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翊宇在凌云殿看奏折,苏全端上茶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休息了。”翊宇道:“梦儿怎么样了?”苏全道:“梦妃娘娘,今儿下午在莲池喂了好一阵红鲤,估摸着现在已经睡下了。”翊宇道:“她最近都情绪不高,又赶上母后催着选秀,怕她心里会更不舒服,你让峰弟多去看看吧。对了,选秀的是弄得怎么样了?”苏全回道:“文妃娘娘心思缜密,一切都已妥当。只是后宫最近难免多了些怨言,不过也是正常的。”翊宇道:“那就好,只是这次选秀太后那盯得紧,朕也不能怎样,别人倒是无妨,只是梦儿不要多心就好。这事,你盯着些,你知道轻重的。”苏全答应了,随后,翊宇也换上寝衣休息了。
第二天,选秀就开始了,秀女大都是奕城中官宦家的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折腾了两天,名册才算定了下来,晚间文姬来到幽竹轩,将名册拿来给我。靠在床上休息的我接过名册随手翻看了一番说道:“左右也要皇上在过目的,妹妹看着办就是了。”文姬点了点头道:“好吧,姐姐等明日都安排好了,名单确定了臣妾在拿来给姐姐过目吧。”这时翊宇走了进来,见我二人在说话说道:“你们姐妹聊什么呢?”我说道:“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虽然天气渐渐暖了,地底下还是凉的,皇上该多穿件衣服才是。”文姬道:“臣妾是过来和姐姐说一下秀女大选的事,如今都说完了,臣妾就先回去了。”说着行礼离开了。
文姬走了之后,翊宇道:“文妃一向稳重,有她操持着,你倒是落的清闲了。”我笑着道:“是啊,宫里的事都有她操持,皇上不也能放心不少嘛,不过等过些日子这宫里人多了,只怕文妹妹要心力不支了。”翊宇道:“说的也是,不过你那么聪慧想来也有办法应对了吧。”我听了一笑说道:“翊郎惯会取笑我,臣妾是想着,秀女过些日子便入宫,有了新人,宫中的姐妹们自然心中不快。不如好好的晋晋位分,到底也是份安慰。”翊宇走到我身边,坐在床边说道:“后宫的事,你决定就是了。只是,朕不想委屈了你,如今你又怀有龙嗣,既然要大封六宫也不能少了你,只是你一直不愿意入主中宫,那就晋为贵妃吧,以前只是因名,现在不妨干脆就以梦卫封号,朕要你做朕独一无二的梦贵妃。”
我听了笑道:“什么贵不贵妃的,只要有翊郎,就够了。”翊宇听了一笑说道:“你呀,向来是这个样子,权势地位视之如浮云。若是天下都如你一般,不知能少多少纷争。”我听了嘟嘴说道:“若天下人都和我一样,不知天下要出多少个梦贵妃了,到时皇上一定很开心了。”翊宇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嘴啊,当真是不饶人。说来,这次选秀,有太后一直盯着,朕也不好说什么,朕只怕你多想多思,白白的伤了身子。不管日后这宫里有多少人,朕心里只有你一人。”我听笑道:“有什么思不思的,臣妾当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如今只盼着只想这肚子里这个小家伙能好好长大,万不要再有什么不测就好了。”翊宇听了忙道:“那就好,很多事朕也是身不由己,你理解就好,不用想太多,你就安心养着身子,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东边的事大概也都解决了,到时你陪朕出宫,去奕城外面看看。”我听了忙道:“好啊,我也想出去走走,一直听他们说江南水乡,大漠孤烟也一直想看,只是没有机会,翊郎可不能反悔啊。”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转眼就到了二月二十九,选出的秀女一早便入宫了。
这天,我一早便起身,梳洗一番之后,后宫的嫔妃们纷纷到了幽竹轩,站在幽竹轩的正殿里,算上侍女侍者乌泱泱站了一屋子。我换好衣服,在雨蝶的陪同下走进正殿,众人纷纷行礼问安。我坐在正殿上看着满殿的人,心中却也万分紧张,虽然入宫许久,也是位列妃嫔之首,却从未独自面对如此大的阵仗,幸好云竹曾侍奉太妃对这些礼仪颇为熟悉。
