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珈很郁闷，非常郁闷。
凭什么岳思凡能行，自己就不行啊！
明明她的法阵画得和书上一模一样，咒语磕磕绊绊也算念完整了，可面前就是空无一物，而岳思凡已经能召唤出细小的水流了。
虽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但灵珈就是感觉很郁闷。
她无声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把用水画的法阵擦干净，从头来过。
吕涵韵从每个弟子面前走过，只对那些成功的人做出些许指点，而对像灵珈这样的麻瓜完全熟视无睹，只将她们视作空气。
她本来就出身不凡，在天炎中除了龙家和容成家之外，能数得上来的也就是吕家和姬家。现在年纪轻轻当上了流光术士，更是只看得起强者。偏偏吕老说她经验不足，将她派来丙班授课，都是些平平无奇之人。
在灵珈第五次擦去法阵准备重新画上的时候，一旁的岳思凡凑了过来。
“阿灵，你这里画错了。”她轻声细语地说道。
“这不是一样嘛。”
“不一样哦，这条线更细一些，那边的弧线要再延长。”
“什么，要精细到这种程度？”
岳思凡笑笑，“是啊，术法的修习是很讲究精细，稍有一些差错就无法成功。不如我先帮你画法阵，你再自己配上手印和咒语试试，看是哪里出了差错。”
灵珈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真好啊思凡。”
虽然有她出手相助，但她帮灵珈才画了一半，吕涵韵已经注意到了向这边走来。
“岳思凡，你在做什么？”
“老师……”她胆子颇小，被稍微一训就低头不敢出声。
灵珈抬眸直视道，“我的法阵总是有问题，思凡她好心想帮我纠正。”
这个麻瓜还真是不害臊，居然敢这样看着自己。吕涵韵无声地哼了一声，将矛头又对准了岳思凡，这个弟子天赋还行性格又听话，是个可塑之才，“顾着自己就行了还有空帮别人，你是觉得自己的水流术已经练得很好了么？”
岳思凡被这样一说，眼睛已经有点红了，“对不起，老师。”
灵珈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圣安学院就这种德行？简直比大国寺还可恶，空明嘴上说着讨厌她，但无论是武功还是其他，至少教还是用心的，这个吕姑娘简直不把麻瓜当人看。
灵珈也懒得理她，直接对思凡道，“我自己琢磨吧，谢谢你啊。”
“哦哦，好的。”岳思凡逃也似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吕涵韵还不肯放弃打压她们的机会，又说道，“各位对自己最好有个清楚的认识，圣安是仅次于帝盟最好的学院，我们每三天就会有考核，若是连续两次不合格者将自动退学。”
她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瞥向灵珈，对这个天资不足又敢抵抗自己的弟子已经很不满意。
这些无用的垃圾，还是早日回家去吧。
在灵珈挽起袖子、第十次蘸水落笔的时候，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覆了上来，引导着她的手画阵。
“小朋友，画错了啊。”
这凉凉的声音和语气，她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而且除了他也没人会顶着一张十五六岁的少年脸叫她小朋友。
“你怎么过来了？”
“噢，那边太无聊了。”
灵珈想起刚刚岳思凡的遭遇，还没来得及提醒，果然又见到吕涵韵冷脸过来。
山猫很无辜地望着她。
“你是没听到我刚刚说的话么。”
“在外面听到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吕涵韵提高音量。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这里可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
“老师，你不教，又不允许别人教，那我们还来圣安做什么？”
“圣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呆不下去的，自然就离开。”
灵珈有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她本来就是靠着山猫才进来的，这点还是吕姑娘占理。
“所以我来帮她。”山猫已经不太想跟她废话，语气冷淡下来，“至于我自己，就不用老师费心了。”
吕涵韵凤眸微挑，一字一句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全掌握了？”
“至少足够通过考核。”
全班都被这里的争吵吸引过来，有些在入学时见过山猫的已经认出了他，提醒道，“老师，他是甲班的弟子。”
“那又如何。”吕涵韵抱臂而立，挑眉看着神色不善的少年，“不如展示一下你最拿手的术法，好让大家看看是不是足够通过考核。”
最拿手的？山猫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意思是想死在幻术里么？
“有这么为难……”
话音未落，只见少年飞快地结了几个印，已经凭空出现了一根水矛，尖端正对着吕涵韵的咽喉。“这样可以了吗，吕老师？”
“哇，他结印速度好快！”
“是啊，而且能控制这么多水流，我还只能勉强召唤出一点点。”
“真不愧是甲班的……”
岳思凡早在酒楼里就知道他身手不凡，此刻更是咬着唇满心的欢喜，又见到他了。
吕涵韵的眼中满是错愕，“可，可以了。”
他居然已经可以不用画阵和吟诵了么？就算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天赋……
水矛哗啦一声消散在空中，山猫若无其事地坐到灵珈身旁，摆明了要呆在这里的架势。
“你不用回甲班？”
“不用，只要考核的时候回去就行，吕老已经同意了。”
既然都搬出了爷爷的名字，吕涵韵自然无话可说，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灵珈在众人的目光中有点无所适从，低声对少年道，“我怎么感觉你一来我就画不好了。”
“说的好像我不来你就能画好似的。”
“……”
然而纠正了几个画错的地方之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召唤出水流。
少年撑着脑袋看她，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
“阿灵，手给我。”
山猫搭在她的手腕上，凝了一线灵力渡过去。
既然阿灵能在晶石上显现出蓝色，应该是有水元素属性的，还是说……
片刻过后，山猫松开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