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秀被抓进大牢的当天夜里,尚美玉便来审讯。但着实杨秀此时早已经生死无惧,无论狱史如何的严刑拷打,他始终憋足了一口气硬是不说出内情。直到尚美玉开口的时候,杨秀发出的低吼声犹如愤怒中的幼虎,目光凌厉的,他毫不掩饰他对尚美玉的一腔敌意。
“告诉本钦差,你是如何的加入屠龙寨,是他们要你诈死的吗?目的是为何?”尚美玉自以为的扬起一个慈祥的笑容,看着杨秀依旧像是见到了老朋友一样。
但杨秀从开口不说话,变成什么话都往外说,皆是怒骂尚美玉的一些话,说他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类。尚美玉听着是一种莫名其妙,他心想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至于……看了看杨秀,不知道自己何时惹过他了。但堂堂一个钦差被如此对待,尚美玉很是火大。于是,命令狱史继续用刑。而杨秀昏了过去。
“大人……”狱史上前请示。
“用水泼醒。”尚美玉心中不耐烦了,见到杨秀幽幽转醒的时候,于是想到自己曾经想要杀了杨老伯,而那日杨老伯被踩踏而死的时候,自己没有阻止。此事被杨秀知道了。所以……杨秀来找自己报仇。而尚美玉那边心想的是,他不是经常的与杨老父相处的不好吗。果然,亲生父子还是亲生父子,出了事都会为对方拼命。此时朱青还未将关横的事情告诉给尚美玉。
杨秀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尚美玉的一张脸变化莫测,十分诡异。
而尚美玉首先开口。
“这样呀,杨兄是在为那日的事情怪罪我吗?那日情形着实的不是我能控制的。”尚美玉想到要解释一下。
杨秀只当作他承认了派人屠他满门的事情,于是,越听越愤怒。
尚美玉看到杨秀的眼神变化就以为他果真是为杨老父讨公道来了。“一切都是许威以及朱成安排的,他们要让你老父死去,从而激起民愤。我是收了他们的钱,但我……”
“呸,强词夺理。”
“他们还威胁我。”尚美玉想到被众富商联手对抗的情景,时至今日,他想起来都觉得咬牙切齿,恨意难消。
“哼。”
尚美玉看见杨秀态度不好,一下子又觉得是自己太纵容他,一个阶下囚还敢给自己脸色看。于是脸上一阵青。“见你是我曾经的好友,你家出事的时候,还是我掏银子给你全家一场风光大葬。如今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而杨秀却是挣扎了起来。看到杨秀这样的动作,尚美玉狠狠的皱起眉头。“冥顽不灵。”
朱青一旁记载审案的过程,他走向前对尚美玉说明,“杨县长与许威曾经在陈家的暗室出现过。”尚美玉想起了藏宝图的事情,这才是关键。
“若是你交代出了许威的下落,我一定会免你死罪……”
而杨秀理也不理。尚美玉想到自己离交差的时间很近,却看到现在杨秀的一张要死不活的脸。于是,就更加急了。
尚美玉发问,“你是如何变成如今这般一个令人生厌的人的。”
杨秀抬头看到尚美玉的时候犹如厉鬼在世的眼神,“你又是如何收买了我爹,对我下此毒手的?”
杨秀的反问才让尚美玉呆懵了,“我何时收买你爹了,又是如何对你下毒手了?”尚美玉看着杨秀不错过他的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杨秀冷笑,“呸,我已经死到临头了,你何必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态?”
“我惺惺作态?”尚美玉指着自己看着朱青询问,眼神里似乎再问,’他是真的杨秀?’而最后他问的是杨秀,“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的你可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在杨秀听来,尚美玉是在奚落他,于是杨秀气愤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仆人,全都死了,死在他的面前,并且,他根本救不了他们。杨秀血红的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了眼前之人的血肉。
朱青也觉察出来不对劲了,他走到杨县长的面前,“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这样对尚美玉的一腔敌意,实在是没有道理呢。
“误会。”杨秀说道,“我都查清楚了,是你……害死了我全家。”杨秀指着尚美玉骂着。于是,朱青与尚美玉面面相觑,尚美玉不可置信的问他,“你是说你以为杨家的灭门之祸是我派人去的?”
杨秀一下子忽视了尚美玉的惊讶,狠狠的咬牙道“为我妻儿报仇雪恨,我没有错。”
“呵呵。”尚美玉作势哈哈大笑,“我为何要杀你全家,你可要查清楚了。”杨秀坚持己见。
尚美玉却是知道他是一个固执的人,看他的样子即使他解释再多,杨秀也都会认为他是在狡辩。便用眼神示意一下朱青,让他务必问出许威的下落。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想要杀我的人有你没你一样不多不少……哼……”杨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尚美玉恨的牙痒痒。
尚美玉听他这样讲觉得自己过来真的好没意思,于是立即离去。
“大人……”朱青准备着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大人,尚大人绝对不是杀害你妻子、女儿的凶手,这对他没有好处。”
“哼。”杨秀目光复杂的看着朱青,“朱青,几年的共事,何苦要在这样的大事上欺骗我?”
“大人,你还不晓得吗?城内所有的不好的流言被止住的原因,您上任期间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利民的好事,如何百姓都会拥护你。大人,你要仔细的想一想,这可是杨老伯的良苦用心呀……”
“是他……”杨秀冷笑道。
“是真的,大人。杨老伯一直以来都在背后给您收拾烂摊子,这才没有民怨四起呀。”
而杨秀依旧是不信的。
“大人,那一日杨家出事前的时候,尚大人不是与你一起喝酒,他醉了你才回府,杨老伯在济南城外还未归来。这怎么可能两人合伙呢。”朱青说道,“自尚大人的调令下来,我一直都在他的手下办事,从未见过他下此命令。”
杨秀面带犹豫,但还是一种冥顽不灵的神情。
“大人,你错了,你怎能派人去害死杨老伯呢?他是你父亲呀……”朱青是知道古温的事情,并且痛心疾首,“我早前派人去寻找古温,却发现他们一家都死了,这……”
朱青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而杨秀挑高了眉头看他。“哼……”
“你怎能够杀人呢?”
杨秀还是一点也不悔改的样子。“大人,你交代出许威的下落,或许就能够抓住真正杀你妻儿的人了。许威此人假仁假义,你莫要被他骗呀……”朱青是那样的苦口婆心的样子。
“若是许威得势又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哼……你们想要回夜明珠,何必花言巧语的欺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杨秀抗拒着。
朱青无奈,“你这是拿自己喂饱了狼呀……”
而杨秀翻滚着眼珠子,翻脸无情的模样,“那是你们倒霉。”
朱青看着杨秀终究是无奈了,狱史前来问话,‘还要不要上刑?’朱青摆了摆手,“毕竟曾经是一个当官的,还是算了。”
而在狱史的转身之际,朱青往杨秀的手中塞了一根细细的绣花针。杨秀可以利用这跟绣花针从牢里逃出去。朱青一旁真诚的说道,“大人,朱青做什么也不会做对不起大人的事情,还请大人斟酌行事,尚美玉着实没有害大人的理由。反而是许威在其中参与了不少,更何况济南三公子陈德也说此事全是许威一手安排的。他那时与许威要好,说的话准的不会有错的。”
杨秀瞪大了眼睛,“是么?”
“大人好自珍重。”朱青在狱史回来之际行礼告辞。
狱史问,“朱兄着就要走了?”
朱青向着狱史双手交前行礼。“此犯人小心看管,他若是不说实话,还请等我回禀了钦差大人再做决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