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顾可默后轻蔑的笑着。
“许易昂,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无私奉献,还有愿意为钟婉婉的痴情鼓掌?”
眼前一静顾可扭回头看他,他的峻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
然而那双猩红仿佛要将她炽热而死的眸子却深深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心里的想法全部看穿般。
她偏头,猛然间被许易昂噙住下颚强迫与他对视。
“顾可,你嘴里说着假话,你的眼睛却比你嘴上诚实。”
挣脱他的禁锢,顾可伸手去推开压在她身上的他。
可惜纹丝不动的他,却逼的她再次红了眼眶,垂下来的手无力的搁在床上,偏头无意间看到地上他们之间重叠的影子。
她的眸子溢出泪水,顺着眼角而流。
“看到这样的我,你很开心?很有成就感是吗?”
他目光蕴含伤痛,那双仿佛全世界只看到他的清澈的瞳仁,这一刻如死井般看向别处,好似把他杜绝之外。
心狠狠的如刀绞裂开般。
薄唇掀动随后死抿,然而他最后还是选择等,等以后再与她解释。
手指的指腹刚想撩开粘在她脸颊上的丝发,她却突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的脸。
很陌生,就像在看一个不相识的人。
“只有我的骨髓跟钟婉婉相配吗?”
许易昂猜不透她突然问这句话的意思,阖了阖眼帘,点头。
“我愿意将骨髓捐赠给钟婉婉。”
淡漠的语气入了他的耳畔,许易昂有些不确定的紧盯着她。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他的心蓦地一紧。
“请你滚出我的世界,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见到我也请避开,别脏了我的眼。”
最后一个字的音落,顾可感觉到被他攥着的手腕生疼的厉害。
她曾经想过,她最喜欢的人可以欺负她,但不能让她哭。可惜她最喜欢的人,不爱她,利用她,戏弄她,好像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了。
唯一让她觉得好笑的是,还要为情敌奉献出骨髓,成全他们,可悲又可怜。
“你想我滚出你的世界?根本不可能。”
似乎她的话惹的他愤怒了,顾可不解,她成全他们,难道还不够吗?
还是要她弄浑身是伤,像跳梁小丑般任他们嘲笑后,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活该,犯贱,才放过她?
“可可,别设想着离开我,也别生出这个念头。”
他温柔的抹去她的眼泪,似眷念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用这世界上最深情的目光死锁着她。
就像一个疯子般,让人害怕。
顾可猛然惊慌,推开他的,躲到床角。
攥着被子盖住自己赤裸不堪的身子,她垂下眸子,不去看他。
这是世界上,最可怕最擅长用深情迷了她双眼的脸,与眸。
感觉到身旁的床凹了下来,他炙热的气息也跟着入了她的鼻翼。
他伸手将她环在怀中,顾可的身躯瑟瑟发抖。感觉到他将她的脑袋对准他的心脏,宽厚的手掌摸着她的后脑勺。
随后是他无奈的轻叹。
“可可,别哭。”
顾可本想如木偶一样任由他动作,可是听到他的话后,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眼泪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侵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不能爱她。
可是最终她还是选择闭口不言,被伤过,所以她害怕了。
她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头已经落在卧室内。
顾可双手抱身子时,才发生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然而上面的点点红印与浑身酸痛,在提醒着她昨天与昨晚发生的事。
好似发生了很久,可感觉却清晰的可怕。
下了床,踩着冰凉的地板,顾可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心里又清醒,又迷茫。
目光触及到遗落在床脚被拆过的烟,好像是他不小心掉下来的。
顾可看着,烟瘾也缠上心头。
走近的脚步猛然一顿,她想起,她好像答应他,再也不会碰烟。
记得那时候,他好像戏谑的捏着她的鼻子,暧昧不明的对她说。
“如果你忍不住,就吻我。”
“为什么?”
“我想要你对我上瘾。”
顾可忍不住痴痴的笑着,蹲下身子拾起床脚的烟,抽出一根闻着上面的味道。
她好像总是忘了,死物永远比人忠诚。
即使最后遗失了它,它也不会怨恨。
市里医院
钟婉婉惬意的翻着手里的杂志。
在看到门开时那张冷峻的脸时,顾不上穿鞋,朝他小跑过去。
娇躯往他手臂紧贴,抱着他可怜兮兮的仰望着他。
“易昂,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害怕。”
许易昂抽回手,凉薄的眸子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压抑厌烦的怒意。
“你骨髓的事我不会不管,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可可。”
“你心疼她?易昂,我才是真心爱你,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不怕。”
钟婉婉露出憔悴的脸,欲念而丧的神情,她咬着唇瓣,死盯着许易昂。
“你忘了三年前,我为你牺牲了什么吗?你忘了就因为顾可,你去找她,抛弃我的时候,我经历了什么了吗?”
