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想死为夫了!”
李恪哽咽着,用僵硬的手抱住了朝思暮想的老婆。
程小七叹息一声,任由他抱着却高声叫道:“阿九,弄些热水进来。”
一直在跟罗维扬大眼瞪小眼的阿九听到叫声,赶紧答应着出去了,侍卫们已经烧好了热水,禄东赞是想把程小七带回吐蕃的,马车上倒也带的齐全,沙罗去翻出来一个大木盆,帮忙装满热水给抬进去,招呼众人集体退出去,还贴心的帮王爷把门关好了。
程小七推开李恪说道:“去好好洗洗,莫要着急跳进去,先用热水慢慢把身上搓一搓,恢复感觉再好好洗,免得冻伤了。”
李恪娇气的说道:“我手都麻了没劲搓,王妃要帮我搓。”
程小七斜眼看着恪小娘撒娇,虽然脸上冻得烂糟糟的,但那双桃花眼水汪汪的,还是那般摄人心魄,终究是心疼他,加上还不争气的对他的颜值毫无抵抗力,只好无奈的陪他下地,帮他仔细揉搓着。
当解开衣襟,露出李恪结实的胸口的时候,程小七震惊的发现一处尚未痊愈的剑伤,伸手抚摸上去,恼怒的问道:“是谁伤了你?”
看着老婆一脸凶悍,李恪越发得意,他知道自己老婆的古怪,她自己可以肆意欺负他,别人欺负一下她是绝对不依的,只是,这伤……
幽王爷素白的手赶紧捂住伤口,妄图掩盖罪证,嘴里嚅嗫道:“呃,王妃,已经要好了,早就不疼了,你……”
程小七心疼的无以复加,怒火满腔的叫道:“谁干的?讲!”
李恪看糊弄不过去,脖子一缩说道:“沙罗传信,你毒发……为夫不想独活,就……”
程小七勃然大怒:“那就是说,你自己刺的?”
“嗯……”李恪看老婆马上要暴走,赶紧抱住她的腰,埋在她胸口弱弱的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没亲眼看到你就草率自残,万一我死了你没事,你必然是会痛心的。王妃我真错了,要不然……要不然为夫再去跪三个时辰好不好?”
程小七的确是因为太后怕了才发火的,但看李恪已经认识到问题所在,贴着她胸口的那张脸冰凉冰凉,哪里舍得他再去跪三个时辰,抬起小白手,在他头顶恶狠狠敲了几下,算是把这一页翻过去了。
好容易洗完,程小七温柔的帮李恪把冻伤的地方涂上药膏,夫妻俩上了床,这才算是摒弃前嫌,拥抱着进了被窝。
李恪激动万分的伸手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小腹 ,已经三个多月的身孕已经微微隆起,此一番生离死别之后,他越发体会到小七的重要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那无处不在的亲吻根本停不下来。
程小七这么多天的所有痛苦,纠结,还有逃亡的焦虑绝望等等负面情绪,统统在恪小娘甜到发腻的亲昵里消散掉了,软绵绵的任由他轻薄。
虽然李恪恨不能把怀里的爱人揉碎吞下肚去,终究还是明白她怀着身孕,不可造次,火上来也只能自己压下去,好半晌方才平静下来。
分别已久,总要说些体己话的,李恪开口说道:“王妃,李稚奴跟着你干嘛?”
提起李治,程小七顿时一脸过意不去,叹息着说道:“唉,此番被禄东赞掳走,若非小治在我身边,我估计就死了。”
李恪身子一紧:“是何道理?”
“我发了高烧,昏迷不醒,禄东赞怕被你们追上,又不肯停下帮我找大夫医治,还丫的说我若是死了,就是命相不贵重!
是小治那傻孩子,连续三个时辰不间断的趴在雪地上把身子冰凉,再抱着我帮我退烧,我……”
程小七正在叙述,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某人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愤怒就要下床,她叫道:“你要干嘛去?”
李恪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李稚奴,我早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原本以为他跟李承乾一样,对你有几分痴想罢了,没想到他居然敢抱你,我去掐死他!”
程小七半点不心虚,反倒比吃醋的老公气势更盛,柳眉倒竖,恶狠狠骂道:“李恪你个混蛋,你到底听明白我说的什么没有?小治要是不抱我,你他妈就没老婆了!
小治还只是个半大孩子,看我这个姐姐危在旦夕,拼着自己身体出问题,也要救我。我好了之后,他自己冻得发烧差点没命,你非但不感激还要去恩将仇报,真让我瞧不起你!”
李恪说道:“半大孩子?我跟他一般大的时候,母亲已经给我安排侍寝婢女了!你不要用你们那边的标准衡量大唐男人,李治救你我承情,但他对你有想法就不行!”
程小七撇嘴道:“哟!显摆你大唐亲王曾阅女无数吗?”
