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人是肖轻露,又不是肖轻露,这种思想在开始每个人的思中蔓延,直到这种想法蔓延成一团可怕的空气,笼罩着所有人的时候。
屋里开始静下来,甚至是静得疹人。
从她醒过来到晚上,这一段时间,她都一直嚷嚷顾长风,那声音又柔又腻,就像含了多少块蜜糖在里面似的,喊得墨仁哲等人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景绪撇了嘴,“这是肖轻露吗,快给我起八斤的鸡皮疙瘩了,这性子也够肉了,一点儿也不像露露的果断与干练,现在看上去,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是哭哭啼啼,就是软声细语的求人,我所认识的露露以前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冷天宸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他握着光波器,思绪万千,她知道以前的肖轻露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是对顾长风横眉冷对的肖轻露,绝不是柔情软语的肖轻露。
现在她是怎么了?
走廊里的冷风吹过,像是吹进他的心里,一片发空。
他打定主意的站起来,
握着光波器,他走进病床里,目光盯着那一张抽泣的小脸,心中莫名的紧张,还有害怕,他也不知道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笔直的站在她床前,看着肖轻露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她好像害怕似的躲着他,然后屁股不由的向后挪去,“冷少,你你……想干什么?”懦弱,害怕。
若是以前的肖轻露一定会昂视着他的逼近,无视无畏,可是现在的肖轻露却像遇到猫一样的缩瑟起来,双膝蜷起,双手抱住膝,眼睛撑得很圆很大,一副十分恐慌模样,就像眼前的冷天宸是恶魔般,甚至全身都在颤抖,“你……你别……过……过来。”
那一种磕磕巴巴的声音,听得窗外的景绪歌叹息又肯定的道,“这就是以前那个追求着顾长风屁股后面不放的肖轻露,”
又软,
又弱,
又磕巴。
墨仁哲的眸底一片漆色,他望着里面摇摇头,似乎给他的感觉就是肖轻露真魂出窍,只剩下一具躯壳。
楚临渊拧眉深思,“我们刚进俱乐部的时候,肖轻露就是这个样子,垂着头,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一着急就磕巴,动不动就哭,就像顾长风的鼻涕虫,现在恐怕就是这个样子。”
景绪歌也感觉哪里出了问题,正在这时,屋里传出一声尖叫,“长风,来救我,来救我?”这一下把所有的人都惊蒙了。
怎么回事?
冷天宸看到她双手捂着耳朵,一副害怕尖叫的样子,不得不耐着心,小心移动身子,将光波器递到她的面前,哄着她,“告诉我,你认识这个吗?回答完,我马上离开这里。”
“别问我!”
“别问我!”
“我什么也不知道!”又是一阵阵的尖叫从门口飘出来。
墨仁哲推门而入,一把拽走还在期待的冷天宸,砰的关上门,一把将他拖到办公室,他盯着冷天宸的脸,一动不动,“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变成什么样子?”
“你看看她,她是以前的肖轻露吗?她根本不是。”
一阵激吼之后,墨仁哲的声音发嘶着,“别再折腾了,这是还原的肖轻露,你的那个肖轻露就像一个梦吧,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终究是走了。”
“不,她没有走。”他砰的关上门,带着通红的眼睛离开了墨仁哲的办公室。
医院大楼下,
一阵冷气吹过,
他的心也跟着风一起凉过,摸摸腕上的光波器还在,他坚信,她会回来,可是她现在在哪儿?举目四望,天上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片繁星闪烁。
不甘,寂寞,一起袭上心头。
“领了证就是我冷天宸一辈子的女人!”这是他给她说过的话,可是还没有经过检验一辈子,就这样的失去了她。
他想发泄,却没有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留下的只有这个光波器,只有一个和她相像的躯壳。
从口袋里掏烟,掏了半天也没有掏着,不知多久,因为她不喜欢烟,他已经戒很久了,口袋根本就没有烟。
一颗烟递过来,火星乱窜,他吸了一口,剧烈的烟味呛得他不停的咳嗽起来,他气得将烟甩在地上,用皮鞋踩了又踩。
眉宇间全是一片繁乱,比参差的树叶还繁乱。
“天宸,你不能这样?”墨仁哲不知如何劝说,人毕竟是活过来了,可是活过来的肖轻露,却不是他冷天宸那个独一无二的肖轻露。
只是曾经那个胆小如鼠的肖轻露。
二者是皆然不同的。
楼下,
正当二人出神的时候,黑暗中居然走来一道身影,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就当冷天宸要冲过去的时候,墨二哲一把抱住他,低哑着声音警告他,
“不要闹得全城皆知,对你不利,更对冷家不利,现在正在召开全国大会,对爷爷的影有多重你知道吗?”
“再说他过来只不过是看看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楼上盯着,你别乱动。”墨仁哲安抚好顾长风,先一步用医用电梯上了楼,在楼上,他嘱咐楚临渊,还有景绪歌应该这样说,才放心的走进病房。
果然,顾长风很快到了,而且脸上居然涌跃着一股春意,还有几分荡漾。
他推门就入,墨仁哲一把拦下她,“病人刚恢复,情绪不稳定,你一会儿再进去。”
顾长风一把拨开墨仁哲的胳膊,轻蔑的瞪着他,“你以为你是谁,是露露打电话让我过来的,她说想我了。”
压下心头的火气,墨仁哲让开一步道,“别刺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了,我还想问你们,你们怎么和露露在一起?”
“我们偶遇,然后救下了她。”墨仁哲只能撒谎。其它的景绪歌,还一旁的楚临渊纷纷点头表示附和。
顾长风用精锐的双眸扫过他们几个一圈,鼻子冷哼一声,大脚就踏进病房。他们是不是晚上救肖轻露那些戴面具的人?
按理说,他们不应该知道五彩流石的秘密,不知道,肖轻露为何在他们在手中,若是以前,这几位大少根本就不会正眼瞄一眼肖轻露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但是现在不但救了她,而且还照顾她……
他心中渐渐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