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内殿,我连喝了一杯茶,长舒一口气说道:“还行,没露馅吧!”站在旁边的云竹笑了笑说道:“还是差点,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我听了轻拍了拍自己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本宫真担心会露怯呢。”说着小海走了进来说道:“娘娘,二小姐到了。”“快请快请!”
说话间,晴芸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微微行李之后说道:“马上就要端阳了,我是来跟长姐借糯米的。”我听了忙道:“哎呦,我都忘了这事了。走吧,我们去小厨房。”说着,我换了身衣服便同晴芸一起往小厨房去做粽子去了。
来到小厨房,云竹她们早就准备好了一系列的原料,泡好糯米之后,我和晴芸开始打量馅的选择,蜜枣和肉馅是最基础的选择,但我们偏偏不想再做,研究许久之后,便将蜜枣和肉馅的粽子交给雨蝶她们去做了,我们则着前往御花园去采撷花瓣,准备试着做上一些鲜花粽子。
五月五,正是百花争艳的好时节,御花园里的花,每一朵都硕大无比,香气扑鼻,我们左挑右选着最好的花瓣。从远处经过的翊宇望过来见到我们说道:“苏全,是晴芸进宫了吗?”苏全回道:“是,贵妃娘娘明天就是端阳节了,特意请晴芸进宫一同做粽子。”翊宇听了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做粽子怎么都做到御花园来了。”苏全笑道:“大概,娘娘和二小姐又在尝试什么新的品种吧。”翊宇听了没有在说什么,转身便往凌云殿去了。
回到凌云殿,翊宇先后接见了一众大臣之后,闲暇下来之后坐在书桌前,提笔突然想到刚刚在御花园见到我的情景,不由得写道:“斗艳花弄影,稍逊佳人眸。”随即会心一笑。这时苏全走了进来问道:“皇上,该用晚膳了,您是在凌云殿还是去哪位娘娘那?”翊宇想了一下,又问晴芸是否已经离宫。听闻晴芸还在凰舞宫之后才说道:“去浅陌殿吧!”说着,便往浅陌殿去了。
我和晴芸采完花瓣之后便回到小厨房,将花瓣一片一片的洗干净,一部分由雨蝶和云竹调制成鲜花汁,一部分则由我和晴芸包到粽子里去。将包好的粽子放在蒸笼里蒸熟之后,半剥开粽叶,放在一个纯色的瓷盘上,用花瓣装饰四周,然后浇上已经调好的鲜花糖汁。晴芸将做好的鲜花粽子端到我面前,我用筷子夹起一口尝了一下连连点头说道:“粽叶的清新、花瓣的清香混在一起,这个味道刚刚好,只是这个鲜花糖汁有点太甜了。”说着晴芸也尝了一下之后说道:“嗯,糖可以在稍微少一点,就完美了”说着,我起身拿起一朵芍药花放到盘子上说道:“与其撒上花瓣,不如直接摆上花去。”
看了看时辰我说道:“好了,明日端阳,你们就按照这个方法做吧。哦,对了,雄黄酒准备好了吗?”云竹听了说道:“已经准备了,只是宫里的雄黄所剩不多,故而没有准备太多。”晴芸说道:“这好办,宫外的药铺每逢端阳都会准备大量的雄黄,我去宫外买些回来就是了。”我忙道:“一定要买整块的,那些已经研磨成粉的往往掺杂了很多别的东西。”
雄鸡一唱,天下尽白。苏全一早便来凰舞宫告诉我,御湖里已经遍布龙舟。我梳洗一番之后便往御湖去了,等我到的时候,湖边已经乌泱泱的站满了人,宫里很多人都来看这赛龙舟的盛事,翊宇派小阳到岸边接我往龙舟上去了。
来到龙舟上,却发现龙舟上唯有翊宇一人,我走前行礼之后说道:“这里还真是安静,和岸上的喧闹还真是对比鲜明啊!”翊宇拉着我走到甲板上说道:“一会赛完龙舟这里人就该多了,毕竟这里是终点嘛!快开始了!”说着我和他站在甲板上,看着一众龙舟朝我们划来,在这御湖之上,争先竞速……
午宴开始了,御膳房的御厨们奉上了一桌桌美味佳肴,一盘接一盘的美食被端到了我的面前,御膳房的佳肴都端完之后,宴会正式开始,大家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庆祝着翊国恢复和平之后的第一个节日。一个所谓的晚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热闹到了傍晚。夕阳染红了西边的浮云,醉美的晚霞预示着一天即将落幕,也宣告着美妙的另一天又即将拉开帷幕。
