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兄,万事开头难,以真心换真心才是长远之计,不是吗?”琪妧含笑应声道。
闻言六殿下的脸色却不见丝毫好转,对着暗卫挥了挥手,入内道:“长远之计?皇妹有读心的异能,皇兄便也不瞒皇妹,本宫自是愿意以真心相换,只是若此心如磐石之固,银山铁壁,有能如何呢?三哥以糖糊糊口,皇妹便应了。倒是本宫,孤家寡人在此看着尔等情比金坚的模样。”
“睿哥哥并非……”琪妧刚想反驳六殿下的话,便收了回来,低笑道:“他之蜜糖,彼之砒霜。”
“皇妹此话何意?”六殿下闻言一震迷糊,若是琪妧皇妹回答三哥真诚相待便罢了,怎么提了此句?谁之蜜糖?谁之砒霜?
琪妧含笑道:“无事,不知皇兄可审出了什么?”
“皇妹可是说那个知州府府医?”六殿下嘴角一扬,扬声问道。
琪妧点头道:“正是”
“皇妹有洞悉人心只能便且猜猜可好?”六殿下好奇心作祟,坏笑着问道。
琪妧无奈的笑道:“皇兄现目沉若水,皇妹看不出。”
“喔?还有这个道理?”六殿下疑惑的看着琪妧,只见琪妧神色如常,眼中隐约有几分可惜的模样。心中便觉此话不假。含笑道:“原本想着依靠皇妹查案断案,看来还有些先决的条件。”
“正是,请问六皇兄可愿透露一二?”琪妧眨着双眸含笑看着六殿下问道。
“皇妹可知这知州是何人?”六殿下笑嘻嘻的问道。
秦州知州?
因前世的种种缘故,自己接触政事也是在嫁于宇文轩之后,头一年还好些,到了后来自己这个皇子妃的权力全然被架空,更因崔琪娢嫁入皇宫,自己的恩宠日渐稀疏。渐渐远离政治的中心。成为一个带兵打仗冲锋陷阵的棋子,一个没有实权和宠爱的皇后。
自己重生以来,对京城的政事颇为上心,倒还了解一些,然而西北这边,却是全然的空白。
琪妧思忖着摇了摇头道:“不知,他的身份可有什么特殊?”
“说来也算特殊吧,这个秦州知州政绩并无出色之处,说功无几,说过也鲜少。更无背景,在西北混迹多年官运不畅。直到娶了卫国公府的远方侄女才有了起色,混到了知州的位置。而此次的大夫也是他亲自派的。”六殿下沉声说道,眼中的鄙夷却是清清楚楚。一个靠裙带关系走上来的官员,在六殿下的心中和吃软饭没有区别。若是他颇有实力,倒还另说,可惜只是无攻无过而已,实在寻常。
琪妧看着六殿下的神色低声道:“这大夫并非他授意为之?”
“正是。”六殿下点了点头,越来越喜欢这个聪慧的皇妹。这么快便能从自己的话语和反应中判断出敌对之人并非知府本人,可比某些木鱼脑袋聪明多了,六殿下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皇妹猜猜这大夫是受谁之意?”
“大夫应是受了府医的指派,而府医……莫不是知州夫人?”琪妧冷声问道。
六殿下伸出修长的食指摇了摇道:“非也非也。”
“那是?”琪妧双眉微蹙,疑惑的问道。
六殿下轻笑道:“皇妹再猜上一猜。”
“能影响到知州,并能参与到指派府医一事定然是知州顶亲近之人。而且应该在知州府上。”琪妧低声说道,在心中暗暗盘算,眼中寒意乍现,低声问道:“莫不是知州的妾侍”
“厉害厉害!”六殿下闻言不觉拍手称赞,这点若不是府医亲口招的,他怕也是想不到的。或者说怎么也不会考虑到这女子争宠还能到了谋害三殿下的地步。这事一旦查出,就算再推脱,不死也得脱层皮。一名知州的妾侍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这位妾侍很是得宠?”琪妧冷声问道。
“那老贼说秦州知府疼着呢。之前碍于知州夫人的身份还只是偷偷摸摸的,只有一名妾侍。后来遇见了这个二姨娘,彻底走了魂了。纳入府中,差点给了平妻。啧啧,本宫真是好奇是何等美色。”六殿下不无讽刺的说道。
“难不成六皇兄打算拜访一番?”琪妧撇了一眼六殿下道。
六殿下摆手道:“本宫本性高洁,对一些个庸脂俗粉,妖孽之人,并无兴趣。”
“噢?嗯,也是,我们那位自不适合庸脂俗粉一词。”琪妧坏笑着说道。
不想六殿下脸上并无赧色,点头道:“正是。”
面对脸皮如此之厚的六殿下,琪妧只能暗道服气,并为玄铁捏了把汗,以玄铁刚刚的模样,恐怕是心中有感却不敢迈出这一步,虽然天朝风气开化,也有不少这样的事,甚至有官员公然养着小倌。可毕竟是说不出口的事,也就只有六殿下说的如此骄傲。
“咳咳,不过我很好奇,这府医如何能听从一名妾侍的?救治皇子可是天大的荣耀,同时也有着天大的危险。为了一名妾侍将自己和徒弟的身家性命均搭在上面是否赌的有些大了?”琪妧正色问道。
“本宫也很是惊讶,细问才知,这位妾侍家族从商,在天朝与匈奴交接之地乃为大福之家,而府医则是妾侍的家奴。更换了身份进入知州府。”六殿下沉声说道。
琪妧看着六殿下开开合合的嘴唇,双眉不解,低声道:“只有这些?”
“府医只知道这些,而他故意让他徒弟来实为有意为之,那名替三哥诊治的徒弟是他的儿子,不过,可不是亲子。”六殿下笑嘻嘻的说道,似乎看到府医头戴绿帽,绿油油的模样。
琪妧一阵无语,转而道:“还是不对,就算是为了除掉大夫也大可不必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动手,这样的责任不是一条人命便能平息的。定然还有其他的问题。”
“本宫也觉得缺了什么,不过瞧着那孙子被吓的模样,估计做不得假,他恐怕也只知道这么多。而且从各方面的情况来看,府医对于蓄谋毒害皇子的罪名很是不懂。”六殿下想了想补充道。
“这到不足为奇。边疆地带这方面的认知确实匮乏。”琪妧低声道:“看来还要从这位妾侍身上着手。”
一名与睿哥哥毫不相干的妾侍,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