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白天骂骂咧咧,但整个餐厅内的人仍然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呆坐着,似乎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有段宏磊的助手赵恒荣着急的直跺双脚,那动作乍看就像缺乏主心骨的未成年人。
白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仿佛能听到杀人凶手在他耳边狂笑。
“看来我们的策略很有效啊。”段宏磊兴奋的挠了挠头,“可疑目标已经浮现在眼前了。”
“是啊……”熊祯说道,“‘那家伙’看到我们三个吵架时,竟然露出了微笑,这怎么想都太奇怪了,他八成就是凶手,就算他不是凶手,也一定与这起杀人案休戚相关。”
“你说的对。”司徒亚之说,“我们现在只缺一个确定的证据,只要有了证据,我们就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了结。”段宏磊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已经有四个人死去了,虽然杀死欧阳靖的人并不一定会再犯案,但我们必须时刻提防,不能再让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死去了。”
“放心吧。”熊祯伸出手,用力攥了攥拳头,“相比欧阳靖犯下的前三起案件,这次的案件明显简单,我们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的。”
“不过……”司徒亚之插嘴道,“其实如果我们什么也不做,干等别人把我们解救出去,也没什么问题了……这次的事件与欧阳靖杀人的事件不一样,凶手留下了太多的现场证据,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死者脖子上扼杀的痕迹就能让凶手的身份暴露的一览无遗——只要检验指纹就行了。”
“不,不行。”段宏磊断然否定了司徒亚之的说法,“指纹是很难在皮肤组织上留下的*。”
“哦?有这回事?”司徒亚之的眉毛向上挑了一挑。
“你还只是大学生,不了解这些侦查学知识也不奇怪。”熊祯说道,“我举个例子吧……你应该看过推理小说《玻璃密室》*吧?”
“看过,那就是一个关于扼杀的案子嘛。”
“我当时看那篇小说的时候,就一直很奇怪警方为什么不根据指纹断案,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根本验不出指纹。”熊祯说道。
“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凶手在这起案件中确实留下了不少珍贵的证据。”段宏磊接过熊祯的话,“就像《玻璃密室》里警方根据掌印来搜寻凶手一样,我们的警方也会这样做——只要拓印下留在死者颈部的掌印,根据手掌的大小也可以确定死者。但是这种方法指向性较小,因为不同人的手掌大小可能相差不会太大,所以很可能会产生相符的嫌疑人不止一人的情况。更何况证据是易灭失的,等到我们逃离这个‘暴风雪山庄’时,尸体上的痕迹也许已经变得很不清晰了。”
“也就是说,我们没法坐享其成了?”司徒亚之问。
“是的,必须主动出击。”熊祯坚定地说。
“这样也好,否则我们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司徒亚之边说边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折叠的信纸,他打开后交给熊祯,“这是刚才白天询问嫌疑人时我做的记录,应该会对案情有很大用处。”
熊祯接过那张纸,一旁的段宏磊也把头凑过去,两人一起阅读:
欧阳靖被杀案件各嫌疑人不在场证明情况一览表
(发现尸体的时间:20:10,根据万法医的推测,欧阳靖当时刚刚死亡不到五分钟,因此可以确定凶手杀人的时间是在20:05以后。)
蔡东睦:自19:00开始便在魏秀樱房间里,两人发生了性关系,直至郑志生发出惊叫之前,一直没有离开房间。
魏秀樱:同上。
白灵菊:自18:30开始便与白灵梅在宿舍里,一直到郑志生发生惊叫时,从未离开房间。
白灵梅:同上。
王德林:自18:00开始一直独自在传达室看DVD,没有人能为他作证。另外,郑志生发出惊叫时,只有王德林是从厨房外的走廊赶到娱乐室,据他本人说是因为大厅被封锁,所以只能走后门,但也有可能是他在掩饰自己的行凶行为。
姬凤郎:从19:30开始一直在宾馆长廊里漫无目的的溜达,20:00回到宿舍,与郑志生打了个照面,之后郑志生便前往厨房,因此20:00——20:10之间无人能证明姬凤郎在干什么。
蒋崖:19:40因便秘去上厕所,直至郑志生发出惊叫时,仍在厕所里。
郑志生:从18:00开始一直在宿舍里,20:00时去厨房找食物吃,途中经过娱乐室时发现了尸体。
总结:以上嫌疑人中,魏秀樱与蔡东睦、白灵菊与白灵梅能相互证明彼此拥有不在场证明,但这种证明均具有较大伪造可能;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均无法找到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证人。因此,总体而言,任何人的杀人嫌疑都尚无法排除。
“写得挺细致嘛。”熊祯夸奖道。
“细致有什么用啊。”司徒亚之说道,“单从这个不在场证明图表中是看不出任何线索的,没有人能够真正从嫌疑人名单中排除——当然也包括‘那家伙’。”
“确实如此。”段宏磊说,“即使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也只是两人相互证明而已——就像你记录上写的一样,这种不在场证明的证明力太弱了。可是我们又不得不承认,尽管‘那家伙’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我们也无法指认他就是杀人凶手——我们还欠缺决定性的证据。”
“那我们接下来该从哪里查起呢?”
“这个嘛……”熊祯看了看手表,上面的时针已经走到了接近十一点的位置,他打了个呵欠,“我想,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们已经连着两天没睡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