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坐在窗台，她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曲怀香，又看了一眼窝在窝里的诗琪。她发现一件事，只要在月圆之夜，她和阿文，就会变回小狐狸。
天音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她想起曲怀香的话，说诗琪和阿文是两只小宠物。
天音的屋子外是一条河，圆圆的窗台，天音躺在窗台上，她把手搭在脑袋后头，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有些恍然若失。
月圆之夜，总听说和团圆有关，可是又能和谁团圆呢。
天音曲起了膝盖，圆形的窗台像一个躺椅，让她坐在那儿，可以看着夜色。
既然想当人类，那就像人类一样，不要再去恨这夜空。
衍岐躺在屋顶，也看着天上的夜空。他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他知道他爱的人就在底下，和他看着同一轮明月，可是她却不肯再回到自己身边。
那时候白羽把他和天音从封神剑下救出，白羽用自己最后一丝魂魄收回封神剑，将其封印在自己体内。到后来，他才知道白羽的用心良苦。原来天音体内魔性难消。
似乎从前那些爱过恨过斗过杀过的日子，全都像一场梦一样。这世上，谁都有可能消失不见，除了天上的日月。
曲怀香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但她看见床头那一碗解酒汤，一下就似乎回到了从前。
“早啊！”曲怀香元气满满地伸了伸懒腰，还没刷牙就把那碗汤给喝光了。
“哎呦喂！小狐狸！”曲怀香看见了窝在窝里的诗琪，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真正的狐狸，白色的毛，精致漂亮得很。
曲怀香迅速地跑了过去，蹲在诗琪前面逗起它来。
“嘿嘿，真好玩！”曲怀香一边说，一边用手上的带子去蹭诗琪的脸。
诗琪被她弄得有些发痒，嘶鸣了一声，纵身一跃跳到了外头，抖了抖身子，她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曲怀香。这真的是昨夜那个一边喝酒一边哭的疯女人吗？
“回去我也养只狐狸，太可爱了。”
“我可不是宠物。”诗琪开口说道。
“哇，还会说话耶。”曲怀香又跑了过来，她在诗琪面前蹲了下来，头发散了下来，曲怀香用手撩了一下，诗琪看得有些醉了，她长得可真美。
都说天宫美女如云，看来人间也不少嘛。
“你真的是狐仙吗？”曲怀香看着小狐狸，两眼都在放光。
“当然。”
“那你给我变一个。”
诗琪抖了抖身子，就变成了曲怀香的样子，两个一模一样的曲怀香站在一起，曲怀香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诗琪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很得意，虽然自己功力低，这些小把戏，其实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可是头一回有人对自己的法术表示如此惊叹。还是天神的朋友，这让她觉得十分得意。
“你不是天音姐姐的朋友么？你不知道她可比我厉害多了。那么大的蛇妖，她三两下就给解决了。”
曲怀香虽然一直都知道天音是天神，可是她从没见过天音打斗的场景，诗琪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哎，你给我讲讲呗。我还没见过呢。”曲怀香心里好奇，她印象中有一次好像是在学校的时候，有猫妖出现，但是那一次，好像被衍岐和灵乐给压制住了，自己并不曾看见多少。
诗琪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正想长篇大论的时候，天音却给她使了个眼色，诗琪立马憋了回去。
“我不，讲出来怕吓到你。”诗琪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小气！”曲怀香蹙了蹙鼻子，也没有生气。
曲怀香洗漱之后，就走到楼下，到了楼下，她看见摆在桌上的早餐，还有站在那儿的天音。她想起来很久之前，她和灵乐也总是跑到衍岐家里去蹭饭吃。
天音做的饭，她吃过的，只是没想到，还能再吃一顿。
曲怀香端着手里的粥，忽然之间，一大滴眼泪就落到了碗里。
“人总是要各奔东西，谁也不能陪谁一辈子。”
天音坐到曲怀香旁边，闷头吃饭，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吃早餐了。上回这样吃早餐，还是和衍岐在一起的时候。
天音低着头歪了歪筷子，烟火人间，如果能和相爱的人每天早晨这样一起吃早餐，过一辈子，她也愿意。
“好了，也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曲怀香长舒一口气，歪过头对着天音一笑。
天音送曲怀香到了机场，曲怀香一路说说笑笑，似乎并没什么离别的忧愁。
只是在最后分别的那一刻，她忽然扭过头抱着天音。
天音有些愣，她想伸出手去抱她，可是却还是有些不敢。
“我好想你……”曲怀香说罢，转头往里走去，她一边走一遍扭过头朝着天音挥手，天音这才看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霎时间，天音只觉得鼻子一酸，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曲怀香走了，天音站在那儿，机场里人来人往的，可天音却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就像毕业的时候，大家各奔东西，自己送走了一个又一个。看着朝夕相处的姐妹去往不同的地方，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自己错过的毕业那一年，可原来命运终究会把这种感受再还给她。送林小雨去了法国，送曲怀香回了老家，本该毕业那年做的事。自己错过了，可终究还是补回来了。
天音抽了抽嘴角，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这种感觉让她很难受，可是她又不想错过这样的感受。
就像林小雨所说的那样，这一生的时间太短暂，不论是好的坏的，她都想要尝一尝，
在回去的路上，天音忽然想到了衍岐。她忽然很想很想，每天和他坐在一起吃早餐。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犟着什么，要拿自己的爱情去消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