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结束后的第一天早读课，陈时看着林小羽空荡荡的座位，背书时都心不在焉，左耳进右耳出。
那次去了派出所做记录后林小羽就不允许他们陪着她一起去精神病院了，已经失去联系三天，上课她也没来，陈时只感觉心里很慌。
她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文言文翻译书放在桌上，抿了抿嘴唇。
“哎，陈时。”突然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吓得陈时身子一颤，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往右看，方恒正举着书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戴着眼镜的贼兮兮的双眼，半蹲着身子靠在她桌子边上。
陈时捂住胸口，抚平心跳，看了眼后门，确定没有老师，才伸手用力拍了下他肩膀。
“你吓死我了。”
方恒压低声音，“林小羽那边你和她联系上了没？”
陈时：“没，她手机打不通。”
方恒：“要不我们中午下课去她家看看。”
陈时赞同的点点头。
俩只手突然同时搭在她们的肩膀上，“你们在干嘛呢？”
“老师，我错了我错了。”
“老师，我和方恒在讨论文言文。方恒直接摔在了地上，拿书捂着脸。陈时忙把桌上的文言文翻译书翻开。
“哈哈哈。”她们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抬眼看过去，穿着干净校服的林小羽单肩背着书包，双手按住陈时桌子，笑的眼镜眯成了一条线。
俩个人异口同声的喊出来，“林小羽？”
林小羽挑了下眉毛，“本大爷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陈时激动的一把搂住她的脖子，蹦蹦跳跳的抱着她。
方恒在边上傻笑着，“林小羽，我们真的很担心你。”
林小羽松开陈时，“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活的好好的呢。”
三个人正叙事聊天呢，於晏清拿着本书，走过来，“你们还是先背书吧，老师随时都可能会来。”
林小羽：“於晏清说的对，有什么事我们下课再说。”
方恒和林小羽各自回了座位上。
阳光温暖，窗帘掀东，琅琅的读书声如雷贯耳，整个校园在日光下变得温暖明亮。
下课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她们四个人在学校某处聚集，有一台石桌子，还有五个圆柱子，刚好够他们坐下。
陈时：“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林小羽：“还可以吧，我这俩天都有去看她，状态好很多了，也记得我了，医生说妈妈的病情正在不断好转，大概俩年就能出院了。”
陈时笑了，“那真是太好了。”林小羽嘴角弯起，点了点头。
方恒：“那你以后怎么办？还要照顾你妈妈？”
林小羽：“妈妈在好几年前就买了保险，现在出事了每个月都能拿到三千块，我再出去做些兼职应该够支撑一段时间了。”
方恒着急了，“你可以募捐或者向我们借钱。”
林小羽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公布自己的家庭环境，我不希望她们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我和我妈，向你们借钱还是算了，都是学生，我自己可以养活好自己。”
方恒还想说什么，接到了於晏清的眼神，话都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於晏清：“如果有好的兼职，我一定推荐给你。”
林小羽：“谢谢。只要时间不会和学业冲突，我都愿意去做。”
陈时，“小羽，你要不要去做个家教之类的，你虽然还是高中生，但成绩这么好，辅导小学生或者初中生都是绰绰有余的。”
林小羽：“哈哈，我正有此意呢。
