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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65.那一天

王绮与形似小圆的女孩在咖啡店谈了几句关于过去与未来的话,给人一种没头没脑的感觉。

最终女孩微笑道:“看来,现在的你,在此前仍未与任何概念任何形式的我见过面。”她站起来漫步到王绮身边,纤纤玉手放到王绮膝盖上方,“很高兴能与这样的你相遇,但我差不多该醒来了,你呢,如果想继续梦下去,我可以维持这个梦境,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我不必担心我的能力对世界造成的影响。”

“你能知道外面正在对我做什么吗?”王绮问,如果他无法承受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依然会选择醒来,只是有思想准备地醒来。

但女孩没有直接回答他,“外面发生的事啊,暂时,你还是继续在这梦中吧,外面的事情,你还是不要面对为好。”

女孩说完便消失在王绮视野中,由此,王绮只觉得眼前模糊了一下。

当梦境再次清晰,他坐在房间里,这是翠叶村的由殷月提议,紫与他共同搭建的房间,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那里,身边都是些熟悉的人,殷月、紫、静、栋、利张,大家在这里搭起了简易的帐篷,没错,这是那一天,为了欢迎他,为了抛弃前嫌,为了结束追杀王绮事件,为了象征友谊,大家一起来他的房间外野炊。

“月姐最多能消灭几级魔兽啊?”静崇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看情况最多三级吧。”

“好厉害,我们从没见过三级魔兽呢!”

“哎呀,三级魔兽在外面很常见的,不过都是人工饲养的,就算经过训练也达不到野生的那么强。”

……外面的人愉快地聊的火热,王绮呆呆的站在屋子里,他为什么想进来?是想做什么?

虽然未能加入他们的对话,但总能听到一些似乎有用的内容。

“大概我天生不适合这种气氛吧。”王绮自言自语从水缸中舀水喝,天生不会融入这种集体活动,他认为这是自己这方面的天赋差,用父母的话来说就是“你从没想过要融入进去,只要去努力就能做到,做不到只能说明你不够努力”云云。

王绮坐回屋外他被设定的位子上,最初紫与他一起搭建的烧烤架,现在所有人都去听月在讲述她猎杀魔兽的经验。

……

“好了,现在未免太晚了,腿都直不起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吧,明早再收拾场地。”月提议道。

的确太晚了,如果不是为了配合集体活动,王绮早就睡了,现在总觉得浪费了几小时的时间。

王绮伸个懒腰。

无意间抬头的功夫,林间那片群星让他睡意全无。

没错是群星,整片天空闪烁着无穷无尽数不清的恒星,其中有无数恒星组成的如银河一般的星系盘,他曾特别注意过,头顶上只有四百光年内的几十颗恒星而已。

“月,你看天上。”王绮尽量不动声色地说。

“天上……怎么了?”听月的声音不像是装出来的。

“能看到多少星星?”

“三,其他被挡住了。”

“?”难道只有他一人能看到这片星空?

*

那一周例行休息日,王绮准备睡到中午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几乎就在那一刻,一股危险感令他一跃而起,随即一根粗铁棍直接击碎了床头。从门口到床的距离仅有不到三米,几乎可以肯定来人是飞奔来袭。

利张冷漠的面孔逐渐放大:“好久不见。”

王绮只觉得一种异样在体内蔓延:“期盼已久。”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利张周身环绕着火焰,手持赤金法棍,竟隐隐有将周围熔化的趋势,不知为何,王绮丝毫不怕,凭空一挥,一把金柄银刃刻满了魔法刻印的剑出现在手中,如同压抑了许久般,音爆骤起,剑与棍的碰撞,火与光的交锋。

隐隐地,王绮的劣势渐显,又一挥手,一把剑自地面方向弹射而出,只是通身银白,无任何装饰,任何魔法刻印的十字剑,却能让他感到安心,甚至,王绮还能说出它的名字:太初,一把满载了神话与传说力量的武器。

武器虽强却不顺手,王绮无法驾驭那把剑,反而更快地被爆炸击飞出去。

王绮滚落在月脚下。“你干什么?”月警惕地问,随即一个闪身,王绮像死人一样瘫在地上。

“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个状况,月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但周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

月、王绮、静三人坐在王绮房间屋顶,一边咀嚼甜草一边看着栅栏外三个人勇斗一条绿色蛇形生物-藤蛇。

至少其他人看起来是藤蛇,王绮只能看到一个黑色扭动的马赛克。

天风大吼着飞过来:“闪开闪开,注意回避一下啊。”手中握着环绕着飓风的投枪,紧跟着一枪扔向马赛克。

“交给我了你们快走!”天风急迫地大吼着,投枪被收回到他手中,完全没有对眼前的巨大化马赛克造成伤害。

“一定要活着。”殷月抱歉地说,此时的她遍体鳞伤,附近还有更多的血迹与不忍直视的碎尸块。

这是……什么地方?王绮颤抖着环顾四周。

“你走就行,只要能找到大部队就有机会!”天风挥舞投枪击碎一旁了树木,那一棵树化为上百根长矛飞向那个马赛克生物,根本没有靠近的机会。

殷月用飞行术走了。

王绮没有走。

“需要我帮忙吗?”怪异,尽管不理解状况,但他总不能见死不救。

天风完全没听见:“我可不能让你阻挡我用违禁品啊。”说着服下一枚药物,血光缠绕,林木泣血,几十棵大树凝聚为一枚血色投枪。天风凌空一跃,冲击波击碎了马赛克的挥击与产生的音爆。“……坠杀!”吟唱完毕,投枪击中马赛克,蕴含诅咒的冲击波横扫森林。

天风无力地跌落在地上,从王绮的臂弯处穿过:“七级魔兽大地泰坦,就算你能复活又能怎样?”

