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嗯了一声，他看着黄正德家的废墟呆呆出神，刘正宏在一边轻声说道：“领导，刚才我看了一下，房屋是人为破坏的，而且用的是冷兵器。这个人的能力，恐怕比我强太多。我听您说过黄老的本领，您说，会不会是黄老自己做的？”
老人忍不住皱眉：“好好的，他拆自己房子干啥？”
刘正宏指了指废墟说道：“地面上没有血迹。刚才警卫员查看了，财物都在，不存在抢劫的可能性。”
“抢劫？”老领导嘿嘿一笑：“怎么会有不长眼睛的人来这里抢劫？”
说到这里，老人朝着不远处几个在捣鼓笔记本电脑的人问道：“怎么样了，监控系统查的如何了？”
正在操作笔记本电脑的人，有卫生系统的，也有交通系统的，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神情沮丧：“没~没有线索。领导，这一片区域是有名的垃圾村，而且树木很多，根本没有几个监控头。”
另一个卫生系统的人苦着脸说道：“没有人打120求救，也没有人登记到什么抢救信息。”
老领导虽然七十多岁了，但举手投足间带着浓浓的军人风范。
而且，还不是个温文尔雅的儒将。
老人暴跳如雷的吼道：“那人呢？难道好好的一老一小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不翼而飞了？”
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大家有点委屈的互相看看：还真别说，在城郊的村镇里，如果真消失一两个大活人，不费点儿功夫是找不到对方的。
毕竟，城市里人这么多，地方这么大，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
“老连长，别生气了，”刘正宏走过来说道：“也许黄老只是在哪家医院就诊。您放心，我留在本市认真寻找黄老的踪迹，只要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您。您工作忙，就先回研发中心等候我的好消息吧。”
老人收起怒容，他背着手沉默片刻，终于点点头。
在场的人全都松了口气。
老人把刘正宏拉到一边：“正宏，今天凌晨老班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非常衰弱。我知道老班长的性格，如果不是身体真的出了问题，他是不会打电话给我的，所以你查找的重点，放在各大医院里面，看看是不是哪个医院紧急收治了老班长。”
刘正宏点头称是。
老人犹豫了一下，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道：“如果万一老班长出了什么事情，你记得把照片上的小男孩找回来。另外，老班长有一把刀，那把刀既是文物，也是非常重要的科研对象，你务必要找到。”
刘正宏再次立正敬礼：“放心吧，正宏保证完成任务！”
老人重重拍了拍刘正宏的肩膀，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上了汽车。
装饰着红色旗帜的轿车在公路上安静的行驶着，老人在后座沉默了很久，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洛川，我是洪健……嗯，我去晚了，老班长已经失踪了……嗯，暂时是失踪……”
说着，洪健的声音哽咽了。
电话那头的‘洛川’倒是挺乐观：“应该没事吧？老班长爱面子你是知道的，没准他的身体缓过劲了，又不好意思见你，干脆就躲起来避而不见了。”
“应该不会，”洪健沉声说道：“老班长家的房子都塌了，看痕迹，应该是斩日大刀劈出来的。”
洛川好奇的反问：“是老班长出的手？难道他遇上对手了？”
洪健叹息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我让刘正宏在这边查，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我。”
洛川显然对刘正宏也很放心：“那好，需要支援的时候就招呼一声。老洪，你也别想太多，也许老班长就是住的闷了，带着小铁出去走走而已。”
“你倒说得轻巧！”洪健哼了一声：“老班长都九十多岁了……唉。”
洛川在电话那头也颇为感慨，两人说了几句，洪健这边挂断了电话，愣愣望着车窗外面出神。
老班长，你到底在哪里？
……
上了一整天的班，方源精神倒还过得去，而悲伤过度的小哑巴在宿舍里休息了一天之后，精神也恢复了许多。
“你爷爷的遗体，我已经找人领走了，”方源脱下白大褂挂在门后面，他蹲在小哑巴面前比划着哑语：“走吧，咱们俩出去买几件白衣服，然后去给你爷爷道别……别哭别哭，你爷爷也算是高寿了，我让朋友给他挑了一块不错的墓地，风水好的呱呱叫，明天早晨我们一起去参加他的葬礼。”
小哑巴低着头不言语，他跟在方源的背后，两人离开医院之后，沿着街道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家还算大的服装店。
小哑巴估计很少进城市，他看着衣服上动辄几百的价格，显得畏畏缩缩。
方源很无语，他找了两件青春款的白恤衫，然后拿了一条休闲裤，塞进小哑巴手里，让他到更衣间去换衣服。
小哑巴看了看衣服上的标价，然后露出很震惊的表情。
方源：好了好了，我这里有钱。进去换衣服，合适我们就买下来，大家是一家人，别客气。
小哑巴还是皱着眉头一副畏畏缩缩的表情，走路都比平时慢了很多。
方源那叫一个郁闷，心想几百块钱的衣服，你至于这样吗？
方源摁着小哑巴的脑袋，将他瘦小的身体塞进更衣室，然后气呼呼的守在更衣室门口。
特娘的，这都解放多少年了，你丫还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今天不换好衣服，小哑巴你就别出来了。
方源抱着胳膊在外面恶狠狠的想。
更衣室里面传来衣服悉悉索索的响声，不过比较缓慢。
过了十几秒钟，更衣室里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有人倒在地上。
方源悚然一惊，他猛然推开更衣室的门，双手握拳随时准备出击。
只是，方源被更衣室里面血淋淋的一幕给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