后来，林小羽就在周末接了个给初一的学生上数学课和英语课的家教兼职，时间一天五个小时，报酬也不低，足够她养活自己还能给妈妈买些营养补品，剩下的一些时间除了学习就是跑到精神医院去照顾她妈妈，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六月初旬，正是即将迎来高二上学期期末考试的紧张时刻，据说这次期末考试是八校联考，一中十分重视，布置的作业量也比平常要重了很多，每个老师都抓紧时间争分夺秒的补课，加快复习进度。
化学课下课，班里趴倒了一大片，噔噔的高跟鞋声响有规律的在走廊处响起，接着熟悉的声音吹进耳朵。
“同学们，醒醒啊，有个事情要宣布下。”是老班的声音。
陈时半眯着眼，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从胳膊弯里抬起眼眸，看向站在讲台中央的老班，班里大部分的人都做起来了，等着老班宣布消息。
“是这样的，化学老师老婆要生了，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要回去照顾老婆。”
台下同学都沸腾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所以这一个星期里要辛苦课代表来安排同学们的化学复习工作了，”她看向於晏清。
於晏清站起来不卑不亢的回答，“嗯，好的。”
“那就这样了，你下午第二节下课来一趟办公室，化学老师会来一趟，跟你细说一下。”
於晏清点点头，老班扫了一圈教室，踏着高跟鞋走了。
陈时将下巴撑在胳膊上，歪着脑袋，越过前面的王文同学，看了会於晏清，他背挺得很直，正在翻着化学书和化学作业，眉头紧拧，应该是为了这个星期的任务而感到头疼。
陈时正看着，前面的王文却突然回头，对上陈时的眼睛，顺着她的视线方向看了眼於晏清，眼神暧昧了起来，“哎呦，这眼神啊。”
陈时收回眼神，瞪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啊？”
王文不敢打趣她，正经起来，“是有道题要问你，你有没有时间？”
“什么题目啊，我看看吧，数学和化学就算了啊。”
王文将他桌上摊开的资料放到她桌上，转过身来，指着一道题号上花了圈的题，“就是这道。”
陈时将书拉的靠近了些，低下头仔细看题。
是一道物理受力平衡的题目，一块质量为M木块上有快质量为m的小木块，地面和木块表面粗糙，摩擦系数为u,现在给大木块施力，问什么时候小木块会掉下来。
陈时做这种类型的题目都快做吐了，“这种类型老师上课不是讲过很多次了吗？”
王文：“哎，我脑袋比较笨，没听懂，你再给我细讲遍呗。”
陈时哦了声，拿起笔，从书堆里拿出草稿纸，翻到新的一页开始唰唰算了起来，“你看哦，我们先进行受力分析，从受力最少的小木块开始，受到重力，支持力,摩擦力,方向向左......"
“哎，陈时，我发现你长得挺好看的。”
“你闭嘴，我给你讲题目呢。”
王文嘿嘿笑了，“我听说之前有个高三的追你来着，你和他什么进展了？”
“你们男生现在都这么八卦了吗？”陈时算着题目，冷冷的回他。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哎，陈时你在干嘛呢？”方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座位边上，笑着看着他们俩，陈时抬头看了看方恒，无奈的说，“王文让我给他讲道题。”
方恒哎呦了，“你那水平还有人愿意向你讨教题目啊。”
陈时捏紧了笔头，龇牙咧嘴，“你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班里前十好吧。”
方恒但笑不语，弯下腰，拿过资料，“这个题目老师上节课讲过了啊。”
陈时右臂撑在桌上，右手托着下巴，点了点头，“是啊，但王文没听懂。”
方恒拿过题目举了起来，看向王文，“这样吧，你看，陈时她物理也不是特别好，干脆我给你讲吧，什么类型都给你讲一遍行吧。”
王文有些为难，刚想拒绝，方恒左手搂住他胳膊，用力拍了拍，“我难得给人讲题，你还嫌弃啊。”
王文期期艾艾，拒绝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方恒直接拽着他的身子转了回去，把资料放在他桌上，拉过旁边空座位的椅子就坐下来和他讲。
陈时意外的问，“方恒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照顾同学了。”