李恪气急败坏:“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意识不到其他男人对你的心思,稀里糊涂被他们占了便宜!”
程小七依旧一肚子没好气:“哼!怕我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你就看好我别给他们机会啊!”
“你!”
“我怎么?没事干跟旧情人玩儿破镜重圆,把我伤的一颗心千疮百孔黯然离开,孤身一人颠沛流离,李治纵然对我有情义,那也是你丢弃了的,你若再迟来几日,没准我还真就接受了他呢!”
“我!”
“你怎么?你不服气再闹腾一出试试看,你以为我程小七其貌不扬颜值没你高就没人喜欢了吗?没了李治还有其他男人,打量我离了你嫁不出去是咋滴!”
李恪的口才在别人面前颇为了得,但碰到程小七就是被完虐的存在。
这一番醋吃的,硬生生被她噎的哑口无言,李恪翻着白眼“呼哧呼哧”喘半天粗气,忽然扑向她,再次把她牢牢抱住了,架子不倒的嘟囔道:“程小七,从此以后,你休想脱离本王的视线半步!”
程小七没再怼他,任由他抱着了,夫妻俩终于安静下来,她依偎在丈夫胸口,久违的安全感让她很快就熟睡了。
同样疲累不堪的李恪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眼神灼灼的看着妻子可爱的睡颜,心里不停地翻腾着她刚刚的话。
细细端详着妻子蝶翼一般的长睫毛,还有挺翘的小鼻子和圆润的小嘴巴,李恪越看越喜欢,不由的想到:“小七,是什么标准让你觉得自己不美丽的?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是倾国倾城的吗?世间女子跟你相比,统统都是没有灵气的蠢物!”
情不自禁再亲亲她的小嘴,李恪笑了:“让你觉得自己丑也不错,省得你不再痴迷本王的姿色,小色.鬼,本王不介意被你痴迷一辈子,哈!”
正在这时,某妞儿仿佛为了配合李恪的自恋,憨乎乎的嘟囔道:“恪小娘,过来让姐亲一口……”
某王爷的脸顿时变了:“恪小娘?什么鬼?难道本王在你心里,是个小娘子?程小七!”
傻妞儿没有听到某王爷磨牙的声音,睡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这一觉醒来,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众人都洗漱整齐,吃了早饭,李恪恢复了王爷的威严说道:“王妃,你此番隐藏行踪为的是防备贼人算计,但通过这样一番风波,想来你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开,去不去蓝田躲避意义不大了,母妃跟岳父母们一定十分挂念,咱们还是尽快返回北京吧。”
这个问题程小七也考虑到了,她之所以想去蓝田郡,最大的原因是她想寻找时空通道,但现在被恪小娘追上,被他知道她的目的,恐怕他会吓死的。
更何况,程小七内心深处,也实在放不下程咬金夫妇,这边这么多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给了她丝毫不亚于亲生父母的爱,她怎忍悄然离去,让他们白发人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所以,程小七爽快的答应了:“也好,带着禄东赞,到北京之后,把他绑在北城门上示众三日,想必会有吐蕃探子通传信息,到时候,没有两千匹战马,就把他的脑袋砍掉吧。”
于是,一行人整顿好,原路返回。
李恪骑上马之后,程小七要上马车了,扭头看李治站的远远地,就招手叫道:“小治,你愣在那里干嘛,快来上车。”
李治一直情绪低落,听到程小七叫喊,登时一脸惊喜,赶紧跑过来,随后上了马车。
李恪的俊脸登时黑的跟锅底一样,多想一脚把李治踹出马车,但他想起昨晚老婆说的话,寻思半天没敢,却忽然哼唧起来:“哎呀,我的腿怎地如此疼痛,看来是无法骑马了!”
阿九最懂自家王爷心思,赶紧叫道:“王妃,王爷昨晚把膝盖跪坏了,要是再骑马,落下隐疾可就不好了。”
车里传出程小七的声音:“搀扶你家王爷上车吧。”
李恪终于凭借不要脸也钻进马车,看到李治挨着老婆那么近坐着,假意一个踉跄摔过去,堪堪挤开李治坐在两人中间,跟没了骨头一样靠向程小七,满脸痛苦的说道:“王妃,为夫腿疼的厉害,你有药吗?”
虽然看破恪小娘的小心思,程小七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把马车里的毯子拿过来给李恪裹住腿说道:“想来是冻得了,暖一暖就会好的,这里哪里有药。”
李治翻着白眼珠子说道:“三哥的本领越来越让弟弟我刮目相看了,苦肉计都演的这么精彩。”
程小七忽然说道:“小治,你三哥是姐姐的夫君,他演苦肉计给姐姐,是他知道姐姐必然会心疼他。你以后有了王妃,就会知道这原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李治低沉的说道:“我即便有了王妃,也必然是父皇赐婚的联姻对象,那会有他那般好的福气,可以遇到姐姐这样好的女子相伴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