她质疑的声音回荡在许易昂的耳边,感觉到他蓦然绷紧的脸,她越发像抓紧救命草般,攥紧病服的扣子。
发疯般的往后退,瞪大着眼睛彷徨的看着四周。
“三年前,就因为你的自私与抛弃,我被人压倒在小巷子里,一个接一个的男人,侵犯了我,侮辱了我,你在哪里,许易昂,你在哪里?”
“你是不是喜欢上顾可了,还是说,你一直以来都把我当成顾可的替身了,你曾经夸我眼睛好看,是不是因为这双眼睛跟顾可一样?”
钟婉婉本抱着试探的意味,然而看着许易昂抿着的嘴唇,没有否认的态度。
蓦然心里一凉,她失态的狠厉下一秒被她隐下来,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可是在这一刻感觉到他的默认,还是止不住的恨。
她悬出眼泪,虚弱的钻进许易昂的怀中,低低的哭泣着。
“易昂,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知道你还爱我的,不然你不会为了我接近顾可,只为了她的骨髓去伤害她,易昂,我爱你啊,我可以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
许易昂蹙紧着眉头,听着她的哭声,想到的却是脑海中那张倔强的脸,心口揪了起来。
他推开她,冷静又冷漠。
“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分手了。”
“不要易昂,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身子脏了,你是不是嫌弃我被人车仓奸过?”
她癫疯的死抱着他的腰,散落下来的头发让这一刻的她好不狼狈。
许易昂眉宇刺疼,抓着她的肩膀将她从他身上分开。
“我们的分手的时候,你还没有被……”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继口下去。
“还没有被什么?许易昂,我找过你,我打你手机,我打你手机了,可你不在,你不在!”
她幽怨的哭着,挥着拳头捶打着他。
许易昂抓住她的手腕,冷冽的眸子着她。
“我答应你,替你找到相配的骨髓,钟婉婉,我想你比我清楚,我根本没亏欠你什么,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你会遭遇这些。”
“你想补偿我,然后将我甩了吗?许易昂,你怎么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不要骨髓,我不接受,我要你永远欠我的,永远跟我纠缠不清!”
钟婉婉跌坐在地面,长发凌乱的垂在地面,她似恨的望着许易昂。
“甩开我你就能跟顾可永远在一起了吗?许易昂,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顾可根本配不上你,你不要我,我凭什么让你们在一起!”
许易昂慢慢的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扣着她的下颚。
看着这张娇羞可人的脸,这一刻他却泛着恶心。眸子转到她的眼睛上,这眼前这个人根本就配不上这双眼。
它属于至真至纯的人,而眼前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替他做的事情过,他根本就舍不得伤害顾可。
那个永远眼里只有他的顾可。
瞧出他眼里莫名出现的眷念,钟婉婉就像找到希望,抱着他的手,哭着哀求。
“易昂,我不要顾可的骨髓了,你欠我的用你余生陪着我好不好,我不要顾可的骨髓,不要了,不要了。”
他起身甩开她的手,冷视着地上的她,轻蔑的扯出弧度。
“你将你妹妹送给小混混玩弄的时候,能因为她的哀求而放过她,我或许这一刻会因为你而心软。”
钟婉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你根本就配不上可可的骨髓,如果不是你三年前为我做过的事,你现在即使死在某处垃圾桶旁,你看我会不会为了你掉一滴眼泪。”
他厌恶的不再看她一眼,将目光落向别处。
钟婉婉猛然站了起来,落魄的模样就像疯子般。
知书达理的模样,这一刻却像癫疯的疯婆子。
“你知道,原来你都知道,许易昂,那你为什么还陪我演戏?你是想让我知道,我一直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你戏弄着玩是吗?看我落魄狼狈的模样,你很得意是吗?”
她走上来要撕扯他的衣服,许易昂擒住她的手腕,冷笑。
“我如果不配合你,怎么知道你私自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