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方才修成正果,成为夫妻,李恪跟程小七都是充满了感慨和庆幸,听着恪小娘的撒娇,程小七笑的不行。
门外李孝恭的长子李怀仁跟薛万仞叫喊:“新郎官还不出来敬酒,以后有你们腻歪的日子!”
小七不好意思的推李恪赶紧去应酬客人,李恪满脸不舍亲亲她才出门了。
两个侍女一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放在桌子上,一个托盘里是合衾酒,另一个托盘里,是按照小七吩咐的风俗,煮的半生的饺子。
其中一个侍女笑眯眯的说道:“王妃,奴婢伺候您用馄饨吧?”
恰好这时候,阿九跟小棍子两个陪嫁丫头走进来,看到这两个侍女,阿九训斥道:“不懂规矩,以后不经过我的允许,不允许走进王妃的寝宫,出去!”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赶紧做出满脸诚惶诚恐,低着头退出去了,两人的眼底,都蕴含着浓郁的恨意。
小七看着阿九笑话她:“阿九,你现在算什么?是我的陪嫁丫头啊,还是完成任务顺利回归李恪身边?”
阿九开心的说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您跟王爷恩恩爱爱,我跟小棍子就开心。”
王府后院花荫下面,站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清秀的死命的拉扯另一个丫鬟的衣袖,嘴里低低的央求着:“婆婆,想个法子啊!”
另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圆脸丫鬟,嘴里却发出跟外表极其不符合的苍老嗓音,低声说道:“稍安勿躁!赶我们出来的独臂丫鬟,是老身师姐的徒儿,她的身手当年就能够跟我不相上下,如今我已年迈,恐怕不是她的对手,只能等小王爷回来,轻盈退出去之后才能动手。”
清秀丫鬟低低说道:“可是,那时候吴王就要跟这贱人行夫妻之礼了……”
“你在吴王府的时候,吴王是非你不招幸其他姬妾吗?”
“那倒不是……”
“哼,那你为何对他招幸程家小娘子如此耿耿于怀?我之所以助你,是为了不让我家小主子被妖女诱惑,忘却先王的复国大业,你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小女不敢!”
“不敢就好。”苍老声音说道:“这些天潜伏在城内,我也看出来了,我家小主子对程家妖女是从骨子里痴迷,如此让他尝到此女滋味,也算让他得偿所望,
咱们在此耐心等候,到二人礼成必然疲倦睡熟,到黎明时分我把你换进去,把妖女带走就是。”
“婆婆啊,您不是答应晚辈,要取下程小七的面皮做成面具给我,等下来得及吗?”
“自然是来不及的,制作面具过程繁杂,若是咱们能够在他们婚前就掳走程小七,才能从容帮你们俩换脸。但你也说了,提前掳走她的话,你没把握不被程家人识破,让我今天动手。
若是中午轻盈没有拦下我们,把你塞进去盖上盖头瞒哄半日,或许老身能够把那丫头的脸皮扒下来,但今晚换人带换脸,是万万来不及了。
不过,你的脸早就被老身取下,在长安被那个侍女戴着进了棺材,现下你用的是那个侍女的脸,老身这些天仿造了一张程小七的脸,等会儿给你用上,也瞒哄的过去。”
“可是……王爷他会不会识破啊?”
“蠢!”老妇说道:“你自己不是告诉我说,王爷极少同你云雨吗?而那个程小七,根本就是个处子之身这老身可以断定。
那就是说,我家小主人并不熟悉她的身子,更不熟悉你的身子,脸庞一样的话,只要你机灵点,他就识不破。”
“……但愿如此。”
老妇忽然神色一变:“有人来了,走!”
一帮子勋贵纨绔们缠着李恪,一直喝到天黑才离开了。
李恪用上了全部的智慧,才保持住没有喝醉。
今晚,是他盼望了许久的好日子,他如何肯因为酒醉留下遗憾?
