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时间不远了,行宫之中又呈现一片忙碌的模样,不变的富丽堂皇,变得是这几日均不曾来过的信鸽。琪妧的心底里一个不安的念头不断的冲出,再被自己强行压抑,琪妧甚至想去问问宇文睿,为何这几日不见了踪影,为何日日来的书信便断了音信,便是这般的穷山恶水,连信鸽都飞不来吗?
“小姐,东西收拾妥当了,明日一早可随太后的凤撵回京。”紫娟低声说道,看着琪妧暗自出神的模样微微皱眉。
“嗯,何人护卫左右?”琪妧低声问道。
“回小姐话,是京津卫守卫与御林军一同护卫。”紫娟轻声答道。
“嗯,我知晓了。”琪妧低声道,将手边的书拾起还未看的一行,皱眉问道:“若是我们回府了……”
“小姐?”
琪妧苦笑一下道:“无事,去忙吧。”
这些天都不见书信,怕是忙忘了,在行宫守着也不见可收到不是。
回京当日依旧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人马,只是这繁华深处,热闹之地缺了那人的身影,少了那人的关怀。琪妧不觉嗤笑,自己胜负血债,却在这里感慨伤悲,倒是可笑的紧。只是她不知,她心中的担心和隐忧竟然在不久后变成了现实。
回京的日子过得还算顺畅,不知是不是因为五殿下对崔琪娢的看重,二房一众人均是傲气的不行,一派拿鼻孔看人的模样,三房自是看不过,姚老太太瞧着二媳妇这副作态心中也是不爽,整日里老太太、二房、三房可劲的撕。倒是换的琪妧一身轻松,偶尔扇扇风、点点火,看戏般的痛快。
一日老夫人又与二夫人关于账房的事杠上了,琪妧正乐滋滋的听着瑛莲绘声绘色的报告,不想见白蕊满头大汗的跑入闺阁之中,神色复杂的看着琪妧道:“小姐……”
“怎么了?莫不是老夫人气不过和二夫人打起来了?”红玉笑盈盈的问道。
白蕊神色凝重,摇了摇头道:“小姐……西北那边传来消息,三殿下在秦州遭到流民的追击重伤昏迷……感染疫病。”
“咔”
琪妧手中的官窑茶盏应声而碎,重伤、疫病,这两个词若刀锋一般想琪妧劈来。滚烫的茶水将琪妧的手烫的通红。可琪妧似乎全无直觉一般,蒙的起身道:“什么?何时的事?”
“秦州纵马终日不歇估计需要三四日的时间。”白蕊紧张快速盘算看着琪妧回道。
“三四日?”琪妧喃喃自语道:“难怪这段时间没有他的书信,恐怕五六日前就已经出事了,他……不对,这不可能,睿哥哥身经百战,带领的又是精锐,怎么可能被流民所伤。”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紫娟皱眉问道。
“白蕊,现有多少人知晓此事?”琪妧努力的平复心情低声问道,可语速已经不复平时的轻柔缓慢。
白蕊思忖着说道:“应已有不少人知晓,送信的官兵一路飞奔入的未央宫。消息应该已经散播出去了。”
“不对,若是这样的事情,官兵不应该如此张扬,现在的作态……难道睿哥哥是放出的烟雾弹?”琪妧皱眉说道,心中全是疑惑。一时间不知是该入宫,还是该坐等。“元楠那边可能查清?”
“这……”白蕊为难的看着琪妧,不知该怎么说出大祭司不喜神女与三殿下过多接触。
琪妧看着白蕊的神态,便也不为难,低声道:“备马”
“小姐要去哪?”紫娟紧张的问道。
“怡兴殿”琪妧匆匆回道,回到内室迅速的将繁复的衣衫换做利落的银白骑马服。考虑到几人中仅有白蕊会武,便简单嘱咐了两句,带着白蕊往侧门而去。侧门的管事本是不予,琪妧也不废话,一顿鞭子抽着立刻老实了。乖乖的将马拉来开了府门。
“呸,贱蹄子,还敢抽老子!”管事看着琪妧的身影恶狠狠的说道,话音刚落,膝盖处一痛,身子不受控制重重跪于地上。
“头儿,你没事吧?”小厮匆匆上前扶到。
“起开起开,这是邪门了,这个……三小姐,原本可是面团般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现在怎么这么凶悍?”管事皱眉嘟囔道。
“头儿,你是不知道,这三小姐回来后像变了个人一样,连老夫人都敢对着干,听闻说有二奶奶撑腰呢。”小厮扬声道。
“滚滚滚,这事老子能不知道吗?是你消息灵还是老子灵?”管事大声吼道。
“自然是头儿,是头儿。”小厮讨好道。
“滚滚滚,刷你的马去。”管事踢了小厮一脚训斥道,抬手将门阖上,嘟囔道:“见了鬼了。”
屋檐上的黑衣人也是沉着脸,恨不得再给管家一个石子。
“你看主子的事……”
“这事透着股诡异的样子。只是我们现在也碰不到西北那边。”
“嗯,我跟着公主看看六殿下那边怎么个说法,你在此处守着,我担心镇国公府这边会对公主不利。”
“为何?”
“瞧架势,二房算是和宇文轩搭上了关系,难保二房三房那几个不来找公主的麻烦。”
“放心,我现在便去盯着,若他们来,就给他们找点事做。”
“嗯,小心”
两人商量妥当,一人跟在琪妧、白蕊身后,一人在镇国公府盯梢。不过,他们倒是想错了。镇国公府的其他主人们正开心着呢,还真不想来找琪妧的麻烦。
“父亲”
“嗯,宗儿来了,坐吧。”崔林昊满脸喜意扬声说道。
“多谢父亲,恭喜父亲”崔曦宗也是难得的笑容满面:“现京城之中已经传来宇文睿身负重伤,又染了疫病恐怕命不久矣。”
“此事尚且没有定论说命不久矣倒是为之过早。”崔林昊故作沉稳的回到。
崔曦宗轻笑道:“既然不除去心头大患,至少也能让他沉寂两年,而五殿下则……”
“只是可惜了……”崔林昊略带惋惜的说道。
“可惜?父亲可惜什么?”崔曦宗不解的问道。
“若是宇文睿这么快便死了,那我府里的辅佐之功从何体现,勤王之力从何可见呢?”
“父亲,若此事顺利,届时父亲是国丈,我即为五殿下挚友,又为国舅,我镇国公府何需愁乎?”崔曦宗大笑着说道。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