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高二分班选择了理科,高二过后已经觉得理科很吃力,加上家里人属于广电系统,如果考广播学院是属于艺术类,于是高三转了文科,那年家里也出了些事,自己对于考大学这个事情基本上就放任自流了。大本自然是没有考上,虽说可以进当地的广播学校,不过是个中专,好不容易考到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最后还是进了个中专似乎有负众望。在父亲的期待之下,还是决定复读一年。宫彦毕业后委培进了一个大专专科学校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大专学习。那两年,两个人的联系少了很多,各自又在适应新的环境,复读一年余念也开始认真复习功课,最后考上了本科线就读南城的一所经贸大学。
学校在本省是最好的,不用离开家太远但是也有一些距离,公交车需要转车前后也要差不多2个小时,那真是一个“学习和恋爱”的好地方,周边啥也没有,学校外面超过3楼以上的房子都是屈指可数,想打个牙祭只有学校门口的大排档,逛个街如果不选择门口的小店铺只能周末乘车去市区逛了。学校外面大概200米的地方有个还算体面的饭馆儿,外面有个空地各种地边摊琳琅满目,为了引起客人注意旁边不少放着简易的功放机,那段时间经常放的是任贤齐的“心太软”专辑: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
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
刚来学校第一年,学校附近也没有很多银行可以选择,在旁边的农村合作社开了个户,这是余念第一张银行卡,柜台工作人员说要设置一个取款密码,余念也没想过什么比较好记,然后想了想,说“130916吧”,这是她和宫彦的生日。
进入大学之后,两个人继续开始通信,宫彦姐姐那段时间在一个电话服务台工作,周末特别是寒假期间他晚上没事就跑去那边上网,还可以免费打电话。不用计费的电话不打浪费了似的,寒假时候整晚通电话,那时候刚刚兴上网,余念姐姐给她置了一台电脑,电话就放在房间里面连网络线,所以接电话还挺方便。反正电话通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有时候一连线就是一个晚上。那时候恐怕是联系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嘿,大头,上大一快三个月了,学校好不好玩?”
“军训结束了,总算是透口气,前段时间学校就搞了一些各个社团的活动,反正参与了一下。”
“这些迎新活动社团活动,也是师兄们认识小师妹们的机会啊,有没有认识什么帅哥啥的,交代交代。”
“也没有特别有兴趣的,就还好吧,我估计也不是属于那种容易一见钟情的,总得有时间交往熟络一下。不过前几天倒是有一个大三的师兄过来找我。”
“找你干啥,表白吗?”
“你咋知道?”
“不然找你还能干啥,讨论学习吗,你们也不一个年级啊。结果咋样?”
“没什么,不是我喜欢的型,就是有一次学术部活动的时候见过,都没有说几句话。我就告诉他,就说我不喜欢他,目前也没有想要谈朋友的想法,不想浪费他的时间,不会有结果的。”
“灭绝师太啊你,杀人于无形,你这也太直了吧。”
“不然嘞,难道还说目前没感觉,以后不一定,有的人你就是知道不会喜欢,含糊其辞不是浪费自己和别人的时间吗?没想到大学生说喜欢这么随意。”
“话是没错,不过我还有有点为你的师兄痛心啊。”
“长痛不如短痛啊,搞暧昧才是对人家的不负责任吧。”
“行,你说的都对。还好我不是那个人,以后还是离你远点。”
“你敢!”
“不敢不敢,你厉害。”
宫彦有一次半开玩笑地聊起他俩的关系。
“你说男女之间有真正的友谊吗?”
“可能还是会有些好感吧,不过还是可以保持友情的关系的,毕竟友情才好持久;不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友谊,谈个恋爱就散了,回头朋友也没得做。”
“反正我呢,还是挺喜欢。。。和你在一起的。”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不喜欢在一起,天天哪有那么多聊的。”
“如果一个好朋友想跟你进一步发展发展,你会怎么回应呢?”
余念停顿了一下,说:“不知道。复读那年倒是有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算是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前跟你说的啊,后来分开了,联系就比较少了,还是有点尴尬吧。”
“你可以啊,学习那么紧张你还谈恋爱,学习生活两不误啊。”
“我之前跟你提过吧,就是飞哥他们几个一起的,然后跟我家住的很近,反正就是挺谈得来,也挺温暖的很照顾我,想着18岁了嘛,也到了可以谈男朋友的时候。”
“我哪记得那么多,反正也不知道哪个是最后靠谱的,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又不喜欢了,没个定性,回头等你真落实了再带来见见。再说了,18岁就要谈男朋友,之前也没听你说过。”
“顺其自然嘛,不过还是觉得18岁就长大了,有喜欢的就交往一下呗,反正还年轻,也不是说谈了恋爱就要一辈子在一起,没有想那么远。还是做朋友靠谱,谈了一年恋爱,最后连朋友也搭进去一个。”
这好像是宫彦这一生唯一向余念暗示自己的想法,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余念经常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都是因为喜欢在一起,不喜欢而分开。喜欢可能不是一瞬间的,不喜欢好像也不是一瞬间的,喜欢到不喜欢好像是一个抛物线,慢慢地喜欢,等到加速度变成0的时候就到了顶点,然后开始变成没那么喜欢,不太喜欢,然后变成不喜欢。而余念的感情好像是特别浓烈的,似乎很多时候只有黑与白,喜欢是慢慢的喜欢,不喜欢却是猝不及防般,分手也是果断而决绝。
“你不是和他挺好的吗,怎么又不在一起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没什么感觉了,对我也挺好的,不过有点太大压力,之前也是几个朋友在一起玩的,后来可能就和其他男同学走得比较近,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就是大大咧咧的,然后他就生气了。。。经常不开心生闷气,也是很难哄,就觉得有点累。”
“生气也是很正常吧,你这个家伙也是莫名其妙。”
“不知道,可能太黏了,好像就是24小时都希望知道你在做什么,可能我以前比较自由,所以有点不适应吧。又或者是我觉得他很暖,很能够照顾我的情绪,所以刚开始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可能也是因为他也是初恋,没有和其他女孩子交往过,所以有时候感觉不太成熟,和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感觉不太一样吧,听说男生成熟得比女生晚。我想,我还是希望找一个比较成熟一点的男朋友。”
“随便你吧,反正你开心就好。”
嗯,如果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那恐怕更难接受吧。宫彦对余念的感觉比较复杂。初中的时候看到她总是那么努力,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想做的事情好像总是最后可以实现,哪怕中间会有波折,觉得很欣赏她;这么长的时间,她有那么几次碰到家里不开心的事,也难得听到她感性地聊起了她小时候的事情,听到她的佯作坚强,怎样在父母之间恶劣关系之间游走,在某一个下雨的晚上被妈妈要求去爸爸家拿抚养费,她总是那么小心地藏好自己的内心不轻易开启,认识了这么久,哪怕是两个人好像无话不谈,但是她也不是经常说起自己家里的事情,宫彦也是这样,彼此分享的大多数都是开心的事情互相调侃,所以偶尔的感性和分享的不快乐,彼此也是很珍惜。慢慢地走进,慢慢地更了解,有时候会心疼,希望她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人会好好爱护她,可是好像自己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从小时候一起长大,有时候也未必就一定是一件好事。
“大小姐,那你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
“温柔一点的,爱干净,脾气好一些,反正要对我好;也不一定要特别帅,看着顺眼就行。
“你说的不就是我吗?你这是跟我表白吗?”
“神经,滚!你不行。”
“虽然我也没想一定要行啊,可是,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总之就是不行,回头朋友都没得做了,我哪有几个这样认识这么多年还谈得来的朋友。”
行吧,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