面对跪倒了一屋子的人,我急忙道:“免礼,大家都是姐妹,坐吧。”待大家坐好了,文姬起身道:“娘娘,一会儿新人们就要入宫了。”我忙道:“都是太后和妹妹亲自选的,自然是差不了。”文姬也坐下来。我看着满屋的人清了清嗓子说道:“近日,因本宫身子不方便,选秀一事,全权交由文妃和然婕妤一手操持着。她们操持着辛苦,本宫耳边却不时吹过几阵风言风语。本宫知道,皇上鲜来后宫,新人入宫自然多了些人分宠,但是大家都是皇上的嫔妃,紧守本分侍奉皇上就是,有些话、有些事自己心里要有点分寸。自然了,虽是新人入宫,但皇上也不会忘记各位姐妹。前些日子,本宫和皇上商议,说起大家侍奉皇上多年,十分尽心,皇上很是欣慰,下旨大封六宫,各位姐妹日后也要尽心侍奉皇上才对得起皇上的隆恩。小海,传旨吧。”
说着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小海宣读了翊宇大封六宫的圣旨。说来因为我不喜欢人多,所以幽竹轩一直没有首领太监,之前在萦烟阁的时候都是晴芸操持着,后来入了宫便是云竹一直操持,只是我封了贵妃后,翊宇才下旨调了些人过来,也只是为了照顾贵妃的位分。我虽想到翊宇会担心内廷司挑的人,我用着不顺心,却不曾想他会从自己的身边拨了一批到幽竹轩。
翊宇下旨大封六宫,晋封游然,温雅和鲽芳昭仪,晋封曹美人,孙美人和秦美人为婕妤……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谢恩不必细说。此时新人也到了幽竹轩,新人共有十八位,皆是太后亲自挑选过的朝中重臣家的女子,样貌才情自然都是好的。
新人们排成两列站在我的面前行礼问安。礼毕,又依次参拜妃嫔昭仪。一番礼制之后,小海宣读了翊宇关于宫中新人位分的圣旨。其中一共两位婕妤,三位美人,还有五位才人以及八位御女。翊宇担心宫里的嫔妃们位分过高,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故而新册封的秀女虽然人数不少,但是位分都不算高。
待小海宣完册封的圣旨之后,我才说道:“今日你们新入宫,这宫里的规矩虽然多,但是大家都是姐妹,也不必太过拘束。你们只需好好的安守本分,侍奉好皇上就是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宫也累了,都下去好好准备着,三日后就能侍寝了。”
等嫔妃们都走了之后,我常呼一口气对雨蝶道:“我的天啊,这一次也就是了,多几次我可是做不来啊!”雨蝶道:“娘娘这就累了,若是以后封了皇后,那可怎么好啊。”我摇头道:“得得得,本宫可做不来,想想就算了。这一会儿,便觉得腰酸背痛的,你扶本宫去躺会吧。”
转眼三月初二,新入宫的嫔妃可以开始侍寝了,晚膳时分翊宇却来到了幽竹轩。见我正在用膳,又见桌上多是素菜说道:“怎么尽是些素菜,你有身孕,这样营养怎么跟的上啊?”我放下碗筷起身迎了上去说道:“翊郎,怎的不声不响就来了,最近越发觉得没有胃口,这饭菜若是油腻些,就更吃不下去了。也不知怎的,此番有孕总觉得累的很,反应较之前也大些。”翊宇扶着我坐在凳子后道:“朕看着你脸色也越来越差,可叫御医看过了。”我点了点头道:“传过了,御医也只说要多休息,开了一堆安胎药,想着就反胃的很。”翊宇道:“不如让晴芸进宫陪你,左右你也习惯吃她做的东西。”我想了想说道:“算了吧,还是让她和楼峰好好的过日子吧,她嫁入楼府时候也不短了,可是两个人相处的日子怕是屈指可数呢。”
用过膳,看着侍女们都离开了,我才说道:“翊郎,时候还早,不如陪臣妾出去走走,好吗?”翊宇笑了笑说道:“好,只要你开心,怎样都好。”我听了笑了笑没有说话。
说着我和翊宇一同前往御花园看百花吐蕊,花香弥漫,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翊宇见我心情不错说道:“再过两天就是你的生辰了,回去让雨蝶和云竹替你收拾一下,朕想着去行宫住些日子。那里有温泉,地气暖,也清静,最适合养胎了。”我笑着答应了。看着时候不早了,我有些失落,却不得不说道:“今天是新进宫的嫔妃们开始侍寝的日子,皇上该去看看她们。”翊宇听了长叹了一口气,我笑道:“这新人在侧,是喜事,翊郎怎还发起愁来了呢。”翊宇道:“你这张嘴是越发刁钻了!”我笑道:“好啦,是臣妾的不是。”说着我也叹了一声喃喃道:“翊郎以为我愿意吗,若不是太后催的紧……”翊宇听了将我搂在怀里说道:“委屈你了,有时候朕真想遣散了这后宫,只留你一人便是。”我听了一笑说道:“皇上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任性呢。在外面待的久了,不觉有些累,我们回去吧。”翊宇看了看我说了声好,便陪着我回幽竹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