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毅收回手机,打趣道:“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经随部队来过这里。那是我曾经生活的一部分。你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些情况情有可原,我只是想让你顺着自己的思维去旅游,而不是被周围人所影响。”
他其实很少说一长段一长段的话,但面对温情,他的话总比平时要多得多。
他轻轻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温柔的解释:“我只是希望你开心而已!”
温情心头涌过许多情绪,她赫然明白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已经超越了他自己,只要她开心,哪怕散尽家财,哪怕她像个傻白甜一样对异国他乡一无所知。
“况且你点的那些食物里面也包含了一个特色美食。比如焦糖色的挪威棕色羊奶酪,brunost。”蒋毅再次轻描淡写的解释。
温情低头看了看刚刚被自己仔细研究过的菜单,上面的确有一款叫做“brunost”的美食。
这次她学会了不等蒋毅递过来手机,直接上网搜索关于“brunost”美食的简介:焦糖色的挪威棕色羊奶酪,又称即棕色ru清奶酪,味道香甜浓烈,是挪威最为典型的美食,搭配优质面包或挪威华夫饼食用,别有一番风味。在挪威著名越野滑雪道边或山峰上常能见到的暖意浓浓的木制小屋,其中会供应这种食物,美食与美景可谓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这边的地域文化真是非常的明显,这边是日不落国家,很多美食的制作灵感都来自阳光。
两人在清幽的小木屋内惬意地吃过一顿午饭后,温情提议暂时先回酒店休息下。
“上午的体能消耗太大,我得回家歇会儿。”
蒋毅自然对她的意见马首是瞻,掏出一张国际银联卡付过账单后,两人便准备离开。
谁知温情刚起身,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便跑了过来,笔直朝着温情的方向撞去,要不是蒋毅眼疾手快将自己拦在她面前,她肯定要被那冒失的小男孩撞的人仰马翻。
“你想要干什么?”绕是蒋毅本不想和他计较,但那小男孩撞击力度之大,着实让他大为光火。这种力度要是撞在温情身上,别说肚子里的孩子了,连站立都困难。
一想到这儿,他就浑身冷汗直冒。
温情也是心有余悸,站在他身后,半天不敢出去。
而那个冒失的小男孩,竟然因为蒋毅那一声不算严厉的训斥而变得老实,泪眼婆娑。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人跑过来,看到那小男孩低着头站在一对青年男女面前,估计是又是闯祸了吧!
“男男……”那女人一声尖叫,随即扑倒那小孩子面前,问道,“怎么了?”
“妈妈,我刚到处都找不到你,很着急!”小男孩原本就很委屈,在看到妈妈过来的瞬间,更是眼泪仿佛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止不住。
但同时小男孩也不忘自己犯下的“过错”,对前面的一对青年男女说:“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为什么,温情竟然一阵心疼这个孩子。
她走到蒋毅身前,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轻声安慰着:“没关系,阿姨没事。不过小朋友一定要和妈妈在一起,不然很容易走不见哦!”
小男孩听见温情的安慰,收住眼泪,抽抽搭搭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小男孩的妈妈却在了解事情后,抱着孩子深深地给温情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小孩子莽撞,希望您没有受伤!”
这么卑微的态度,这么有礼貌的回应,着实让温情吓了一跳,她赶紧扶助那位因为找孩子而找得有些焦急的妈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对方竟然少了一只胳膊。
回到酒店后,温情在宾馆内休息了快两个小时才起床。考虑到当天的活动量不能太大,两人决定到酒店附近个湖边上散散步。
那边的景色美不胜收,几乎可谓是一步一景,看着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温情莫名地觉得心情大好。
她差不多快要忘记了中午在木头屋子里见到的那一对母子,就在这时,他们熟悉的面容又再度闯入温情的视野中。
“妈妈,你看,这边有好多蝴蝶。”是小男孩的声音。
温情循声看去,那边的确有好多叫不上名,却五颜六色,非常养眼的蝴蝶。她情不自禁的挪动脚步向那个小男孩靠近。
“小心!”蒋毅拉住她,轻声叮嘱。显然他没有忘记中午和这对母子的偶遇,也没有忘记小男孩的无心之过。
温情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要紧张。
“嗨,小朋友,在干嘛呢?”她走到小朋友面前,热情的打着招呼。
小男孩愣了愣,看了看旁边的蝴蝶,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妈妈,说道:“陪妈妈在这里做生意。”
“做生意?!”温情诧异得重复出声,且顺着小男孩眼神的方向看过去,的确中午那个女人在那边的一个摊点上忙活着。
那边是卖章鱼小丸子的摊点,和国内很多流动摊贩不一样,那里的摊贩全是在固定的木头房子内做生意,独立一间,开一个小窗就行。
温情在女人的摊贩前坐下,点了两份章鱼小丸子。不知道是这个章鱼小丸子的确好吃,还是她对这个独臂妈妈的坚强所感染,在吃完那些串串后,她又点了两份章鱼小丸子。
蒋毅本想表示下反对意见,但见她脸上闪着某种特殊的光芒,便只好作罢,任由她去。
“你也是中.国人?!”独臂妈妈见她连续买了好几串章鱼小丸子,仍不住寒暄般问道。
温情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中午太不好意思了,我带他去给客人送餐,结果一不小心他就跑不见了……”女人歉声解释着。
温情说:“小孩子好动是天性,中午的事情别放在心上。对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摆摊,怎么没有家人帮忙?”
独臂妈妈的眼神暗淡了一瞬,接着解释:“我老公去世了。”
莫名的,温情的心像被什么针扎了一样,仿佛说到了别人不愿触碰的话题,引发了别人内心最敏.感的神经似的。
“对不起啊……”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