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盛尴尬一笑,这边的刘研却道“臭老头,你闭嘴。”
“出门在外,易个容,好行走。”公孙盛解释道。
古夫‘哦’一声,一手支在地上,一手抓着公孙盛的肩,站起来,就在那一刻,瞅着机会,伸手就往公孙盛脸上探去,想要撕下公孙盛脸上的人皮面具,公孙盛讯速朝后一退,古夫扑了个空,没防住跌倒地上。
一声闷响之后,刘研抱着肚子笑了脸都已变形。
公孙盛道“前辈,你这是干嘛,为何行此大礼?”一脸疑惑表情,眼中慢慢的都是不解。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倒是出卖了他。
趴在地上的古夫,索性就趴在地上不准备起来,刘研看着实在丢人,过去将古夫揪起来,在他耳边道“丢人啊!”
“小子,老夫不过是想看看你是否如死丫头说的一般美貌而已,作何如此对老夫,老夫岁数大了,能让你这年轻人折腾吗?尊老懂不懂,尊老。”古夫说的那叫个委屈。一旁刘研那叫个嫌弃。
几个人说了很多,古夫与刘研对公孙盛倒是友好,想公孙盛问的几乎都会如实告知。吃过返回刘研就得回底下,走之前朝着公孙盛看了几眼,眼中多是说不清的意味。
等刘研下去后,古夫一把将公孙盛拉过来,悄悄道“你武功被称为绝唱,那你定然很强喽。”古夫又道“你既然可以来到这儿,那就一定有出去的方法。”
“不错。”
“嗯,小子你很有前途。”古夫道。
公孙盛道“我知道。”
古夫又道“小子,介不介意多带一人出去?”
公孙盛道“介意。”
古夫又道“你带我出去,我将毕生所学全教给你。”
“前辈,我对傀儡术不感兴趣,多谢你的厚爱,我真无福消受。”公孙盛站起来整理一番褶了的衣服。
古夫拉着公孙盛的手臂道“少年,我很看好你,将来你必定名扬千古。”
“前辈,我不带你。”公孙盛扭头道,接着轻易挣脱古夫的手。
“老夫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待了八年,八年呐,丝丝阳光都未曾见到,老夫,老夫心中苦啊!”古夫转身背对着公孙盛道“老夫只想只生命的最后,去感受一丝阳光,一丝暖意而已?”
公孙盛没理他,因为从他们相处这些时间看来,古夫最擅长卖惨了,公孙盛想着‘不知他以前是否如此。’而且如果将古夫带出去,是有很大的风险,要是古夫在外面施展傀儡术,那么到时候就避免不了死亡。
古夫其实也是明白公孙盛的想法,如果他的公孙盛他也会如此。不过他现在却没有想太多,这八年在这儿想的已经够多了,再想下去着实没意思,人生本就很短,当你一点到这一点儿时,或许已经晚了。
有些人用一生去追寻一件事,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一直追寻的就在身边,只是少了双注意身边的眼睛。
有些人因太过固执,原来所有的幸福,美好围绕身边时,却疑心太重,最终亲手葬送所拥有的。
而这古夫实实在在经历过,他能庆幸的是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这些,而所遗憾的是,有些东西再也没有了。
最后公孙盛还是将古夫带出来。古夫给公孙盛一种强烈的冲击感,而不知原因为何,公孙盛选择相信古夫不会作乱。
古夫也没有辜负公孙盛的信任,出来后,两人分开。
古夫站在一座山下,对着面前墓碑看的入神,这里葬着他此生挚爱,和他唯一一个当做弟弟的人。
这个弟弟就是前任武林盟主洛昇双。
微风稍动,古夫后面出现一人,此人正是温历。
“谢谢你。”古夫道。
“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谢字,古兄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温历语中含着悲伤。
古夫笑道“生死由命,我能够出来就已很高兴了。”
“但是,他”温历停顿一下,最后还是说出“洛盟主全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不把你送到司练殿去,那么那些人就会要了你的命,他是为了你啊。”
古夫凝视着墓碑,很久才道“那时我将他认成弟弟,所以我便一辈子认他为弟弟,我又怎会还亲人呢?”
