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笑了笑,“辛苦你了,这是厨房才刚端来的芙蓉饼,趁热吃吧。”
第二日一大早,桃红跪到如情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姑娘,大夫人瞧中了奴婢,说要让奴婢过去服侍。姑娘,奴婢舍不得您呀。”
沉香玉琴气得柳眉倒竖,玉琴冷笑一声:“大夫人那还缺人不成?旁的不要,偏要你过去?呵,妹妹好厉害的本事。”
桃红心虚地低头,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大夫人偏偏就瞧中了我。”
沉香冷笑,“你可知,大夫人为何会把你留下?”
桃红抬头,故作茫然的脸上却是无法遮掩的喜庆,“……这个,我也不知,姑娘……奴婢不是有意要背叛您的,实则是……”
如情抬手,制止了她的辩解:“我大嫂子为人精明,身边使唤的人无不是精挑细选的。既然能让大嫂子瞧中你,那证明你是个有本事的。你的箱笼都已收拾妥当,玉琴,你和侍书一道领着她把行软带走吧。”
玉琴领,不屑地道:“桃红妹妹,走吧,你的箱笼昨晚姑娘就叫咱们给收拾妥当了。”
桃红呆呆地望着如情,如情却不再看她,只是一边喝着厨房才打磨出来的新鲜豆浆慢慢地喝着,待喝得差不多后,这才道:“去吧,凭你的本事,相信定能在大嫂子那过得比这更好。”
跟了如情好几年,桃红还是略了解如情的,如情越是平静,她心里越是不安,但已到如此地步,纵然反悔也无益,更何况,离了如情去倚松院,可是她梦寐以求的,现下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不捡白不捡。
待桃红离去后,沉香这才忿忿地道:“姑娘,您也太好性儿了,居然由着这蹄子这般猖狂。”
如情把剩下的豆浆喝得精光,拿了帕子擦拭唇边,这才慢悠悠地道:“由她吧,留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奴才,与我也无益。既然她那么爱钻营,我就成全她吧,以免到时候落得个埋怨。”她知道,自从她婚事一次又一次告吹后,或许大家都在猜测,就算将来她找着了婆家,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与其跟着她受罪,还不如早早打算。
沉香玲珑玉琴早已表示要跟随她,永不离弃,蓝茵、侍书虽然没有明着表示什么,但做事还算勤快,或许现下已生出些许小心思,但至少还算本份。不管她日后是僚倒是富贵,此二人是留是遣她都会好生拂照的,至于剩下的绿柳……
如情侧目,“绿柳呢?”这丫头与桃红一向走得近。如今桃红已另攀高枝,估计这丫头也留不住了吧。
沉香沉默了下,心中一个咯噔,不敢直视如情的双眼。她这个大丫头,当的确实失败。
玉琴见状连忙道:“回姑娘,昨儿个二姑奶奶和二姑爷回来过,姑娘您那时候在午睡,沉香姐姐便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二姑奶奶也没能进入姑娘的屋子,被沉香姐姐领到对面的偏厅,是绿柳接待的。”
如情讶然,“二姐姐回来了?她回来做什么?”自从上上回与她干了一架又被方敬澜骂了一通后,非一般节庆,如善是不会再回娘家的。
玉琴望了沉香一眼,欲言又止的,沉香瞪她一眼,道:“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姑太奶奶家的长房诞了嫡孙,二姑奶奶和豫郡王妃一并去了赵家贺喜,回来的时候,特意绕道来看望姑娘。”
待如情总算把姑太奶奶的长房嫡孙搞清楚是何方人物后,这才不可思议地道:“刻意绕道来看我?”姑姑方敬宣嫁入赵家二房,赵家大房长子嫡孙降世,豫郡王妃是赵家的女儿,这兄长有了嫡孙子,当然得前去庆贺,如善是她的媳妇,理应一道前去。但,从赵家到豫郡王府可有很长一段路呢,居然还绕道回方家一躺看望自己,以如善的脾性,什么时候转性了?
沉香不屑道:“二姑奶奶哪会安好心。不过是道听徒说闻得江家世子的妾室也生了个庶子,白白胖胖的可讨喜呢,那永宁伯江夫人还带着去喝赵家的喜酒呢。”
如情愣了好一会儿神,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几乎与外界脱节了,江允然居然纳了妾?还生了庶子,还真厉害呢,“娶了开安郡县居然还敢纳妾,江家世子果真厉害。”
沉香不以为然,“那开安郡县也是个没福气的,当初生孩子的时候,险些要了命,也落下病根,是不能再生养了;所以江家那只母大虫这才抬举了娘家侄女到江世子房里,这才短短一年,就生了个庶子。那母大虫如今可喜欢了,还带着庶子四处显摆得瑟。姑娘您当初被这对母子欺负,二姑奶奶偏还故意把这消息带给您,本就是不安好心。”虽然先前她也不知如善的目的,但也知道肯定不安好心,所以死活不让她进屋去见自家姑娘。
如情苦笑,“二姐姐原是想看我的笑话来着。”当初江允然故意毁她名节,原本承诺了给正妻名份,偏江夫人却瞧不上她的出身,只肯以妾礼相待。如今,历经风波,她仍是小姑独处,婆家也还无着落,高不成低不就的,还混得灰头土脸,而人家却领着庶出孙子四处显摆,还显摆到方敬宣那儿去,其目的不言而明。
忽然间,如情只觉心灰意冷,穿越女居然混到如今这种地步,确实太丢脸了。可是,在古代生存了十多年,早已被世俗礼教同化得差不多了,想要她奋起反抗,也是不现实的,除了被动接受现实外,也无别的出路。
沉香见如情心情落寞,心下也一阵黯然,又把江允然母子及向家母子给咬牙切齿骂了上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