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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陈晓元(5)

顺着依稀可见的发白的那条小路,我们的步履是急切的。急切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越是接近团部就越可以尽快解决饥饿,说到底,我们是奔着饭菜去的。

小路两旁黑沉沉的草丛始终伴随着我们,脚下不断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响在黑夜里似乎预示着某种危机。尽管我们人多,但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是在边境。小路两侧的草丛灌木丛连贯着延伸出去,在黑暗中几乎望不到边,像是对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伏击。

我们接近了一座寨子。黑夜中,有人在问:“是这个寨子吗?怎么不像?”这话一出,大家就立即意识到走错路了,但估计大方向还不至于出现偏差。老高说:“甭管那么多了,先穿过去再说。”于是大家又开始行进。

边境夜晚的寨子,静得可怕,几乎没有什么光亮,东一栋西一栋的竹楼都黑幽幽地掩藏在浓密的凤尾竹林里。竹楼和竹林在面前就混合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块状物,而似乎这巨大的黑色物体你若稍有不慎就会迎面压下来。

寨子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狗叫,紧接着若干条狗的叫声在寨子四处响起。我们不敢逗留,顺着黑色块状物的边缘赶紧离开了寨子。

暗夜中,我们又走上了小路。被狗叫声惊出了一身冷汗的我们,此时更冷了。

饥饿、寒冷和一直伴随着我们的孤独,还有比这更可怕的吗?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又遇见一座寨子。我们知道一定走错了路,于是我们又站住,在黑夜里发傻。而此时,饥饿也乘虚而入阵阵袭来。

老高说:“要不咱歇会儿吧。”

从团部到姐告或从姐告回团部,只需经过一个寨子,不多久就可以走到大路上去,可我们竟路过了两个寨子。尽管我们知道走错了路,可要命的是我们根本找不到正确的方向了。

站了一会儿,算是稍稍喘了口气,大家又开始行进。大家都知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公路,找到公路才可能辨别出团部的方向。

上学时,时常会接触到一个形容黑夜的词,叫“伸手不见五指”,那时不怎么明白,但此时我们都知道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了。我们站在大路上,睁大双眼极力想辨别出方向,可我们什么也见不着,眼前,只有依稀可辨的散发着灰白色的大路。除此之外,就是黑乎乎的一片。

极远处的天边,有微弱的模模糊糊的光亮,这光亮更让我们面对着的黑暗显得阴森。但是,那微弱的光亮则不啻是我们内心中坚守着的唯一的也是微弱的希望。

我们用急匆匆的脚步来表达自己内心里的急切、惶惑与压抑。

终于,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灰白色的线条。我们知道,那就是公路了。于是大家用尽最后那一丝力气,狂奔着冲上去,嘶声大叫:“日你先人的公路终于找到你了哦!”

上了公路,依稀可见的两道灰白色从我们身体的两侧延伸出去。我们都瘫倒在了路上。身上腻腻的,随便在身上哪个部位轻轻一搓就是一条条汗渍的泥条,那是汗水混合着公路上的灰尘所致。

稍事歇息,我们又挣扎着爬起来,顺着公路行进。

刚走出去不多会儿,大卫突然大声叫:“哎哟!这是他妈回县城的方向吗?”这叫声使得大家猛然惊醒过来,对呀!这是去县城去团部的方向吗?大家都愕然,没人知道。

沮丧、困顿、疲惫、失望、无助等一切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情绪在此时,在最本能的饥饿的怂恿下突然如山崩地裂般涌上来。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也在此时完全崩裂。

极度的疲惫和饥饿终于让大家重又瘫倒在公路上。

有人坐在地上,有人把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地放倒在了路上。

那时候,没有一丝声响。

什么叫“静”?也许很少有人能说得清楚。但我能说:所谓的“静”,就是当你身处的周围对你都不再有实际意义甚至连心跳都听不见了的时候,那就叫作“静”;当一个原本鲜活着的生命体征因几近绝望而行将消失的那一刻,就叫作“静”。

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在黑暗中狞笑着冷着眼窥探着我们,而我们此时也狞笑着冷着眼面对周围的一切。

又过了一会儿,老高沉吟着说:“没办法了,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咱就挨着马路边摸,一公里就有一个里程碑,上面的数字是凹凸的。咱们摸吧,只要摸着一块,摸出是几公里处,那就接着摸下一个,就算是他妈两三公里,总会再摸着一块的。回团部的里程数应该是越近越小,这样我们就可以辨别出方向了。”这办法也的确是笨,但我们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于是我们分开两路,顺着隐隐可见的灰白色的路面在马路的两侧同时开始“摸路”。

