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画灾看向远方。她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她的孩子,就要死去了。
隐约中,她喊了句“夭夭”。
忽然,画灾倒下。一刹那间,满林的桃花闭落,草木枯竭,只剩呼呼的风声。
无数桃花妖的哭声如雷贯耳。
有的妖忍不住直接扑向灼,可惜还没到他面前就已经被拦住。灼:“放生。”
衡元想说什么,道长对他摇了摇头。
灼转身,一眼看到夭夭苍白的脸,她就站在那里,一脸死寂地盯着他看,她的脸颊,有泪痕,但她的眼里却没有眼里。
没有人说话。
看到夭夭,很多妖呼喊着让她快逃。
夭夭平静道:“将军。”
“我在。”灼看着分外平静的她。
她又开口:“你答应给我,不杀生。”慢慢的,语气有些重,“你明明答应过我,不杀生……”
灼早已弃了剑,走向她。
“别碰我。”夭夭怒。
夭夭错开灼,踉跄地走向画灾,蹲在地上抱住她的身体,一言不发。
画灾费力地睁开眼,牵扯了一下嘴角。她早知道夭夭和灼是孽缘,因为身为妖王的她,曾有过这样的悲哀,所以她不想夭夭去触碰这种悲哀。可惜,天命难违。还是让她,找到了他。
夭夭静静地看着画灾,她知道,画灾死了,真的死了。
夭夭合了合眼,想起她和灼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忽然对她说:“我想娶你。”那时候,她的心里不知有多激动。可现在呢?讽刺极了。
夭夭安放好画灾,站起来看向灼,“你刚向我求婚,就杀了我的娘亲。这份礼物,我可不怎么喜欢。”
灼愣了。
她的……娘亲?他不知道。
夭夭笑。眼角的粉色更甚,她的眉间,一瓣桃花若隐若现。
有士兵惊恐:“她也是妖?!”
道长合眸。一妖王去世,必定有下一代妖王上任,很显然,夭夭是现在的桃花妖王。他早就知道,将军此行不善。果然。
灼走向夭夭,“夭夭,跟我回去?”
“不好啊。我怎么能,这么轻易饶了你。你可是我找了几百年的人,如今又杀我娘亲,这样的渊源,不该了断吗?”夭夭的眼里,肆无忌惮的恨。
不知为何,道长觉得她的笑阴森森的。
夭夭垂眸。拔下头顶的桃花簪,空中响起缥缈若无的音乐,桃花依次绽放,香气扑鼻。
一些受不了的士兵已经倒地。
灼从她的眼里看到愤怒,还有躲闪。他说:“对不起,我错了。”
他还说:“跟我走,好不好?”
她看着他,他说:“灼灼桃花开了千万年,无一比得上眼前这一枝。”
夭夭的眼里闪过动容,强压下心里的冲动,却说:“如今我不杀你,你损失了这么多士兵,又与我勾结,你觉得,你杀了画灾,还算立功吗?”
灼:“我杀画灾,是因为她杀了人,我勾结你,是因为我爱你,上辈子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依然……”
“别说了!”夭夭打断灼,“你走——!”
说完,夭夭消失在空气中,连同在场的小妖,也都消失不见。
“将军,追吗?”衡元问。
“不了。”灼看向夭夭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