方恒抬起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受人所托。”
陈时没听清，“啥？”
方恒给了她一个白眼，干脆不理她了，自顾自掰过王文转过去的脸，开始给他讲题。
陈时见她不搭理自己干脆趴着睡觉好了，下节课还是高数，想想就头疼啊。
方恒讲完题后，留着王文一个人拿着画的乱七八糟的草稿纸欲哭无泪，这么乱哪看得懂。
於晏清的肩膀被拍了下，一偏头，方恒弯下了腰，在他耳边嬉皮笑脸的说，“你看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他回头看了眼王文苦瓜般的脸，轻笑，“你给同学讲题也有耐心些啊。”
方恒撇撇了撇嘴角，“要不是他故意挖事我会来买你这个人情跑过来给他讲题，本小爷可忙的很。”
於晏清忍住嘴角的笑意，“你忙行了吧，中午请你去外面吃饭。”
方恒爽快的答应，“行，很乐意，回头别毁约。”
於晏清重重点了点头，方恒才笑着回了座位。
下午第二节课后连着第三节体育课，於晏清都没回来过，体育课上，陈时拉着林小羽装模作样讲过了好几次办公室，透过那条细缝往里瞟了好几眼，林小羽都无奈的扶额，“陈时，於晏清是你的空气吗，少一秒都不行啊？”
陈时砸吧砸吧嘴，“也不是啊，不过你看，他不是正在和老师讨论我们下周的学习计划吗，作为同学我们也要关心一下吧。”
“他总不会给我们讲课当老师吧？”林小悠闲的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陈时眼睛一亮，“没准哎，毕竟化学才复习大概三分之一，别的班都比我们快好几章呢。"
林小羽瞪大眼睛，用力退了下陈时的脑袋，“你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第二天，化学课开始前的下课时间，很多人都在关注着於晏清会怎么进行化学复习，有人甚至跑到他旁边问他。
於晏清正翻着资料书和课本，拿着红笔画来画去，还掏出了笔记本，对照着翻着。
对于其他人的疑问，他都无暇顾及了，陈时看他忙碌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担心。
上课铃嘀泠泠响起，於晏清抱着几本书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坦然的走上了讲台，神情自若的扫了一圈教室，“大家把课本和同步练习拿出来，这一周我会给大家代课。”
台下众人眼里一亮，紧接着掌声纷纷响起，於晏清淡淡的说句，“把同步练习翻到78页，我给你们讲一下第五题。”
他举起课本，从桌前的粉笔盒里取出一只白色粉笔，一边讲着题目一边在黑板上写下步骤。
“在100毫升的含等物质的量的溴化氢和亚硫酸的溶液里通入零点零一摩尔的氯气，有一半溴转化为...”
陈时戴上眼镜，看了看神情格外认真的少年，看了眼被自己画了还几个圈的题目，心里暗自感叹，於晏清也太懂她了吧，这道题她刚好响了一晚上都没想出来啊！
“这道题呢很多人没做出来是没考虑到另外一种情况，其实这里面是有三种情况的，分别是溴离子和氯气反应...”
脱下外套只留下一身白衬衫的少年拧着眉头，看看题目，不时看下台下同学的反应，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字迹工整的一行行化学方程式和解题步骤，窗外吹来的风轻轻吹起他额前细碎的刘海，眉下眼神清冽，面容如画。
“我们先设反应的溴原子有x摩尔，那么剩下的就是...”
这道题讲完后，於晏清看着台下同学的反应，有人在低头奋笔疾书，有人还在盯着黑板上的解题步骤，看着是还没彻底弄明白。
“大家明白了吗？”於晏清问。
台下没反应，他视线看向正埋头苦算的陈时，叹了口气，“那我再讲一遍，你们仔细听。”
很多同学抬起头，正襟危坐，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於晏清又问，“你们听懂了没？”
这次台下有了反应，大部分人都点头表莫名已经明白。
他看向角落里的陈时，发现她表情纠结的呆呆看着黑板上的一大段文字，若有所思。
於晏清轻抚了下额头，擦去些薄汗，“行，我再讲一遍。”
陈时看向他，於晏清的目光很快转移开，陈时想，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刚才他好像是在看我。
