船。集结两千余士兵,数百匹马骡,近二十支队伍,乘上舟船。一支包含了一百余艘沙船的舰队,竖起幕府的军旗,划桨逆水,扬帆起航,两日内抵达邳州。
大军上岸,在港口卸载楯车兵器、工具器械,随后大兵进入了邳州城。
此后我才确认,原来有扬几百人攻陷一座城池,居然是真的。
难道有扬可以独当一面吗?
…
..
邳州。
宗善禅寺。
大兵入城后,各旅驻扎在瓮城,把守四处城门,并且驻守仓库,上街巡逻维持治安。
我把大本营放在一个寺庙里面,能尽量避免扰民。第一队、随从队都驻扎在这里,进行一些杂物文书的处理。
不过可惜了,行军打仗,没能过中秋节。
...
晚上。
寺庙大殿。
我扶按桌面,开始分析战况。这一次军议来的人不多,就是四名旅长。
有扬首先上前,开始道。
“此战过后,在邳州各地捕获了许多俘虏,同时逮捕了来自徐州的流寇信使,经过拷问,得知了流寇的一些情况。”
“夏固山,是董学礼的帐下将领,统辖一部老营兵马,先后在宿迁、邳州被标营所击杀,所部基本灰飞烟灭。”
接下来,又解释了关于齐鲁省内的战争环境。
“齐鲁并不太平,匈奴占领全省的一半地盘,大兵盘踞德州,威吓泉水城。”
“在此之下,许多流寇往南逃窜,或者投降匈奴,不敢抵抗。其中二股朝南逃窜的流寇,势力较大,是董学礼、郭升。”
“郭升,本来驻扎在泉水城,后带领军队南下二百里,躲避匈奴,驻扎济宁城。”
“董学礼,聚集流寇进攻明朝南京,驻扎徐州,距离济宁城二百里。后派遣信使,要投降匈奴,但是被上司,郭升,所探知。因此,郭升在济宁城逮捕董氏府邸,董学礼的家属尽被屠杀。妻妾、孩童也尽数杀进,连家里面一条狗、一只猫都不放过。”
“至于兵力来讲。董学礼,如今拥有老营兵数百至一千,驻扎在徐州。郭升,老营兵人数未知,实力较强,驻扎在徐州以北,”
说完了,就是这些。
济宁以北的更多情况,则不清楚了。泉水城更不知道,也许会被八旗军攻陷了,也有可能。
...
讨论了一阵后,四位旅长都比较主张留在邳州,可是我执意之下,强行决议继续出征。
我对众旅长下令。
“通知宿迁,派一批官吏到下邳,整顿邳州治安。”
“邳州要有人留守,作为后方。黄太冲带一批护卫留下吧。并且发白银一千两,用以招募工匠人才,护卫保镖,扩编随从队。”
“有扬,你刚扩军了吧。从步兵旅里面抽一百几十人,给他维持邳州治安。”
“游兵营内,全部四旅,去集结所有队伍士兵,带齐装备,整顿纪律。搭上幕府船队继续沿河行军,前去抵近徐州城。”
“我决定了,我们要出征徐州。”
说完,众多旅长并没有再提议留守,则是齐齐应诺道。
“遵命。”
我走到地图观摩,这徐州...可比宿迁、邳州等地难打多了。
顿了顿,我又对旅长们问:“听闻徐州是历史名城,十分坚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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