我起身离开座位,绕过众人来到甲板上,欣赏美丽的余霞。龙舟里的寒暄之音,持续到酉时才结束,离开龙舟,回到凰舞宫的我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的秋千上,面前摆着鲜花粽子、雄黄酒和其他的一些小吃食。翊宇送走宴上的宾客之后回到凌云殿换了身衣服,便往凰舞宫来了。
走到院中,见我正在坐在秋千上赏月,走过来说道:“这宫里,就你最悠闲。”我起身行礼之后说道:“今晚的月色颇为动人啊!”说着,小海已经为翊宇搬来了凳子。坐下之后我说道:“皇上来尝尝这鲜花粽子如何?”翊宇见了说道:“这个就是你们昨天在御花园采摘的花瓣做的吗?”我听了笑道:“是啊,皇上怎知我们去采花瓣了,那个时候皇上不是应该在凌云殿吗?”翊宇回道:“朕去了趟秦枫殿,回来正好看到你在和晴芸采撷花瓣。”说着,尝了一下粽子说道:“嗯,不错。这个要比那些蜜枣、猪肉的清新多了。做个粽子,都和你一样清香美艳。”我听了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翊宇伸手倒了两杯雄黄酒,随后递给我一杯。我接过酒说道:“听说这酒能让妖物现行,也不知是真是假。”翊宇笑道:“朕到不关心这个,朕关心的是这就会不会让仙女现出真容。”“会吗?”翊宇忙说道:“你喝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我听了一笑,举杯饮尽。翊宇拉着我走到他旁边,只待我坐在了他的腿上之后才说道:“时间若能在此刻停止,就好了。”我靠在他的肩上说道:“不知未来,但求当下。”
翊宇听着我说着,笑而不语,只待我说完才说道:“数年如一日,你还是这样的心性。岁月蹉跎,你却能一如既往的保留真性情。着实让朕心生羡慕啊!”我笑道:“岁月如梭,哪有人是不变的,不过是多少罢了。有皇上的庇护,很多事无需臣妾自己面对,心性自然变得少些。说来,要多谢皇上呢。”翊宇听了笑道:“这一生,朕负了很多人,也但求不会负了你!”我笑了笑靠在他的肩上不再说话,他轻轻抱着我起身朝内殿走去……
端阳节过去了,生活再度归于平静,对于我而言宫里的生活千篇一律。再恩爱的夫妻也不是每日都能说出情话,我和翊宇也是一样,他忙着朝廷上的事,我忙着几个孩子。翊峰回到西疆和晗依一起照顾着西疆王,看着西疆的几个王子为了王位而争夺头破血流,翊峰不由得感慨、庆幸当初他没有朝着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走去。楼峰很忙,反倒是天翼闲到发霉,他和清河一同丢下了所有的事务,离开弈城,前往翊国各地寻找逸云的下落,当然,也是为了游山玩水。
端阳之后,便是七夕,葡萄美酒、月光如水。我和翊宇一同坐在凰舞宫的葡萄架下期待能够听到银河上的牛郎织女的夜半私语,可听来听去,却是万籁俱静,连平时鸣叫的喜鹊之音都不见了,我猜想它们应该是去成人之美了。
翊宇终于打破了沉寂,说道:“最近北疆往送来了国书,说是要在下个月来弈城朝拜。”我听了笑道:“北疆一向都不甘臣服,如今却要来弈城朝拜,真是奇事啊。”翊宇听了哼了一声说道:“也不知是真是来朝拜的,还是别有心思。不管怎样,朕已经召了天翼回来。”我听了说道:“听说西疆王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翊郎不妨把九弟也叫回来吧。”翊宇听了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朕明天就让苏全去通知。”我听了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吟诵道:“岁岁年年月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翊宇听了笑道:“今夜月已非昨夜月,今夜人亦非昨夜人,世间万物,皆在变,唯情谊不变罢了。”我听了笑道:“翊郎又怎么,情谊会不变呢?天上人间,从不少负心移情之辈,不然又何来那么多的伤心人、伤心词呢。”翊宇听了有些严肃说道:“今夜可是良辰美景日,你何必如此伤感?”我笑道:“只是刚刚读《诗经》,读到《氓》,有些伤感罢了。”翊宇听了说道:“若读《诗经》,还是读一读《蒹葭》、《关雎》也就是了,其他的太过写实,读来反倒让人伤心,便失去了乐趣。”
悲欢离合,尽是风情;爱恨情仇,皆有风格;酸甜苦辣,各有风味;人间百态,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