*

这是在和军队人员一起把所有与战斗有关的东西全都收集起来的工作,期间还在讲述着各种魔法陷阱的识别方法。

紫和王绮与两名经验丰富的士兵同行,紫自己就算是熟练工,王绮因此受到了手把手教学的特别关照。

紫询问了战争是否结束、武器品级的内容,突然地,他将手中尚完好的A级下品的长枪对准王绮:“分个胜负,如何?”长枪瞬间覆盖上一层黑色光芒。

“挺好。”王绮冷漠地回答,手中又出现了那把一把金柄银刃刻满了魔法刻印的剑。

光与暗,骑士与力系战士,恶魔与半兽,剑与枪在空中挥舞,那两名士兵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远处喊声爆炸声火声风声水声隐隐约约,脚下已成一片焦土。

“发生了什么?”王绮不明白,只知道这绝不是简单的梦境,虽然两者很像。

静如从虚空降落,温柔地抱住紫:“好了,已经不需要继续努力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恍惚之间,静失力地跌落在地上。

紫的目光仍集中于王绮身上:“现在我们是对等的了。”长枪直指王绮。

“我没办法救你。”

“我已无需拯救,亦不想被救。”

“我将消灭你。”

“来吧,我也将抵抗到底。”

……

长枪崩断。紫微笑着抱起已无生机的静:“请小心。”说完,一片黑暗袭来,视野瞬间被吞噬,恢复之时,地面只留一个巨大的空洞。

*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在黑色触手怪猛烈的攻击下,王绮、秋山、殷月已经无路可退。

一股磅礴的魔力铺天盖地而来,那样突然,月几乎以为是怪物在发动攻击,而且是无可抵挡的一击。然而怪物退缩了,它的身体正在逐渐收缩消失,隐藏进空间褶皱中。

光与火与暗的爆炸,将注意力从生死攸关地逃跑与华丽的战斗中转移,王绮看着突然出现救下他们的两名少女,两人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都十三四岁左右,身高都有1.4米左右,暗红色的长发迎风飘扬,作为识别的尖耳朵分明告诉他们……莉雅和梓芝。

“那个……谢谢啊。”月手足无措地说,两精灵没搭理她,“你们的主人呢?我们想当面……”她还没说完,空气瞬间凝固,这次王绮清晰地看到莉雅暴起的身影,身体如不受控制一般行动,一把剑穿透了莉雅的身体。

此时已经近乎腐烂的莉雅用微弱的声音说:“我算是咎由自取。”

满天星光下,已经被挖去一大块的地面上只留下一个人,覆盖千里蕴含毁灭力量的魔法阵停止了运作。

*

王绮心神混乱。

又到了那一天,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夜里,暴雨中,王绮正在天风家的飞檐下避雨,月与天风从门口跑过。

这次要追上吧。

月与天风分开后,王绮追着月喊着,终于盖过了暴雨声。

“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来看看,我觉得会发生些事情。”王绮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管你了,我会去驱散云层,你该干啥干啥。”

“哦。”果然跟上来了并不会有什么改变。

在简易布置的小丘上,月如歌唱般轻哼着吟唱。王绮能看到天空中描绘着一个由云构成的隐秘魔法,很显然月根本看不出来。

雷光轰过,王绮的世界只剩月身边萦绕的魔法阵之光,大雨的哗哗声与雷声轰鸣中,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声音若隐若现。王绮睁大眼睛,周围只有他们二人,然而这感觉如站在悬崖边,如俯瞰深渊,如坠落在半空,那无处不在的压制力令他无法呼吸。王绮一时忘记了思考,一切都仿佛不再存在,墙壁、雨水、衣物、水声、雷声、体感、意识越来越远,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地走上小丘走到月身边。

“哎?”魔法之光熄灭了,月发出一声惊呼。

王绮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哎?”月发出最后一声惊呼,一个立体防御魔法不受控制地凭空升起。

“沉睡吧,永远都不用醒来!”王绮的声音从防御外侧响起,但也止步于外侧。

「瞬息之死」被挡住了。

眨眼间,月化为碎片。

*

眼前只有一片蒙蒙的苍黑色。

渐渐地,王绮明白了,这片黑暗蒙着一层厚厚的浓雾,这次梦境又会为他带来什么呢?

一个人影逐渐走来。

王绮走过去。

那人与他一般高,戴着医用口罩,穿着过于宽松的校服,背着双肩书包,独自一人行走在史上最大的浓雾中。

那是他自身。

王绮在昔日的己的前方,不远不近走着。

他想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他希望这梦境能像女孩所说的那样,是过去与未来的交织,能给出他一个答案。

他为什么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答案!

一个模糊的声音响起,声音仿佛从遥不可及的虚空深处传来。

王绮无法判断这到底是真实的过去,还是虚构的梦幻。

但可以确定,他在那时并未听到任何声音。

声音缥缈,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洪亮,忽然间,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轰鸣:“你可愿意接受召唤?”

一个浑厚的男声说道:“你可愿成为未来的基石?你可愿获得开创未来的力量?你可愿为这世界献上自身?”忽而,一个清脆的有些幼稚的女声说道:“你可愿前去往昔,指引世界前进的方向?你可愿前往未来,将我从无边混沌中救出?”

那一天,王绮没有听到这些话,梦境中的王绮亦不为所动,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前进。

王绮不敢拒绝,万一他的拒绝对未来造成不可逆的影响呢?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

他并未发出声音,往昔梦境中的他也没有发出说话。

“我愿意。”虚空中,一个坚定的声音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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