“他为我做的,我自是知道,可是,这条路我是否愿意走,他却从未问过。我们人总是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去保护想保护的人,却未曾想过他想保护的人,愿不愿意以他的方式去生活。”
古夫的声音很淡,淡的可以被风亲亲一吹,没了音讯。
古夫坐在一土丘边上道“丫头,这辈子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一道阳光刺破黑暗,渐渐东边一片微红,古夫朝着洛昇双的墓碑道“贤弟,下辈子换我保护你,用你想要的方式。”
阳光终于把无尽的黑暗驱散,暖暖的阳光披落在山林荒丘,房檐道路。土丘旁的人靠着土丘安然睡去,如此温暖的阳光终于还是感受到了。
温历看着那个闭上眼的人,依照他的意愿将其火化,葬在墓碑与土丘之间。从此世间彻底没了古夫此人。
公孙盛回到聚贤楼时,刚好日出。周沫沫趴在床上睡的正香,房内浓郁酒味,令公孙盛忍不住摇头,他家沫沫又去喝酒了。他走过去将窗子打开,清凉的微风袭来,房内温度瞬间下了几个度。
周沫沫感到一冷,往窗内挪挪,因为没有盖被子,所以冷了她只好缩成一团。公孙盛又把窗子关上,然后过来将周沫沫从抱起,把头放在枕头上,再将周沫沫的鞋子脱了,才拉着被子给周沫沫盖上。
刚刚盖上的被子里并没有温度,周沫沫只好重新将自己缩成一团。公孙盛便也脱了鞋,钻进被子里将周沫沫搂进怀里,周沫沫寻着温暖处,往进靠了靠,方才安心睡去。
这一夜公孙盛也没有睡好,现在搂着安睡的周沫沫,顿觉睡意来袭,索性也就睡去。
这一觉睡的很踏实,睡起来也很迟。
周沫沫先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孙盛怀中,相比于外面微冷温度,公孙盛怀中更舒服,于是周沫沫躺在公孙盛怀里不愿动。
心里道“反正是我夫君,这样很正常。”
快要吃午饭时,周沫沫实在饿得不行,可就是不愿起来,硬是忍着饿装睡。
“咕噜,咕噜咕噜噜”
周沫沫捂着肚子,心里说“肚子啊,肚子你别叫了,我也饿啊”。自然肚子与她本一体,再次响起“咕噜,咕噜”声时,周沫沫几乎想把自己的肚子给压得扁扁的,让它彻底不叫。
只是周沫沫真的不想起床,倒是公孙盛被周沫沫肚子的‘咕噜,咕噜’声给吵醒。他能感受到在他怀中之人不安分的动弹,在听着这饥饿声,公孙盛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沫沫,去吃饭吧!”公孙盛轻柔道。周沫沫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听不见。公孙盛又道“喝了那么多酒,胃不难受啊!还打算赖床,不去吃点儿东西。”周沫沫依旧打算不理睬。
然而她那争气的肚子此时又开始作祟“咕噜噜,咕咕噜噜噜”周沫沫只好真开眼,糯糯道“我不想起床。”
“啊!”公孙盛故意道“你不起床怎么去吃饭啊?”脸上全是坏笑。
周沫沫顿然冒火“别人的夫君会去端饭过来,再看看你。”公孙盛一笑道“我怎么了,吃饭的自己去,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周沫沫猛然起来,拿起枕头朝着公孙盛砸去,嘴里道“没良心,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不懂温情的人,这是做什么孽了。”周沫沫便砸这公孙盛,边心里外加语气中委屈道。
公孙盛任由周沫沫砸着,一会儿后,拉着周沫沫的手,被周沫沫狠狠甩开。公孙盛道“娘子不想起床就不起,为夫替娘子去端饭,为夫要做一个动温情的人。”说着便起身下床,周沫沫脸上这才有了满意之色。
公孙盛一走周沫沫便又睡下,被子里面还有余温,她另一个枕头抱在怀中,脸靠在这个枕头上等着公孙盛端饭来。
公孙盛端着两碗米饭,一盘青菜,一盘笋肉,外加一小锅汤。放到桌子后叫道“沫沫,下来吃饭了。”周沫沫眨巴眼睛,又在被子里呆了会,这才起床。
