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感叹阿力身手的心情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蛮子,我想知道他在上面究竟遇见了什么。我懊悔地看着阿力他们上去的方向,心说我要不是这么废物就好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如果现在有个秒钟在转动的话,我想我的汗水滴落的节奏绝对不比秒钟转动的慢。齐斌开始的时候还说一些不痛不痒的笑话来试图缓解气氛,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闭上了嘴和我一起注视着。
“哎!”齐斌对着我喊道:“你看,那是不是......是不是血?”
我仔细一看,果然不远处的水面上好像掺杂了红色的液体,远远的很是渗人。那应该就是血,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错不了,可是究竟流了多少血才能把这水流给染红了呢?我心里更加担心了起来,我已经不敢大声喘气了,就好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胸口处。
让我稍感欣慰的是到目前位置并没有尸体冲下来,也就是说如果上面的人没有被什么东西吃了的话,那现在基本上是安全的。齐斌的心里应该也住着一个好斗的孩子,虽然自己身手一般,可仍然想要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在下面照顾我的话,这会儿他肯定早一溜烟就爬上去了。
我和齐斌就像两个傻逼一样在下面等着、看着,河水从清变红再从红变清,我们始终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不过既然喝水变清了,那也就是说上面的战斗基本上告一段落了,只是不知道胜利的一方是谁,我心里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我不知道待会儿是不是还能见到阿力他们了。
终于,我在瀑布上头看见了阿力的影子,远远看去他的身手还算敏捷,我心里默念:谢天谢地,他没事儿!不过这么肉麻和无助的话我是不会当着齐斌的面说出来的,我看着远处的阿力,对齐斌问道:“咱们用不用去接应一下他们?”
齐斌干笑了一下:“您觉得您去会不会给人家添乱呢?”
我一琢磨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儿,我现在要是去接应他们的话,说不定最后就变成了一场专门营救我的行动了。阿力几个个动作就从十米高的位置蹦下来了,他一落地我就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问道:“怎么样?上面什么情况?”
我注意到阿力的身上有血迹,于是没等他回答就又追问道:“到底怎么了?上面有什么东西?”
阿力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来没见过,被我们打伤了......跑了......”
我又问道:“蛮子呢?他现在怎么样?”
“蛮子也受伤了,我的人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我的人马上想办法把他弄下来!”
阿力的人确实很厉害,蛮子的体型不算小,如今又是昏迷的状态,他们愣是能把蛮子不嗑不碰地给运送下来。对,就是运送的,我觉得这个形容词特别贴切,他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分工,如果不算有能力又有多年默契的人的话,是根本做不到这点的。
“阿力!”齐斌问道:“你这帮兄弟都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牛逼?为什么之前都没听说过还有这么牛逼的团队呢?”
阿力没有转头看齐斌,还在盯着远处的运送工作,说道:“他们都是我老家的兄弟,都不是专业倒斗的!”
“哦,那你们说的是什么话呀?兄弟我小时候学过相声,对中国方言也有一些了解,就是好奇,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我心里暗自佩服齐斌,他对阿力这帮人语言的怀疑由来已久了,可是一直都不露声色,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方式试探阿力。当然了,结果是不言而喻的,阿力这样的老油条怎么可能让齐斌套出什么话来呢?阿力还是看着那边,不动声色地说道:“这是我们家里那边的土话,很少人会说的,你没听过正常!”
“哦?是么?那你们家是福建哪的呀?有机会我还真的去学习学习,虽然我没说相声,但是我心里还是热爱这么国粹的,圈里人都知道我有个外号,叫方言小王子......”
齐斌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着,而阿力则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接应一下!”
很明显阿力是故意闪开齐斌的,看上去很自然,但是我和齐斌对视了一眼之后心里都有断定了,阿力的背后似乎也有着秘密。想到这的时候我又骂了自己一句傻逼,这年头干他们这行的,那件事儿不是秘密?
蛮子被他们背到了岸边,我赶紧走过去,对着昏迷的蛮子问道:“蛮子?蛮子?你怎么样了?”
我并没有得到蛮子的回答,阿力对我说不能在河边耽误了,帐篷里有药。我不敢怠慢,只好看着阿力的人背着蛮子就往回跑了,他们的身体真好,背着蛮子一百多斤还能健步如飞,没多一会儿就把我甩在了后边。齐斌有意留下来等我,我追上他只好就小声对他说:“你他妈赶紧回去看蛮子呀!”
“那你怎么办?”
“我慢慢往回走,万一他们是倒腾人体器官的怎么办?”
齐斌一边跑一边摸后脑勺,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说万一蛮子一觉醒过来肾没了一个,那他不得埋怨咱们么?那你小心,我先回去照顾蛮子了!”
我喘着气说道:“快点!赶紧的,打车回去!”
“得嘞!对不住了!”
齐斌一溜烟没影了,我感觉我快要喘上不气了,身体的各处又开始疼痛了起来。我实在撑不住了,就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刚一坐下就开始大口喘气,一边喘气一边骂自己没用。我在石头上坐了好一阵,气差不多顺过来了之后才慢慢站了起来,既然齐斌已经回去照应了,我干着急也没用,干脆就慢慢往回走吧。
我刚要迈步,就听见有人从背后喊我:“吴少爷!”
这个声音让我的心里一惊,因为我实在太熟悉了,这声音和语气明明就是蛮子的!
我身子一颤,然后试探着转过了身子,果然就看见在我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是蛮子!一个安然无恙的蛮子,手里还拎着我的书包,对我说:“吴少爷,你的书包我给你拿回来了......”
我又往刚刚他们回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再回过头来,我有些不太敢相信,我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蛮子,半天才问道:“你?刚才不是?”
蛮子一脸不解地看着我:“刚才?刚才怎么了?我上去给你找书包,结果下来之后你们就不见了,我顺着路往回走才看见的你呀!”
我彻底混乱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经历着什么:“你?刚才?没受伤?”
蛮子摇了摇头:“没有呀!不信你来看,我哪受伤了?还有,这不是你的包么?你看看,里边是不是你的手机?”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接过来了他给我的书包,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放着的是我的手机和充电宝,还有我奶奶的手机。其余的东西也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总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明白。
“是不是呀?”我又问道:“这是不是有点......”
蛮子问道:“吴少爷,你到底怎么了?你刚才说我受伤了?那是怎么回事儿呀?”
我摇了摇头:“蛮子,我一两句可能跟你说不明白了,这样,你现在跟我回去,咱们只要一回去就真相大白了,我必须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蛮子点点头:“行,咱们这就回去!”
我转身就想要往回走,可却突然被身后的蛮子叫了住:“吴少爷,你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