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一看,小七笑了,爷爷又拿着报纸睡着了!随着年龄的增大,老爷子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着电视看着看着睡着了,晒太阳晒着晒着睡着了,还有一次,居然吃饭吃着吃着就困的不行,差点没把饭吃到鼻子里!小七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老爷子的腿,现在才六点多,要是睡着了,晚上该不好入睡了,她轻轻的喊:“爷爷、爷爷!”
一向睡的容易,醒的也容易的老爷子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小七郁闷的想:今天爷爷干什么了,怎么睡的这么沉啊!她加大声音喊到:“爷爷,爷爷,快醒了,不敢睡了,晚上睡不着哦!咱们去带欢子散步,好不好?”
可老爷子还是一动不动,小七感到不对劲了,爷爷怎么睡的这么沉啊,她加大力气推了推老爷子,可老爷子还是没有反应,小七慌了,她莫名的觉得害怕,不由的打开书房门大喊道:“奶奶、奶奶!快来人,快过来啊!”
听到小七的大喊,老太太一惊,心头一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旁边的两位阿姨都吓坏了,王阿姨赶快去帮老太太拿药喂她服下,冯阿姨快速的跑到书房,看到小七惊惶的眼睛,她心里也是一颤!进去屋内,看到安详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的老爷子,她轻轻喊到:“首长,首长!”推了推,老爷子一动不动。冯阿姨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老爷子的鼻子下面,没有了,没有呼吸,她踉跄着对着楼下大喊:“打电话,快叫救护车!”小七楞楞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大家慌乱惊恐的表情,再看着爷爷安详沉睡的样子,她慢慢走过去,拉着老爷子的手低声说道:“爷爷,快醒过来,快醒过来,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了?”
随着救护车很快到来的还有方月初、莫国立、林静等人,大家看到小七跪在老爷子身旁,拉着老爷子的手低声哀求的样子,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林静一把上前抱住小七,声音颤抖的说:“小七,小七,没事没事,妈妈来了啊,妈妈来了,爷爷睡的太熟了,我们要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你松开手,松开手!”
小七无意识的摇着头,手握的死死的,她不想松手,不敢松手,不愿松手!
林静说,莫国立说,方月初说,众人都纷纷劝说,小七不说话,不哭不闹,就是死死的握着老爷子的手不松开,一直到老太太被人颤巍巍的搀上来,搂着小七的肩膀说:“小七,爷爷累了,让他好好睡,好吗?”
小七慢慢松开了手,老太太带着小七去了外面,旁边的人一直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们,老太太虚弱无力,小七不能自控的一直在发抖。
医生们迅速对老爷子展开了抢救,但这情形大家都看的清楚,仪器显示老爷子确确实实已经过世了。莫国立跪在父亲身畔,绝望的痛哭,林静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流,感觉自己喘不上气。唯一冷静的就是方月初,作为专业医生,她比任何人都知道生老病死是多么的无奈,擦干眼泪,对着痛哭的莫国立和林静说:“都别哭了,老爷子一点罪也没受,大家该高兴;小静,你去看着小七,孩子,孩子;”说到这儿,方月初也说不下去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亲眼送走老爷子的人居然会是小七,小七才十二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使劲缓了缓气,方月初接着说:“孩子肯定受刺激了,你得多留心;国立,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赶快送妈去医院,我已经安排去联系各家的人了,这事要你们几个兄弟赶快商量出来一个章程。”
想到自己颤巍巍的老母亲,莫国立心惊不已,给父亲磕了几个头,立刻出去找老太太;林静跪在老爷子身边,握着他的手深深的俯下身子,慢慢站起来去看小七!
莫家男性很快陆续到来,除了在国外的那几个,四九城里的都过来了,还有几个在路上,听到老爷子不在了的消息,大家心里都是一痛,再听到当时只有小七在身边,心里又是一惊!莫精强立刻将自己父亲过世的消息上报上面,他虽然心里也悲痛万分,但毕竟是过了知天命年纪的人,不像年轻人那样性情外露。有条不紊的开始安排一切事宜,小七陪着奶奶待在房间,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好像停顿了一般,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老太太心力耗损,虚弱的躺在床上,紧紧拉着小七的手说:“小七,什么都不要想,爷爷很累,他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好好歇歇,别害怕,小七,我的好孩子!”
