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承不语，一张脸面无表情，蓝汐偷偷打量，却瞧不出些什么。
宁承：“走吧，我们去房间里。”
本来宁承是想要在外面寻个凉亭的，毕竟夏末秋初还是有些热的，想到蓝汐的身子又作罢了。
还是去屋里比较好。
再说了两人说的事情，想来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到了屋里，蓝汐挥手让翠玉下去，自己亲自关上了门。
宁承唇角一翘，很不正经：“天还没黑透，夫人就想与为夫共赴巫山了？”
蓝汐正要答话，说他不正经，可喉头一痒，她拿着帕子捂嘴低咳，苍白的脸咳得泛红。
宁承替她顺着气，眼里是遮不住的担忧：“夫人。”
“我没事。”蓝汐勉强缓了过来，逞强道。
宁承有些生气：“这叫没事？”
像是为了证明宁承说得没错一样，蓝汐压不住喉咙间的痒意，一侧头，腥甜的鲜血涌出，染红了白色的绣帕。
宁承呼吸一滞，将人扶到椅子上坐着：“先别着急说话。”
蓝汐嘴里还有一股子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上次咳血还是和四儿对峙的时候呢？
蓝汐惨淡一笑，或许别人会以为自己是装的，其实她是真的咳出血来了。
前些日子的身子好起来，不过是因为她用了小时候一位路过的赤脚大夫留下来的一颗丹药，能让她暂时和常人一样，可是用过后，还是会和从前一样，甚至比从前身子更弱。
若不是逼的没有办法了，她绝对不想用这个的，可是那时候她需要有健康的身子，那样才有精力，那样才会恢复最美的容貌，气色好自然美，反正她也不愿意苟活了。
自从知道家人在世上后，她也觉得没什么遗憾的了，宁承会照顾好他们的，而自己走也会走得放心。
只是……对不住宁承了。
以为她身子好了，还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本来她身子没这么弱的，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除了用了那丹药的作用还有这些日子因为蓝家满门抄斩，丫鬟死去，等事情，大悲造成的，又生了几次病，身子也就越来越不行了。
她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她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身子也经不起折腾了。
宁承倒了杯茶给蓝汐：“夫人喝水。”
蓝汐没接茶水反而问：“咳，你抖什么？”
宁承将茶盏放在桌子上，掩饰道：“没有。”
蓝汐坚定道：“我看见了。”
说完又开始咳了几声。
“……”
宁承把头偏向一边，转移话题：“你不是有话同我说吗？”
话一说完，心里一“咯噔”。
他怎么就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呢？
话都说出来了，蓝汐也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我……”蓝汐正要说，宁承又道：“我不听。”
宁承寻了软榻坐下，眼底有黯色闪过，薄唇微抿。
他有预感，蓝汐说的话不会是自己想听的。
软榻是平日蓝汐不想睡床榻特意放在屋里的。
蓝汐起身挨着他坐下：“你怎跟小孩子似的？”
宁承不说话，他就是不想听蓝汐接下来要说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