终于第三遍讲完后，陈时也点了点头，於晏清在那道题上打了个星号，心里暗自想，总算可以讲下一道了。
一节课，於晏清讲的大多数是比较刁钻的计算题，下课的铃声响起，他长吁了口气，“大家有什么不懂得题目或者知识点可以告诉我，我之后再详细讲一下。”
台下众人纷纷鼓掌，甚至有男生大喊了声，“谢谢化学课代表！”接着感谢的声音混杂着响起，於晏清弯了弯嘴角，歪着脑袋说，“好了，下课吧，大家再好好看看我讲的那几个题目。”
陈时看着於晏清低着头，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眼神就是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她懊恼的埋下头看着那几道题目。
有几个女生一起拿着同步作业走到於晏清边上，贴的很近，看来是想问他些题目，於晏清也很耐心温柔的和她们讲解着。
坐在他后面的陈时强压住内心的不爽把心思扑在那几道题上，不过於晏清真的很会挑题目，讲的刚好都是她费尽心思也没想出来的。
平常化学老师讲课都很草率，语速很快，遇到一些题目会直接忽略掉一些知识点，所以大多数同学的化学课都是云里雾里的度过，至少对于陈时是这样，如果不是语文英语成绩很突出，凭她的糟糕化学成绩早就掉到十几了。
中午她和林小羽一起去食堂吃饭，俩个人坐下后，左顾右盼都没见到於晏清和方恒的影子，陈时用筷子敲了几下桌子，郁闷的嘀咕，“奇怪，於晏清他们人呢？”
林小羽吃下一口饭，“方恒跟我说他们去校外吃了。”
“校外，他们没事干去校外吃？”
“方恒说是於晏清请他去吃的，貌似是方恒帮了他一个忙。”
陈时百思不得其解，“真是莫名其妙。”
林小羽嘿嘿笑了，“於晏清又不是你的空气，少一刻不会死的。”
陈时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白眼，看了眼她的中餐，“你这吃的也太朴朴素了吧。”陈时赶紧从自己碗里夹了块排骨放到她碗里。
林小羽也收下了，豁然的说了句，“没办法，特殊时期嘛。”
“对了，你妈妈那边怎么样？”
“还可以吧，医生说情况挺稳定。”
“那就好，那家教那边呢？”
“我教的那个小屁孩啊，成绩其实也不差，就是那个英语成绩啊简直难以想象。不过，说实话，当时真的没想到会选我。”林小羽感叹着。
“一中的名号再加上你中考全市13的成绩绝对够了，年纪相差不大，也好沟通。”陈时倒是不以为然。
“对了，你教的那个小孩子叫什么名字？”
林小羽回想了会，“叫方玖吧，玖是王字旁加一个永久的九。”
“是个女孩子吧？”
“不不，是个男生，性格特别皮。”林小羽否认。
“这名字乍一听我以为是个女孩。”
“我第一天去教他的时候，他特别傲娇，还给我出了个试卷，让我考到优秀分才认可我，听我话。我一看，清华附中的数学和英语期末考试试卷，当时我就懵了，这孩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
陈时饶有兴趣，“这小孩还挺特别，那你考了多少分？”
“数学132，英语140.”
陈时惊讶的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嘴巴大的可以塞进去一个苹果。
“我的天，膜拜大佬啊，你都可以上清华了。”
林小羽摇摇头，“也不是，那些题目有些我在资料书上就做过了，所以才考的这么高。”
陈时咽下口水，感叹的晃了晃脑袋。
“哎，你觉得你和於晏清哪个成绩更好些？我看你们每次都只差个几分的。”
林小羽皱着眉想想，“我们俩个擅长的地方不一样啊，我数学比他好，但他化学比我好。”
“那你们俩擅长的刚好都是我不擅长的，我真是赚大了。”
林小羽呵呵冷笑俩声。
“那你们以后准备去哪儿上大学啊？”
“我应该会看情况吧，如果到时候我妈妈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去北京上大学。”
“那你觉得於晏清呢？”陈时心里有些忐忑。
“他我怎么知道，不过他的成绩够了，应该都想去一些大城市发展吧，比如北京上海厦门广州之类的吧。”
陈时眼眸灰了些，淡淡的噢了声，她突然觉得碗里的饭菜都索然无味了，凭她的成绩想去一些很好的城市的好大学还是有些难度的，看来要更努力的学习了，她暗自下定决心。
傍晚自习课前，於晏清走上讲台先是在黑板角落里写下今晚的作业，然后看了看台下喧闹的众人。
