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镇国公府的事本宫也从轩儿那边听闻了,实在是…”蒋贵妃微微叹气道:“曦宗那孩子本宫也是见过,为人沉稳,武艺高强,发生那样的事情本宫也实在想不通。”
“贵妃娘娘自然想不通,这全是崔琪妧的诡计!”姚琦姝气愤异常的回道。
蒋贵妃秀眉微蹙,端起茶盏轻轻抿上一口,停了片刻道:“那丫头本宫倒是许久不曾见过,只听说有些嚣张骄纵,没想到还有如此歹毒的心思,心术不正则有邪念,这么看来,宫人们说的倒是有几分可能。”
“不知宫人们说的是什么?”姚琦姝皱眉问道。
蒋贵妃笑着摆了摆手道:“不过是些八卦传闻,不见得有几分真。”
“莫不是关于崔琪妧与匈奴二王爷的传闻?”姚琦姝眼珠微转,含笑问道。听着贵妃的暗示心中却有几分把握,在来的路上隐隐听见了一些,她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偶然。既然贵妃等着她说,她便见话递到她的嘴边去。
蒋贵妃闻言一惊,讶异的问道:“姚夫人也有耳闻?”
“谈不上,只是有些风声,看崔琪妧那个模样恐怕有八分真。在贵妃娘娘面前臣妇也没有什么好掩瞒的,便求娘娘替崔琪妧做了主,遂了她的心送她去匈奴吧,也还我们府上一个安盛太平。”姚琦姝沉声说道,一双红通通的杏目,似被地狱之火烧红,已然戳破了最后的一层窗纱。
蒋贵妃本就等着姚琦姝的这句话,闻言便觉心中之事已成三分。
若是换了平时,镇国公府正当盛时,两人恐怕也不会说出如此露骨之话。可现在的姚琦姝已经慌了神,只求给崔琪妧重重一击。
蒋贵妃低声道:“哎,此事并非本宫不愿帮忙,只是,崔琪妧就算有千般不好,到底是个一品诰命公主。皇上也不会因为一直流言蜚语而轻易的将崔琪妧许配了出去。更何况,老三那孩子对崔琪妧可还有几分真心。”
“若不是流言蜚语呢?”姚琦姝嘴角一撇,鲜红的唇似乎淬了毒一般,压低着声音沉沉问道。
两人相视一笑,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谋划二字。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在京城吃喝玩乐三日过后,终于等到了含元殿同庆国宴。
这次国宴本着为匈奴二王爷物色和亲公主的目的大肆布置。
可在京城权贵们眼中,这人选左不过那几人,便均牟足劲想让自己的女儿在国宴上大放异彩,博得几位皇子的注意。至于匈奴王爷,一个偏远小国,又是三殿下的手下败将,但凡是有头有脸的皇戚、权臣,均不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当然,怕也不一定有资本嫁过去。
是夜,未央宫中一派华彩,满朝权贵分坐左右,最上方便是未央宫中最尊贵的三人,皇上的右下首端坐着匈奴二王爷呼延卓乐,或者应该称呼他的真名,呼延卓乐的同胞弟弟,呼延卓金。左下首端坐着四位皇子。再下一层,右手侧为公主、嫔妃。再往下便是文武百官。
含元殿中一百零八盏大小宫灯高高悬挂,照耀着觥筹交错的酒席与柔美的舞娘。只是当坐者的心情却并不美好。
呼延卓金沉着脸不住的往自己的口中灌着烈酒,可即使如此,他的心情也不见丝毫好转。他也许不若自己的皇兄聪明过人,但长期宫廷的内斗生活也不会容许他是一个傻子。
在京城之中,皇兄的消息不曾断过,他也多多少少从信件和观察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琪妧嘴唇微弯,将呼延卓金与崔琪娢的神色均收入眼底。
大局已定,崔琪娢,败。
“二王爷请”皇上沉声取杯道。
呼延卓金眉角微扬,豪爽的举杯道:“多谢天朝皇帝,这几日在天朝收获颇丰,感谢天朝皇帝的盛情款待。”
“匈奴与天朝乃是邻邦,虽有些龃龉,但为百姓之心同,匈奴王派使臣求娶本朝公主,以结秦晋之好,朕甚是开怀。”皇上扬声道,低沉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均屏息以待,瞧着呼延卓金。
今日御花园之事,虽然遭到了封锁,可天下并无不透风的墙,更何况两人的身份…
原本热闹的大殿似被浇了一盆凉水,迅速的冷却下来。唯有舞乐之声回荡四周。
“本王多谢天朝皇帝厚爱。”呼延卓金含笑应道。
“只是不知王爷在京的日子里可曾遇到心爱之人。”皇后柔声问道,这样温柔的声音似乎包裹在棉花之中一般,带着暖人的温度。
呼延卓金低低一笑,带着苦涩的回到:“心爱之人,算是遇到了。”
“噢,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皇后笑盈盈的问道,目光有些闪烁的看向将头几乎埋入桌中的崔琪娢,眼光微动转而恢复平静。
蒋贵妃闻言随着皇后的目光看去,微微皱眉不觉暗骂一句蠢货,转头含笑看向呼延卓金。
呼延卓金微微叹气,摇头道:“只怕本王已配不上那般明媚如画,纯洁若莲的女子。”
配不上?难不成在这样的时候呼延卓乐想要给崔琪娢脸上贴金不成?还是说他所言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春节若莲?
崔琪娢婚前失节,已不复纯洁一词,虽在天朝风气开放,但在也算不得光彩之事。
蒋贵妃不解的看向呼延卓金,正好瞧见呼延卓金那不舍的眼神和纠结的苦楚。而这一道炙热的目光分明是朝向…
崔琪妧?
呵呵,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些个传言也不全是虚妄,至少有一点猜对了,这位二王爷看上了崔琪妧那个丫头。原本想着坏了崔琪妧的名声让她以陪嫁的身份嫁入匈奴,再动员一番将宇文瑄那个烦人的给推到匈奴去,现在看来只除掉了崔琪妧一个也不亏。
“王爷说的哪里话,王爷风神俊茂,武艺不凡,更在朝政之上颇有建树,能得王爷青睐之人定然是人中之凤,自有与寻常女子不同的胸襟,更何况,王爷又怎么会用配不上一词呢?王爷过谦了。”蒋贵妃抓紧机会,笑盈盈的说道。
呼延卓金闻言,眼中似乎亮了亮,抬眉期待的看向蒋贵妃道:“贵妃真如此认为?即使本王今日失据也…”
“王爷何来进退失据之说。”蒋贵妃含笑应道。
呼延卓金闻言似乎将心中的最后一丝顾忌也打消了一般,缓缓起身对着蒋贵妃便是一拜,扬声道:“听贵妃之言顷刻茅塞顿开,谢贵妃赐教,还请贵妃应允本王的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