莫国立摸了摸小七的头,和医生一起把老太太送往医院,小七突然扒着担架,一把抱住老太太,拼命的摇着头,莫国立抱着小七哽咽着说:“小七,听话,奶奶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治疗,好孩子,听话,听话!”
小七眼睛通红的盯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声音沙哑的说:“我爷爷呢?你把我爷爷叫醒了吗?”
医生神色有些慌乱的看了看莫家人,莫国立紧紧抱着小七说:“小七,爷爷累了,让爷爷多睡会儿啊,你放开,听话,奶奶难受了啊!”
小七轻轻放开担架,她望着莫国立轻轻的说:“我听话,听话,爸爸,你把爷爷叫醒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莫国立的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医生和护士赶快把老太太抬上救护车,小七在父亲怀里挣扎着要追上去,莫国立紧紧的搂着她泣不成声。小七出奇的愤怒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疯狂的推开莫国立,飞快的往外跑,去追救护车!她跑的飞快,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莫国立惊慌的在后面喊:“小七,小七!”警卫们迅速的追上去,小七好似受伤的小兽一般,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往上冲,警卫们上前阻拦,她就暴力开道,大家又怕伤到她,一时僵持在哪里!小七眼睛通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莫国立和林静痛心疾首的看着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张睿听到消息,立刻跑来,张老爷子和家人紧跟在他后面,张睿看到这样疯狂绝望的小七,心痛的简直说不出来话,他想冲上去,抱着她,告诉她不要伤心,可小七眼睛里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耳朵里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个劲儿的要冲开拦着她的人!
正当大家束手无措时,只听“啪”的一声响,小七突然愣住,接着身子一软,躺倒在地!莫国立和林静惊恐的跑上去,方月初举着麻醉枪沉声说:“小七受到外界刺激太大,必须强行麻醉,不然她会伤到自己的。”莫晓明刚到家门,看到的就是毫无声息软软的靠在莫国立怀里的小七,还有悲伤痛苦的家人,自己的爷爷,莫家的支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而奶奶也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送到了医院。
老爷子的后事在莫家男子手中有条不紊的进行,莫家人的心情好似这阴沉沉的天气一般,逝者已逝,纵然再悲伤痛苦也无奈何;更让大家揪心的是躺在重症监护室的老太太和至今昏迷不醒的小七!
十月二十六日,莫精强代表莫家对外宣布老爷子去世的消息,军政各界顿时一震,各界大佬纷纷前来吊唁;十月二十七日晚,他们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元少周梓阌,看着清风明月的年轻男子,莫家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凝固,这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四九城的正式场合露面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和一号领导一起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小辈们更多的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爷原来是这种样子,莫精强等人则是揣测元少出现背后的深意。元少全程很少言语,除了说了一句:节哀顺变,倒是神情肃穆待了很久才离开,临走时,轻身和莫国立说了两句话,元少离开后,莫国立趁机悄声和莫精强说:“元少问我小七在哪个病房?”
莫精强神色不明的说:“恩,知道了。”想知道小七在哪个病房对元少来说太容易了,他这样问只不过是在跟莫家打招呼,他要去看望小七!自从小七昏迷后,方月初心里负担很重,尽管医生们已经再三说明,小七是因为外界刺激过大自己不愿意醒来,家里人也没有人对她当天把小七麻醉有任何不满。但是小七迟迟不醒,方月初实在忧心忡忡,一直在怀疑自己当天的做法是不是对的,行医已经数十年的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十月二十七日深夜,元少出现在小七病房外,守候着小七的莫晓峰和张睿顿时一惊,虽然是深夜,但元少依然还是那副清风明月的样子,好似浑然不受时间的影响。他对莫晓峰和张睿说了自己的来意:要进去看看小七!不管是出于两家的交清还是元少的地位,莫晓峰提前已经收到父亲电话,自然不会阻拦;而张睿,在元少面前他总是莫名的没有底气,虽然不太情愿,但也只能让元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