“公孙盛,饭不够,你再去端些。”周沫沫嚼着肉,筷子再次放到青菜盘中。公孙盛便把她盛汤道“叫夫君。”
周沫沫甜甜说道“人家还小,不想让别人知道已婚,要不然都没有人追求人家。”公孙盛猛然瞪着周沫沫。
满眼的气愤,手里端的汤重重落在桌子上,周沫沫瞧着他的样子觉着十分好笑,随即又道“但是呢,夫君你定然不是小气之人,所以人家不叫夫君你,也是没问题的对不?”周沫沫冲着公孙盛傻笑着。
这两声‘夫君’叫的公孙盛舒心多了,刚才被他发气重落在桌子上的碗,这会儿又被重新拿起,放到周沫沫手边道“喝点汤,暖暖胃。”周沫沫暗暗笑笑,眯着眼听话的了着公孙盛盛的汤。
吃饱后,周沫沫又溜到床上,公孙盛将桌子收拾干净,把碗筷端给外面的小二,重新进了屋。本来像端饭,收拾碗筷这事都是小二干的,只不过公孙盛想亲自动手,为了周沫沫亲自动手,像寻常夫妻一样。
坐在床上一会儿,周沫沫双眼皮就在打架,公孙盛笑道“又想睡了,沫沫你是属猪的吗?”周沫沫瞪了他一眼道“昨天喝的有点儿多,头疼。”
“活该,平时让你少喝点儿就是不听,头疼就对了。”公孙盛语气不好,看着周沫沫那双快要合上的眼睛,语气又低了下来“想睡就睡一会儿。”他拉开被子,将枕头放好,周沫沫‘嗯’了声就睡下。
不会儿就睡着了。
公孙盛支着头凝视着周沫沫,眼角嘴角的笑意绚然开来。“睡着还是挺乖的吗?”他心想道。
‘咯吱’门被打开,周汕人还进来,声音倒是传进来“沫沫,今天武林众门派要在仙玉山举行盟会,而且武林盟主也会到场,走走咱们去看——”这时周汕刚好进来,也看到睡在床上的两人,后面那个看字拉的长声音却也低小。
周汕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思索着要不要出去。公孙盛却坐起来,动作极为小心,给周沫沫把被子盖好后说“六哥,沫沫刚睡下,这仙玉山就不去了。”
“哦,行,那,休息吧。”周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身出去,顺带着将门关上。出去之后,周汕有觉着自己没必要感到不好意思啊,这事本就很正常吗?又觉着自己不大气,看看关着的门,心里怪怪的,对刚才的行为深深感到别扭。
可他一向认为自己是大气的人,更何况让她亲爱的妹妹跟公孙盛在一起,心里真的不放心,现在再进去吧,也说不过去,只能在心里警告公孙盛不要干什么事,要不然他不会放过公孙盛,当然他完全忘了,他亲爱的妹妹现在也是公孙盛的娘子。
公孙盛是知道周沫沫对这些事感兴趣,他们在上允的时周沫沫没少在他耳边提说,如果刚才周汕没有提到武林盟主的话,他肯定会叫醒周沫沫。但是周汕就是提到了,这武林盟主是司徒辰,而司徒辰还是他强劲的情敌,他又怎给他们制造机会。
周汕回到房中,面色凝重地坐下,仿佛干了什么错事一般。温倩看到心里一紧,担心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周汕看着温倩欲言又止,摆摆手没有说话。
他如此温倩更为担心,急忙道“你倒是说话,究竟怎么了?”周汕一偏头,眉头一蹙,半晌道“你说公孙盛会不会对沫沫做什么啊?”
他这问的温倩一头雾水,她不解道“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就是”周汕想了想才道“我刚去找沫沫的时候,发现沫沫与公孙盛睡在一张床上。”他说的极为担忧。
温倩一听这话,以及周汕语中脸上的担忧,不觉好笑道“你傻啊!他们是夫妻不睡一张床,难不成还分床睡啊!再说房中就一张床,你让他们怎么弄。是让沫沫不睡床,还是让公孙盛不睡床。”
温倩只是想说周沫沫与公孙盛的行为很正常,可周汕听的却不是这意思,他立刻道“当然是公孙盛不睡床了。”温倩深深给了他白眼,让他自己去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