“摸路”,这是我们的发明。估计古今中外也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发明了。

说“摸路”,还因为当时我们谁都没火没了照明。那时都还小,我们中大多也不怎么抽烟。烟火烟火,烟火不分家。可我们这群人中仅有的几根火柴早就在上堤坝休息时用光了,烟也早没了。

人的一生中会面临许多种选择,但对于我们这帮子人,你没有选择。正如在你知道你必须离开城市离开父母天远地远地去当知青的时候,你的选择等同于没有选择。此时,“摸路”就是横在我们面前的唯一的选择。

或许是老天也在为我们鸣不平而阴沉了脸?往日里的夜晚怎么也不会如此黑暗。当然,或许老天也在与我们过不去。那年头不是有句话说了嘛,人要是倒了霉连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先是如同孤舟般的在冰冷刺骨的江水里随波逐流毫无抵抗,好不容易上了岸,却又一头扎进了漫无边际的暗夜,没有方向也就没有了希望。

我们早已筋疲力尽并且情绪极其沮丧,就散在路旁或坐或蹲或躺,越来越强烈的阵阵寒意使得我们连杀人的心都有。那时候,我们几乎人人都随身携带着匕首。若这时有人招惹着我们了,那一定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绝不计后果。

我们开始了摸路,用我们被江水泡得发白发皱的应该还算得上是稚嫩的双手,顺着粗糙坎坷也是肮脏的路面摸出去。

我们到底摸出去了多远,没人说得清楚。那时刻,谁也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我们从江里出来到现在究竟用了多长的时间。在摸路的那当口,也没有谁再说一句话。

靠摸路摸出里程数,至少也得在先摸到一块里程碑之后再顺着一公里去摸下一块。这个过程很遥远,因为我们清楚,若摸对了方向,则我们就算是“节省”了几公里路程,若是摸错了方向,那我们还得多走几公里的路程。但那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背后有什么在晃动,我们直立起来回过头,远远的突然有了晃动着的灯光,很远,似乎是从遥远的天边而来。像是看见了救星,我们猛然挺直早已软绵绵的完全没了力气的腰,不知是谁在黑暗中强撑着气力叫声:“劫车!”于是大家纷纷跳到马路中间,横着站成一排把路面挡住。我们知道,也许这是今夜里唯一的希望了。只要劫住车,甭管丫挺的是哪儿的车是什么人在开车,只要劫住,我们就可以回团部,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体力了。

从来不善言辞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长贵带着哭腔冒了一句话:“妈哟!不管是哪个,他娃要是不把我们拉回团部去老子就捅了他!”

没谁接这话茬儿,但在黑暗中悄然响起了数声轻微的“啪嗒”声,那是解开匕首刀鞘纽扣时发出的声音。

那灯光在远处闪烁着,我们觉得奇怪,怎么是跳跃的而不是晃动的,而且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多少年之后,在我又想起那次景况时我才恍然,在那一刻,也许我们的神智已经有了精神恍惚的前兆,因了寒冷、饥饿、紧张、无助和极度的疲惫。

跳跃的灯光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模糊,我们也越来越紧张,若那车不愿帮助我们,我们又该怎样?当真拔刀相向么?

我们本能地伸出双臂对着灯光胡乱挥舞起来,也一同嘶叫着:“停车停车……”

车灯带着它那远比阳光更加刺激的光亮刺疼了我们的双眼,在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中,我们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在兴奋地大喊:“是他们是他们找到了找到了……”

是团部派出来寻找我们的车,党终于当了回救星!

我们吃力地攀爬上大卡车车厢,一上车就全部躺倒在了满是灰尘的车厢里。大卡车带着沉重的喘息声起步了,晃晃悠悠颠簸着前行。我们在那样的颠簸中昏昏睡去,躺在大卡车满是尘土的车厢板上,如同死了一般。

迷糊中,紧闭的双眼猛然感到了强光的刺激,有人在大叫:“团长团长,找到了找到了,他们回来了回来了。”我们在车厢里挣扎着爬起身攀扶着车厢板站起来,我们看见团部门口一片灯光,有一大群人站在那里。

我们突然间来了精神也恢复了神智,一个个从车厢后跳下车,都铁青着脸,心里却有被玩弄了一把的感觉。

“快快快,都先去食堂吃饭,团里说了今天吃饭不要饭票。”这是团部机关管理员老管的声音。我们这时才知道是老管来接的我们。

披着件黄呢子军大衣的团长赶紧迎上来,笑着大声说:“好好好!回来就好,真是急死我们啦!”团长姓樊,山东人,是个相貌威武的大高个儿,他是抗日时期的老革命,也是对知青最好的团级首长,平日也和我们关系很融洽。但我们谁也没搭理他,只顾往食堂奔去。

