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厉尘似乎终于厌了那边的歌舞,将目光转向坐椅一旁的茶几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泯了一口后,再慢慢悠悠的将杯子放下,最后才对着等待多时的言龄越淡淡的开口,
“我倒是不知言丞相竟然也对这些歌舞有兴趣,这大半夜的竟然还赶了过来。”
言龄越自然是知道他这话里的意思,不过是让他有事快说,别误了他的好事。
掩住心中的不悦,言龄越眼神似慌张的看着厉尘,“小女今晚可是一直在这阁中?”
厉尘听着这话,眼神不动声色的顿了一下。
白栀说这倾美人中的是月半蛊,要解得须养此蛊之人的鲜血作为诱饵,将其引出。
难道是枭带着倾美人去了相府?且还被这老贼发现了?
“自然是在的,我厉某办事,言丞相可是还信不过?”厉尘说的话看着似乎没什么,可其中的力度言龄越确实懂的。
他不容许别人质疑他的能力。
就算是他也不行。
但是,虽然知道这话的厉害性,可言龄越毕竟是厉尘的上司。他可以给厉尘这面子,但绝对不允许他骑在自己头上。有些事情,必须得看过了才放心。
“明日倾儿便要入宫,这一入后宫深似海,本相想再见见她。”言龄越一副慈父舍不得女儿的模样,可话语里却是不容他人拒绝的严厉。
厉尘知道,这老贼一定是起了疑心,他若是遮遮挡挡的,反而更惹其怀疑。
他要看,他让他看便是。
“倾美人倾国倾城,本就是这帝霄四大美人之首,这后宫怕也是能走得顺风顺水,”在烛光照耀下,厉尘把玩着水杯,似乎在细细欣赏。
“不过言丞相爱女之深,有所担心在所难免。既如此,我便领丞相过去看看倾美人。”
厉尘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与言龄越一同往湖中赏烟亭走去。
临近赏烟亭,便听到了伴着许些笑语的琴声。未见其人,便已是可以感受到言笑之人的喜悦。
“父亲。”言倾看到言龄越到来,立即起身行礼。
白栀、羌笛也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丞相。”
言龄越微微摆首,示意她们起身,然后便往言倾走去。
“笑得这般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
“回父亲,女儿是在和白栀与羌笛姐姐讨论书中趣事,并无喜事。”言倾细声细语的答道,俨然一个大家闺秀。
言龄越带着言倾离开赏烟阁。
外人的看来,两人走在一块,还真是父慈女孝。
可事实是——
“你今晚去哪了?”言龄越一改在众人面前的对言倾的慈爱。
“回父亲,今晚我与姐姐们在亭中玩笑,并未离开。”
言龄越冷冷的看着她,“哼把你的哪些小心思都给我收起来!否则……后果自负!”
最后言龄越虽离去,可这阁中依旧是徘徊这许多他的人,似在寻找什么,又似在监督什么。
赏烟亭中,白栀脸上没了言龄越来时的笑意,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厉尘虽早已习惯了她这般人前笑意横生、情感十足,人后面无表情、不懂世事的模样,可还是为她所震撼。
一个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般不懂世事,却又能在人前谈笑宴宴,游刃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