“大家安静一下，我有个事情宣布。”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都看向他，等待下文。
“为了尽快赶上其他班的化学进度，还有稳固你们的化学知识量，我已经和班主任申报了，每个星期的星期三和星期五我会在下午最后一堂自习课抽出十五分钟时间给大家报听写。”
“啊，报听写！”
“为什么啊，都报些什么内容啊！”
台下的讨论声和不满声此起彼伏，於晏清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於晏清接着说，“听写内容都是我们到目前为止学过的方程式，可能会有些技巧性的方程式，难度不会大，你们多背背写写就没问题。”
“最后，如果听写不及格会进行补听写，所以大家要认真起来。”
他在喧闹声里走下讲台，陈时看着他挺直的背，心里懊恼，完了完了，听写方程式啊，明天就是星期五了。
她赶紧从课桌里取出厚厚的化学笔记本，翻开来看，天，这方程式除了书上的还有老师平时上课补充的整整三张纸啊，少说也有俩百多个吧。
陈时把头埋进笔记本里只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脱离肉体飘了出去，她感觉自己要死了。
得抓紧时间背单词了，她搁下手头的物理作业，双手分外敬仰的捧起化学笔记本细细背了起来。
该来的还是回来，自习课的最后二十分钟，於晏清如约走上讲台，手里还拿着有一张纸，“大家拿出崭新的本子进行听写。”
抱怨声响了起来，但大家还是乖乖的听话拿出练习簿，准备好。
“第一个，氢气和氯气的反应方程式。”
他一边念着一边在教室里游走，“庄达，你别偷看你旁边的。”
男生赶紧缩回伸出去的脑袋，低头盯着自己的本子。
“第二个，铜和浓硫酸，稀硫酸的反应方程式。”
有同学提出了质疑，於晏清但笑不语，只是重复着，“铜和稀硫酸，浓硫酸反应的化学方程式。”
十五分钟后，听写结束，於晏清说，“麻烦各小组的组长把本子收起来交到我手上。”
陈时看着自己本上画的乱七八糟，涂涂叉叉，心里都在哭泣。
於晏清一共报了十五个方程式，别看她每个都写了，但从第八个开始她江郎才尽，只能糊着写完了，希望自己前面写的都全对吧，至少还能及格。
晚自习结束，於晏清开始发本子，陈时摊开自己的练习簿，鲜红的五十分刺瞎了她的眼睛，她一看，第二题怎么错了。
她看於晏清正在收拾书包，拿着本子跑过去，於晏清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
陈时指着练习簿，放到他眼前，“我第二个的方程式怎么错了啊 ？”
於晏清忍俊不禁，“铜和稀硫酸是不反应的。”
陈时啊了声，“那你干嘛报这个啊？”
於晏清无奈的扶额，“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傻子会绞尽脑汁写这个方程式，结果还真逮到了。”
陈时：“......”如果眼前站的不是於晏清，她真的很想把他给弄死，故意设套欺负人。
她吃了哑巴亏只能垂头丧气的回了座位，把练习簿塞进桌肚里，收拾书包。
於晏清背着书包经过她，“记得来听写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陈时拉上书包拉链的右手一顿顿，拎着书包就赶紧追了上去，到了走廊，他人已经不见了，快步到楼梯，昏暗的楼梯，拥挤的人群， 她根本看不清人影，只能垂头丧气的背好书包顺着人流下了楼梯。
枯燥无味的周末在补课和写作业中度过，补课是班里的老师安排的，於晏清，林小羽和方恒这样的学霸是肯定不会来的，所以陈时绝对可以收住心好好听课，当然偶尔也会有分神想念於晏清的时候，写题，看着黑板的时候她也会不自觉的想於晏清现在在干嘛呢。
林小羽不止一次打趣，说於晏清是她的空气，少了一刻都不行。这样的说法未免夸张了些，但用习惯这个词来形容更适合不过。
喜欢一个人他就自然成了自己的一个莫名其妙就有了的一个习惯，就像早上起来会刷牙洗脸，晚上睡觉前会喝杯水一样不可或缺的习惯，她突然很担心，如果有一天，於晏清突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也许就是在俩年后的一场高考里，彻底切断了她们此生唯一的联系怎么办，想着想着，陈时就很难入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