“妈拉个逼!”团长突然在我们身后大骂,我们又站住,不知团长在骂谁,手也本能地伸向腰间的匕首。回过头去,见团长正双手叉着腰,指着徐排长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要是今天这几个知青出个意外老子立即把你给毙了,你个杂种!”徐排长耷拉着脑袋规规矩矩地站在团长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而樊团长的大骂也使得我们差点没流出眼泪来。

老管走上前,对我们说:“走走走,管那个小狗日的干哪样?我们先去吃饭。食堂专门为你们准备了饭菜,还有热水。”闻言我们扭头又向食堂走去。

老管就一直陪着我们,也一直在骂徐排长算是为我们解气。团机关食堂司务长老郝也在一旁忙前忙后地“伺候”着。也许正是因了如此的“待遇”,我们心里都涌上一股浓浓的混合着说不清楚情绪的悲壮。

我们散乱地坐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都捧着大号的盆子似的碗,直接把脸深深地摁进去而不再抬头。

大口大口吃着饭,也不管是什么饭菜什么味道,我们只顾吃。耳边陡然间响起樊团长带着浓郁的山东腔的声音:“别急别急,慢慢吃,管够。吃完饭再冲个热水澡,回去睡觉,明天你们全部休息。”

也不知都添了几回饭菜,待我们都吃完饭,才把脸从那盆子里抬起来。

这时我们发现,在我们四周始终围着一群人。有樊团长在,那些狗日的谁敢离开?

老高一把拽过老管,问:“几点了?”

老管回答:“找到你们的时候已经10点过了。”

于是有了这样一组小数据:

从下午算起,我们一行10来个人在下午2:30至3:00之间下到江里到7:30左右上岸,用时大概四个半钟头;而当我们从江边起程到回到团部,原本40多分钟的路程因了迷路我们大概用了至少两个半钟头。

我竭力在脑袋里搜寻对当年的回忆,那回都有谁?

1971年冬天,在瑞丽江负重泅渡的知青兄弟大概有:

北京知青老高、大卫、燕生、赵瘸子;上海知青汤圈儿;成都知青亚大、姚娃儿、钟老五、老夏、老柴、高老大、高老二兄弟俩、长贵、老四和我。

昆明知青杰是否参加我记不得了。

初涉江湖凶险:

那年我17岁(三)

负重泅渡了一回,晚上回团部还迷了路,结果玩出了大半夜的花样,自己都觉得惊险得不行,也觉得万分委屈。其实也是我们笨,如果换种角度看的话。第二天,按樊团长的命令该着我们休息,于是大家伙睡得都如死狗般。

我们住的房子在团部中央的篮球场边,是一栋草片顶子的没有山墙的土坯房,共有五间,我们这帮被徐排长弄成傻B似的负重泅渡的十多人就都住在这草房子里。

说起我们住的那草房,对如今的年轻人和城里人来说,大多都不大明白什么叫“草片顶子”和“山墙”,所以我以为有必要稍加解释。

“草片顶子”:是当地傣族景颇族盖房子的一种传统方式,即以生长于当地满山遍野的一种野山茅草为材料,以竹条为筋,将晾晒干了的长约两米的野山茅草简单编织为一长块一长块规格相同的草片,在建造房屋时,将预先编织好的“草片子”如汉族建房盖瓦那样一层层铺设上屋顶。于是就有了“云南十八怪”中的一怪:晚上睡觉顶着星星盖。夜晚,在草片顶子房里睡觉,你可以透过稀疏的草片顶子看见夜空里的星星。草片顶子还有一“奇”,当下雨时,那原本稀疏的草片在雨水的作用下,很快就由蜷缩状变为平铺状,那雨水也就顺流直下。故从无漏雨之忧。

“山墙”:所谓山墙,是指房屋横切面那堵四方墙与屋顶之间呈三角形的空间。

我们的草片房没山墙,起风时那风一进来,便满屋子尘土。若风向不好,那雨水也会随着风扑进屋来。当然,没山墙的房子也有好处,隔着若干间就可以把话扔过去而毫不费劲。所以,我们住的房子里没有悄悄话。

“哥儿几个该起床啦!”一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还躺在被窝里的老高。有人含混着应答。老高接着叫:“你们他妈昨晚不是说了今儿有行动嘛?咋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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