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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章十六·战场之红

阳丘城

花鼓河关前最后一座县城,依靠狭窄修长的山脉河谷而建,沂水从西边进入,从东门流出。这座城没有南北门,因为南边是永世迷障浓雾的巨木森林,而北方的山脉一直蜿蜒到洛华的北内海,在那才能踩上的陡峭山脉。

这里算不上险关,但却是从西北到洛华最快的道路。

然而现在,阳丘城开合五十年的西城门已经碎成了一地,城门楼早已被烧成了木炭,上面立着燕宋黄澄澄的旗子。

但城东却还有辕唐的红旗,和城墙上时不时走过的人影。

数日前西城门就丢了,然而东城门的城墙远比西边高大坚挺,城门都是用包着几层铁皮的千年老木嵌进的门洞,靠地沟里的滚铁珠左右推拉开合。

狭窄的城区无法让军阵展开,为了应对湿润的环境所有的房屋都是用石砖与实心桉木累建,几乎就是一个个的堡垒。

于是两军在这里开始了血战,争夺起了一个个的房屋,每条空旷街道都是士兵们眼中的天险,几步外的房屋遥不可及,黑色的血块侵染着每一处。

……

弓兵抬手摸了摸背后的箭筒,估算还有几根箭插在箭筒底部的棉花里。

他靠着原本客栈里的木墙,此时已经只剩木板还嵌在地上,大致划分着室外与室内的界限。

他的呼吸平稳而无声,小心的抽出一支搭在弦上,默默的拉满弓弦侧身向大街。

长矛击碎了木墙,但弓兵退身闪过,羽箭离手,持矛者无声倒下。

还没完,又有一个人闪过倒下的身躯,举着盾撞向持弓的人。

他扔下了弓,又抽出一支箭握在手里,踩着木桌跃起后又踏在对方盾面上,依仗着全身的重量将持盾者压倒在地。

在他起身时箭已经插在了敌人的眼窝里,两个人倒在地上都没了声息。

弓兵重新拾起他的弓,捡起盾牌与直刀后弓着腰走出了客栈的后门,“第十五个,剩三支箭。”

他的肩甲下一闪而过的绑带上写着“王宫天”,这就是他死后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王宫天眯眼抬了下头,“第三个正午……依然没有找到伍长。”

王宫天的伍长在刚刚进入城门时遭遇了小队的骑兵,被逼到提前散开涌入城区,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断了线。

那队骑兵转眼便消失不见,好像鬼魂一样。

此时王宫天离开了客栈,在巷子里摸索着往东门走去。

“砰。”

宅院的木门被金瓜锤碎炸裂,木屑险些划伤王宫天的眼睛。

“又是黄衫军……”王宫天抽箭搭弦,试图后发先至,迅速解决敌人。

金瓜武士覆着铁面,将王宫天的速射“叮”的一声挡下。

他听到了铁面下低沉的笑生,还有呼啸而至的金瓜锤击。

狭窄的巷子让王宫天来不及反应,只能矮下身子去躲避封死的横击。但他手中的修长木弓却被金瓜给当场击碎,弓弦绷断在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王宫天在地上打了个滚,将背后与腰间的盾与刀重新持在手中,“金瓜武士,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场无意义的仗拼个你死我活。”

金瓜武士好像听不到他的话,修长的铁杆拖曳着金瓜从天而降,逼迫着王宫天又向后滚地。

他干脆半跪着,椭圆的盾沿抵着地面,刀尖与躯体掩藏在盾后,“停手吧,你回西门,我回东门,休息好后我们大可以堂堂正正的拼个胜负。”

王宫天看到了武士身上盔甲的破损,以及金瓜上各种的划痕。

“这是为了大义的牺牲!”武士终于开了口,他沙哑着嗓子再次高举起武器,脚下向前踏着步子。

“啧。”王宫天向后小跳,擦着烈风躲过了攻击,随后直接踩上了金瓜,一路轻踩着长杆冲到武士的面前。

武士松开了铁杆,他交握拔出小臂甲中藏着的两只匕首,捅向王宫天的肋间。

然而王宫天的盾牌却冒着火星挡下了攻击,削铁如泥的匕首穿透了盾牌,但只在内壁上冒出了匕尖。

王宫天落回地面,他双手握起刀柄,收刀横在肋间。

刀尖震颤,他带着破空声向前刺出。

久战已钝的刀还是捅破了实心的铁盾,扎穿了武士沉重的胸口板甲,直到在背后重新出现。

“百式·刺层峦。”王宫天咳出一口血,浑身骨头酥软的扑倒武士的尸体,倒地不省人事。

……

“将军,前线回传,阳丘城已经失守,大部已撤回花鼓关关口,准备决战。”李钟山接过传令兵的卷轴,点头示意满头大汗的他撤回洛华。

“对守军来说……的确是决战啊。”陈台研接过卷轴展开,花鼓关的布防图逐渐显现出来,“敌人已经通了阳丘城,完全可以绕过阳丘花鼓直奔洛华。”

“目的明确,这些人想要打开河坝,将洛华以东全部毁掉。”李栖桐从马背上探过身子,看着卷轴中的地图。

除了孙不岳还带着朱雀轻骑的斥候,其他前锋骑兵都已经混合在了一起,将三人围在中间。

马速也已经减慢了,长久奔跑后的马匹不断打着响鼻,体温也逐渐冷却下来。

李钟山仰头看着满天的星辰和银白的圆月,“大概要天亮时分,我们就能抵达花鼓河。”

“战士们的精力可以支撑,备用的马匹状况良好。”林沁看了眼身后的粮草队,成群的战马被头领带着吊在末尾,身上只有马鞍和必要的盔甲,没有任何补给与粮草,“但我认为应该加快,燕宋的斥候可能已经打探到我们了。”

李钟山再次抬头看了眼天空,“传令!一刻后抛弃粮草,换乘备马,急行军!”

他看着朱雀卫的斥候们一个个吹起哨笛,一点点重新聚拢在一起。

还有远处赶来的第二个传令兵,他的身上还有血迹,手里高举着染成红色的卷轴,“急报!花鼓关已接战,花鼓关已接战!”

“换马,抛弃粮草,前进!”后面的马群被笛声吸引着向前,一对对凑到了骑兵身边。

整部先锋在没有减速的情况下完成了马匹的更换,所有背负着辎重的战马都被抛弃,就连粮草队都斩断了马车,骑上骡马跟上了加速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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