安排叔王李孝恭休息后,李恪开心的朝寝宫走去。
寝宫里,程小七已经在阿九和小棍子的伺候下,换掉了身上的婚纱,也卸下了头上那死沉死沉的亲王妃头冠,沐浴过后,换上一身柔软舒适的长袍,其实就是真丝睡裙。
深V的领口,宽松的款式,却在行走间飘动出动人的曲线,看的阿九不住地偷偷跟小棍子笑,两人悄声嘀咕说今晚王爷可是有福气了。
李恪走路带风的走进后院,看到花荫里两个丫鬟急匆匆走出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垂首施礼,他心情好极了,和蔼的说道:“免礼,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去管家那里领赏银去吧!”
“谢王爷。”
“是……”
李恪听着两个丫鬟的回答,不由一怔,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刚想询问,却听到寝宫门口阿九喜悦的叫声:“哎呀,王妃,王爷回来了!”
很快,寝宫门口红灯笼下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白天婚礼上高高盘起来的凤髻已经卸下来了,满头乌黑的长发柔柔的披散着,随着她的跑动在纤细的腰间飘飞,她身上的丝裙那么轻软,把她玲珑的身姿烘托的如此诱人。
李恪忘记了自己刚刚要干什么了,心里装满了那个冲他笑的人儿,笑着叫道:“小七你莫要出来,夜凉,为夫来了!”
程小七听到这声“为夫”,忽然害羞起来,觉得自己跑出来接李恪的举动,显得太也急不可耐,就飞快的跑回去钻进了悬垂着轻纱的床上躺下了。
李恪跑进屋,阿九跟小棍子俩丫头笑眯眯冲床挤挤眼,看到那飘摇的幔帐,小七已经害羞躲进去了。
俩丫头刚帮李恪脱了外衣,他就盯着床帐,满脸急切的挥手赶两个大丫头出去。
阿九跟小棍子相视笑了笑,把寝宫大门关闭,在寝宫内的外间休息了。
幔帐飘摇间,程小七白玉般的身体上一袭轻薄的白纱,被透过大红灯罩跳跃着的灯光照耀之后,嫩白中透出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再配上被大红床单映衬后越发墨黑的长发,还有那在轻纱下若隐若现的玲珑娇躯,整个人诠释出一种月光女神般安静,却又远远超出月光女神的诱惑来。
李恪原本就对小七的身体有一种近乎狂热的贪恋,看到这动人的一幕哪里受的了,他无声的走进帐幔,极其轻柔的抱起她,好似抱起一件易碎的珍宝,温柔之极的吻上她的额头。
程小七伸出胳膊环住了李恪的脖子,小嘴里轻柔的呢喃道:“阿恪,抱紧我~~~”
小七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的配合并邀请,让李恪激动不已!
谁也不知道,其实李恪面对程小七的时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纵然他拥有让全大唐女子为之疯狂的外表和地位,却生怕小东西嫌弃他太闷太冷,不会跟她一起疯一起玩,甚至,两个人交谈的时候,从她嘴里吐出的火星文他都听不懂。
李恪觉得自己可以面对父亲的冷漠,可以面对皇后娘娘的驱赶,可以面对母亲的泪眼,这一切他自信都可以解决,唯独无法面对的,是小七不爱他,不要他!
正因为这极力压抑下的怕失去她的恐惧,李恪才近乎偏执的渴盼着她,也正因为这种恐惧,他才会获得小妮子一点点的主动就欣喜若狂。
月色下,李恪流泪了。
他经历了无数痛苦和挫折以及生离死别,乃至无数次跟死亡近距离接触,他都没哭过。
因为他知道,眼泪只能让对手觉得自己软弱可欺,要想解决问题,只有铁血手段跟冷硬的心。
但今天,他哭了,在小七面前,他并不是第一次落泪。
他内心唯一的柔软只为小七敞开。
他是那么爱她,有了她,他觉得自己苦了那么多年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