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竟然真的残害手足。”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背后的草丛忽然传来
太子傻眼了,原本凶神恶煞的脸庞定格住,红白交接,就像是一个可笑滑稽的面具。
明黄色的龙袍从台阶上缓缓升起,就像是与日齐肩,上面张牙舞爪的七彩龙纹镶绣金线,华丽夺目,随着龙袍里的人的移动,荡起一层层金色的波涛,九条金龙也仿佛是活过来似的,栩栩如生。
太子步步后退,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呆呆的一张脸,看上去竟有些蠢笨。
云歌嘴角勾起了讽笑,那日被火烧的一口恶气终于得以抒发。
皇上浑身如同沐浴着金色光环,让人不得不产生敬仰之情。“跪下!”
太子颤巍巍地双膝跪地,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陛下...儿臣知错了。”
皇上脸色阴沉,如同惊雷滚滚的阴天。
“知错?你背后使了多少阴毒手段,以为朕一直被你和皇后蒙在鼓里?”
太子双手双脚伏地,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狗,在皇上愤怒话音中瑟瑟发抖。
“这件事和母后没有半点关系,”他慢吞吞地憋出这句话。
皇上面如铁青,“没关系?不是她纵容包庇,你会变成今天这种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的模样?”
他气的一甩衣袖,“如果你的所作所为被外人得知,我们皇家的脸面真的不用要了!”
太子猛的抬头,“陛下!儿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皇上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他。
父子二人,互相对视。
皇上深呼一口气,终于说出了那句话:“你残害手足,心胸狭隘,妄为一国太子。从今日起,剥夺慕容珏身为太子的一切权利,贬为...”
“且慢!”蓦然,一个女声在二人身后传来。
红云锦袍绵延而下,层层叠叠,宛若怒放的牡丹花,雍容华贵。皇后仅戴着寻常釵饰,素面朝天,从台阶上走了下了。
这也是云歌第一次看到皇后真正的面容,相比起师娉婷那美轮美奂的精致五官,她根本看不清楚皇后的五官。
因为这个女人的气势实在太过强悍,让人看过去的时候都会有如刀锋割肤,仅仅是气势,便让她的面容尊贵如天神。
皇后声音平静,不透半点情感,就像是在漫不经心地说着无关紧要的内容,“太子不能贬!”
“古有孟母三迁,太子所犯罪责,是受人蒙蔽,非他本心,臣妾以为,让太子出去历练一番,回来定会是另一番模样。”
“受人蒙蔽?”云歌慢悠悠地看了过去,“杀人放火金腰带,如此穷凶极恶,又是会受到何人蒙蔽?”
皇后微笑着,就像是一尊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白玉瓷器,让你找不出半点破绽。
“杀人放火,不过是珩王妃的片面之词,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云歌看向皇上,说:“陛下,刚才是我们共同听到太子亲口承认的吗?”
皇上:“珏儿,亲口说的。”
皇后眸中划过一丝冷冽,“我倒不这么认为,还是有人有心用言语蛊惑,让陛下听到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她直勾勾地看着云歌,“珩王妃大难不死,是不是更应该解释一下呢?”
云歌挑起眉头,把矛头往自己身上指?
她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只记得当时大火扑面而来,我心中存了葬身于此的心思。忽然眼前有一抹亮眼白光飞掠而过,我和珩王便一同来到了城郊几百里处,原来是天降神迹,要保护妾身与珩王性命。”
她露出满脸的欣喜,看向了慕容珩。
慕容珩心里一阵好笑,还天降神迹,这都可以编造的出来。但是他当然要配合。
“儿臣和珩王妃所看到的一模一样,只见白光一闪,我们就从火海中离开,来到了城郊一处密林。”
云歌直视皇后,这样的解释,就是他们能够从反锁的地牢里逃出生天的最好理由;她又怎么会说出真相,是因为地牢有一个隐秘出口,通往几千米外的终南山?
“天降祥瑞,说明珩王妃因祸得福。”皇后扯出一丝笑容,“这件事是老天爷庇佑,将灵堂撤了,搞个法事,便算是了结...”
“皇后是说,不用在乎太子纵火杀人?”云歌打消了她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企图。
皇后:“纵火伤人,你可有证据?”
云歌:“我,珩王,珩王府被关押在地牢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她走至太子面前,说:“太子殿下,你忘了那些被你关押在地牢,染上瘟疫的可怜下人吗?”
太子阴鸷的双目毫无半点波澜,皇后出现,便将他所有信心都重新挽回。
“我不清楚王妃在说什么。”
“既然你说你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说明你擅离职守,没有好好担任整治京城瘟疫的禁卫军统领一职?”云歌眼中划过一丝狡诈。
太子在袖中握紧双拳,面沉似水,终于咬牙切齿地说:“是。”
他不会再中计,眼前这个女人狡猾如狐,就像是一只在草丛随时窥伺的毒蛇,时刻要把他咬伤一口。
“那日我根本没有去到地牢,我一直在宫中陪伴母亲。”
太子目光炯炯地看着皇上。“我从手下口中得知地牢失火,而恰巧珩王和珩王妃进入地牢探望囚犯,我便立刻赶到现场。但是我到达的时候,火势已经被控制住。”
他唯有拼命为自己辩白,以求皇上能够看在皇后的份上不计前嫌。
他知道,有母后护住自己,他定然不会出任何差错。
皇后接下话茬,“既然如此,太子所犯下的罪责也不过是擅离职守,留在宫中陪伴我。杀人放火的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定然是其余人所犯下,诬陷太子。”
云歌看着前面这两母子扯双簧,心里一阵冷笑。自从上次私盐库爆炸,也没有让太子受到任何影响,她早已预料到这次也不会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让太子受到制裁。
所以她早已留有一手。
“太子殿下擅离职守?我怎么听到城中都在传,是太子太过尽心尽力,要将京城里的瘟疫难民全部驱逐干净?”云歌看向了皇后,“皇后久在宫中,未曾耳闻吧。太子殿下手里的京城禁卫军不仅仅驱逐难民,而且还鞭笞,羞辱难民。”
太子双目划过一道狠厉,“我从未下过这样的指示!倒是珩王妃,你派发的所谓瘟疫解药,全部是加重疫民病情的毒药,如此蛇蝎心肠,倒还真是让我始料不及啊!”
云歌眉眼弯弯,笑出一口小白牙,“毒药?只可惜,我用我的毒药将我府中上下都治疗好,现在一个个生龙活虎,太子殿下要不要去看一眼?”
她语气骤冷,“我配置出瘟疫解药,你却故意诬陷是毒药,让京中百姓承受病痛,颠沛流离。我不过是一介妇孺,也知道秦政爱民,太子不仁,怨声载道,试问此罪名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