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成康,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把春芽带着,于是陆雁回把阿瑶留下来,照顾春芽。
毕竟春芽这件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想要为李慧娘伸冤,最主要的是抓到江淮,所以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顾西楼便带着陆雁回,还有屈奕,星夜兼程地奔向成康。
成康在庆安镇以南,但是距离隔得不算太远,快马加鞭的话,第二天中午之前就能赶到。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顾西楼才这么着急,因为他担心安南王提早一步知道收到消息。
陆雁回不会骑马,顾西楼便让她和自己共乘一骑。
马跑的很快,陆雁回裹着斗篷,将自己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缩在顾西楼的怀里。
夜风吹地鼓鼓的,虽然已经是六月,但是晚上骑快马还是有点凉意的,不过此时此刻,陆雁回却感觉不到冷,只感觉到背后传来一股热量,让她温暖。
这一路上没有人说话,除了大半夜停下来喝了几口水,吃了一点干粮以外,就一直没休息过。
就是这种马不停蹄的赶路,最终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抵达了成康郡。
马在成康节度使府的门口停下,屈奕率先下马,走到门口去开路,而顾西楼牵着陆雁回下马之后,紧随其后地跟上。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门口的守卫拦着屈奕,张口就呵斥着。
“看清楚了!这是太子令!”屈奕亮出令牌,“太子殿下到访,还不让开!”
两个守卫面面相觑地对视一眼,吓得赶紧跪下,然后躬身磕头请安——他们虽然不认识太子,也不认识太子令,但这里是成康节度使的府衙,节度使李大人是安南王的女婿,也算是皇帝的妹夫,太子的姑父,料想也不敢有人在这里冒充太子。
见他们不再拦路,顾西楼便带着屈奕和陆雁回直接走了进去。
一进府中,随便抓了个人带路,那人就带着他们去了李淮江的书房。
巧的是,当他们刚到书房门口,李淮江就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来,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安南王顾振雄。
顾振雄看到顾西楼的瞬间,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顷刻间变了脸色,十分热情的对顾西楼说道:“小楼?你怎么来了?这可真是稀客啊!”
“九爷爷,我不请自来,还要请九爷爷和堂姑父莫怪。”顾西楼走上前去,跟两人打招呼。
“不敢不敢,微臣见过太子殿下。”李淮江听了顾西楼的话,当即拱手说着。
一寒暄,顾西楼便能从他们的举止看出来,慈云庵的消息应该是还没到他们手中,不知道是被黑甲营全部拦截了,还是延迟了送到,总而言之,现在他们还没收到消息就好。
陆雁回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安南王旁边的李淮江,眼前的他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年轻俊美书生了。当然,他依然俊美,却已不再年轻。
此时的李淮江,早已经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脸上因为这十余年辗转各地,多了一些沧桑的味道,可他整体形象看起来,却是风度翩翩,儒雅睿智。
谁又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节度使,却是十几年前李慧娘、朱元丰两条人命的杀人凶手呢?
“小楼,不知这位姑娘是……”安南王见陆雁回一直盯着李淮江看,于是觉得好奇,便开口问道。
“九爷爷,她叫雁回,会是我未来的太子妃。”顾西楼给两人介绍,“雁回,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安南王,我九爷爷,他是我爷爷的九弟。”
“王爷好。”陆雁回弯腰打招呼,脸上带着略显天真的笑容。
不过陆雁回一直顾着看李淮江,大概没听到顾西楼口中说的“未来太子妃”几个字,不过安南王和屈奕他们全都听见了。
安南王惊讶于这个姑娘在顾西楼心里的位置,而屈奕却是惊讶于顾西楼这么快就认定了陆雁回。
“好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娶太子妃了。”安南王说道,“不知道你这次来成康,是要做什么?像从前一样游山玩水,还是拜访故友?”
“算是……拜访故友吧。”顾西楼笑道,毕竟李淮江和安南王,也算是故友的一种。
“今天刚到的?有没有住的位置?我在成康有座别院,如今还空着,既然你来了,我派人去打扫一下,你带着雁回姑娘住进去,免得住客栈那么嘈杂的地方。”安南王说着,便转身对后面的仆从吩咐着。
见状,顾西楼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然后说道:“九爷爷,不必了,我今天特地过来,是有事情要跟您说,不如我们书房谈?”
“什么事情,能不能稍后?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安南王说道,“有什么事情,你跟淮江说也是一样的,下午我们再好好聊聊?”
顾西楼看着安南王似乎急着要走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几个念头在他的心里闪过,最终他决定选择摊牌:
“九爷爷这么着急,难不成是因为山里的龙脉有消息了?”
话音落下,四周皆静。
安南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盯着顾西楼,良久之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想过否认,因为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这个侄孙子有多么厉害。既然顾西楼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就说明他已经确定了有这回事,那就完全没有否认挣扎的必要了。
“九爷爷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关键问题是,我知道了,我就要阻止。”顾西楼说道。
“你胆子不小,三个人就敢闯入成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安南王一改之前的热情,冷笑道,“正好,进了节度使府,你就别想出去了。你是太子,杀了你祭旗,也不算辱没了你。来人——”
一声令下,节度使府突然间涌现出很多士兵,手中拿着兵器,将他们这几个人包围起来。
目前的场景看起来,顾西楼他们三个人就像是落入笼中的困兽,完全掀不起任何风浪。
“九爷爷,你是我皇爷爷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他和我父皇到底哪点对不起你,要让你处心积虑用十几年来安排这一切?”顾西楼问着。
这个问题,从他在幻境里知道安南王野心的时候,就想问了。憋了半天一夜,最终还是当着顾振雄的面,问了出来。
“他们没有任何人对不起我,驱使我做这一切的,只是野心和欲望。”顾振雄笑着开口,振振有词,“人若是没了野心和欲望,就会变成一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