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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虚无

一切在百无聊赖之中度过,车外正遭受核的侵害,而这列车恍若一个bug,这里的一切都完好无损,感受不到外面一丁点儿的痛苦。

我很庆幸,我可以和我最爱的人在危机中活命——真的,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欣慰。

也行我有可依偎的东西,这让我的身心无比的平静,而车内其它的人似乎愈来愈失常,我本以为我可以就这样,在混乱中牵着她的手,等待一切消散,救援降临,我挽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出这列车,一起呼吸车外的空气,一同归家。

后来,一切都不如人意。

“我终于找到打开的方法了!”远处,那位英国男子雀跃着,激动万分。

行驶后,不知会经历什么,驶向何方。

车的内壁忽然显示了列车启动的时间,一切是那么的短暂。

10s。

当第一个数字出来时,大部分人已经明白车即将开动。

9s,8s,7s。

一些人望着这倒计时,停下了一切,呼吸也越来越紧促,惊讶,不敢相信是这时的主旋律。

6s,5s。

一些人似返璞归真一般,在瞬间突然爆发,有些像远古恐龙打斗的场面,骚乱忽然开始,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3s,2s……车内骚乱达到了高潮,有些人带好面罩疯狂的撞击车门,大门的坚硬程度让他们大为失望。

我也慌了,我紧攥着她的手,“初光,不要怕。”她听到我的声音似获得了极大的力量,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的视角只在她,对于周遭原本就混乱的人群我全然不知。

1!

伴随着最后一个数字,随后不知过了几秒,我飘飘然,我想写下,我想描绘,可我表达不出任何东西,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我,我最终还是放弃去描述它,但在我所能记忆的范围内,我可以执笔一写。

有人说神灵是人铸造最伟大的东西,在任何情况之下,拥有它仿佛拥有无限的力量,显然是在精神方面的。

列车行驶的几秒,所有的人对于一切似乎有新的认识,在安静中,不,是在虚无中对自己进行洗礼。

虚无是种罪恶,可虚无就是虚无,不包括罪恶。存在是虚无的对立面,存在是种罪恶。我深感其罪,是的,我有罪恶。

所有人或有或无的在回忆,在思考,在反思。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场景,一切的物体静止不动,先前滚动的荧屏停在了0的位置,所有的人矗立着,像人形的模特,其双手的姿势似乎在忏悔,在寻求救赎。

我的心中忽的想起了曾经,忆起了往事:

我有罪

我有大罪

我想要忏悔

我曾把偏见当原则

我把无知当天真

我把愚蠢当勇敢

我把软弱当远见

我把残忍当理性

我把莽撞当感性

我因为习惯了黑暗而为黑暗辩护

我曾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

我嘲讽那些比我更有热度的人

我在本可以进取时却故作谦卑

我在得知真相后却畏首畏尾

忽的,我转身,我看到初光最后的脸,是静止,是暂停,是一副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永世难忘。

一切达到“超脱的状态”,列车不知驶向何方,好像是一道狭窄的光,没人可以在脑中产生画面,一切只是光,填满了整个大脑,没人可以窥见,甚至即使接触也无感,也无觉。

当一切有了感知,一切尚且可以“存在”了。

后来我去追忆,我发觉我像上帝视角般,或有或无的去观察那个我,我既有他的感知,却可以在远处偷偷的窥见他,有时对于那个我甚是陌生,而在触摸时却有感到那是真真切切的我,就像两个灵魂居住在同一个躯壳,有时重叠有时分离,复杂而又奇异。

我将以第三视角记录一切。

秦争醒来,对于列车所经历的似乎回想不得,原本的衣着沾了一些杂草。四下望去,天是一抹艳丽的橘红色,太阳正西下,夕鸟正归家,不见人烟,甚至可以寻迹的踪影也无可得知。“这是草原?还是山林?”秦争不由得想着,只是觉得很广阔,有高处也有低处。四处望去,倒也见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颇有些桃花源的意境了。或许正因身在此地,便不可全观,自然识不得此地真景。秦争拍了拍全身,弹了弹身上沾染的杂草。“我要去往哪里,那些人呢?对了,初光……”

夕阳西去势头愈来愈快,他心想着,不行,我得移动脚步,倒也看看这是何地。或许是对自然的陶醉,这人诞生之际就踏足过的土地,大自然无时无刻不在激发着人类成长,高山,流水,落英,无数的意境化作内心的美好,是的,人类本可以就此作罢,获从自然,爱之自然,敬之自然。

物极必反,极的是美好,反的是罪恶,更是罪孽。

秦争望见前方有一溪流,便狂奔了去,突然脚下的一阵刺痛让他重摔在地上。“怎么会这样,我是在做梦吗?。”秦争摸了摸摔的部位,“啊!疼。”一切的真实让他确定这不是梦。

秦争微微站起,瞬间一股凄凉布满心间。“唉,若初光在该多好,至少有人搀扶,有人问暖。”

悲伤的心更能探知凄凉的景,微风之中的一股寒意让秦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徐徐走到了溪边,溪流清澈而又清凉,喝上两口让人心旷神怡,捧起水直往脸上扑,瞬间疲惫全无,神清气爽。

全身感到一股松软,躺在草地上让人惬意万分。

天也渐渐暗淡了下去,让他惊喜而又感动的是一群萤火虫群正慢慢的飞向溪边,慢慢的聚集,形成一盏动态的明灯,一会高,一会低的。

他蹲坐在草地上,静静的一个人注视着,这动态的明灯在溪水的倒影下更加让人震撼。观望一阵便躺在溪边的柔草,一手枕着头,一手高高的没有目的举着。

目下的萤火虫群给他以光,给他以热。往天空望去,秦争有些悲凉,又有些感慨:“哇,好多的星星,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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