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坐在救护车上，车辆轻轻地摇晃着,黄老爷子的遗体也在晨曦中轻轻晃动。
方源将大刀放在座位边上，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虽然没有异样，但是方源知道，自己真的破境了：那些体内的力量，类似于生物脉冲、被称之为真气的力量，在他的体内生生不息的循环着，只要他稍一动念，真气就迅速集中在他需要的部位。
更让方源感到兴奋的是，那些真气被他集中在手上的时候，隐隐有破体而出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剑气外放？
但在汽车中，方源还真不敢随便实验：万一这剑气和大刀的刀风差不多，一股剑气出来就毁了半边救护车，那可就真是要出大事儿了。
“咣当~”
汽车驶过一个土坑，方源习惯性伸手去抓住车窗上方的扶手。
结果呢？方源轻轻一抓，扶手嘣的一声变成了随便。
方源：……
小白：……
司机：……
方源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张师傅，回头我会赔钱给您的。”
司机张师傅憨厚的笑了笑：“么事么事，我回头报损耗吧。呵呵，小方医生你的力气好大啊。”
方源嗯了一声，他沉吟片刻之后问道：“张师傅，您这次出勤，有多少人知道？”
“小白接的电话，然后叫我来出车了，”张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方源一眼：“小方医生，这位老人家是你亲戚吧？”
方源感慨的点点头：“算是我很亲的亲戚了。张师傅，今天这件事情您能不能替我保密？”
张师傅愣了一下：“保密？为什么要保密啊？”
方源爱怜的摸了摸小哑巴的头发：“还不是为了这孩子的抚养权，我叔公去世的时候把他交给我，我可不希望那对狠心的父母把他接回去。张师傅您帮我隐瞒一下，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今天早晨出勤的事情。”
张师傅是个实诚人，可越是单纯的人，往往对于别人的心意能够有很好的体会。
看着方源慈爱的眼神，张师傅一口答应。
白小贞看着小哑巴瘦弱的脸，她叹息着说道：“方医生，这个孩子肯定受了不少苦，你看他这么瘦弱。不过，就算你收养他，他的父母也会通过遗体火化的记录找到咱们医院啊。”
方源微笑着说道：“放心吧，今晚让老人家在我们医院住一夜，明天我会找朋友帮忙处理遗体。”
说着，方源压低声音说道：“小白，你也一样，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否则会给我们医院带来麻烦的。”
小护士认真的点头：“恩，你放心吧，我的嘴是最紧的！”
方源怪笑着嘿嘿两声，靠在椅背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小护士。
小白先是有点莫名其妙，后来面红耳赤，干脆把头扭向窗外不搭理方源了。
……
救护车行驶了将近一个小时，早晨六点多终于到达了崇仁医院，张师傅把车停到车库，而方源抱着黄老爷子的遗体，跟在小白身后直奔太平间。
方源和小白向太平间门口的大叔解释了几句，然后签了个字，将黄老爷子的遗体存放在太平间的冰柜里。
医院这种地方，患者突然去世、家属一时半会无法赶到的，这种事情几乎每周都有，特护病区那种半寄宿的患者更是常见，所以老大爷没有任何怀疑，就收纳了黄老爷子的遗体。
……
两人离开太平间回到特护病区，不知何时铁心男已经醒了过来，他颇为惶恐的挣脱白小贞的怀抱，转身投入方源怀中。
“不要怕，”方源用手语快速比划着：“这里是医院。我先前说了我是医生，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
铁心男点点头，但他看着周围来来去去的患者，还是有点害怕。
方源指指自己的鼻子：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生活吧，我答应了你爷爷，好好照顾你。你看，他的大刀我带来了，里面的那些东西，已经在我的心里。你就把我当做半个亲人吧。
小白在边上被方源长篇大论的手语晃得头晕眼花，而铁心男重重点点头。
时间还算早，方源把铁心男带到自己的小宿舍，小男孩抱着祖爷爷的刀，坐在那儿扁扁嘴又哭了。
“我~我去买早餐，”小白虽然见多了生离死别，但是看到小孩子哭泣还是挺受不了的，她眼眶微红，找个借口离开了房间。
方源蹲在小哑巴面前比划着手势：你平时在哪里上学？
铁心男：我没上过学，平时跟着曾爷爷收购废品。
方源微笑着反问：没上过学，你的字倒是写的不错。
铁心男：爷爷教的，写不好会打板子。
方源笑着比划：你和我的经历倒是差不多，一辈子没去学校上过学。
小哑巴一脸不信。
方源倒也不至于和小孩子争辩什么，他揉了揉小哑巴的脑袋，然后有些犯难的看着他的身材：话说方源的身高跟他实在相差很多，看来还得添置一些衣服了。
方源拍拍用布包裹的大刀：你呀，也别去小学浪费时间了，以后就跟着我，我会教你很多东西的。
一柄大刀六十多斤，方源拿在手上宛如一根牙签，小哑巴眼睛一亮，高兴的点点头。
方源把大刀放在床底下，他搓了搓手阴险的拉着小哑巴朝浴室走：不管怎么说，来，铁心男你给我先把头洗了。
“呜啊……”
小哑巴发出凄凉的惨叫--小孩子什么的，果然都是最怕洗头了。
……
同日下午，在老黄废品收购站的废墟上，一大群穿着制服的人肃立在断壁残垣之间，一个个头上冒出冷汗。
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老年人愤怒的挥舞着手臂：“人呢？人呢？你们谁能告诉我，人到哪去了？！”
不明真相的悲催配角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大家偷偷交换着惊恐的眼神，不知道该如何劝解这位领导。
老人愤怒的骂了几声，他跑到废墟上用手扒拉着地面的砖瓦：“老班长，我来晚了，呜呜……”
穿着制服的男人们连忙上前，他们有的拦住老人，有的忙着清理现场，一个个面色惊恐而不知所措。
“扶什么扶，”老人恨恨的甩开一个搀扶自己的人，“老子还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呢。刘正宏，给我查，一定要查清楚黄老的下落！”
名叫刘正宏的精干男人穿着绿色军服，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啪的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