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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营救

潘少爷自恃孔武有力,尝试几次甩手都没能挣脱少年的铁爪,他对于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终于认真起来,抬起另一只手,暗暗催运内力,朝着林洛的手拍来,若是被这一掌拍中,即使是结实的厚木板也要被拍碎。

“啪!”青年的手掌拍在了少年的二手商,发出一声闷响,林洛的手纹丝不动,不过上面的力道越来越大了。

潘少爷感到了自己似乎正被一把铁钳死死地掐着,吃疼之下闷哼一声,他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护院还有这样的本事,即使他自幼练武也吃了大亏,原本一张俊俏的脸蛋青筋暴起,脸色微微发紫。

“林十,住手,不能这样粗暴地对待客人。”一旁的少女看出了异样,连忙出声阻止。

林洛渐渐松开手,潘少爷急忙收回了右手,轻轻揉着发紫的手腕,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潘少爷恕罪,是林十他太关心我了,他又年轻容易鲁莽行事,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林十,你还不快点向潘少爷认错道歉?”

“我只负责你的安全,他对你动粗,我便不能袖手旁观。”

“好,我原谅他,你让他马上给我出去。”潘少爷低声说道。

“林十……”少女看向了少年,脸上带着一丝哀求。

“听到了么?”青年一脸寻味的表情,笑道,“刚才我可是听到这里的掌柜在门外吩咐你要听梦涵姑娘的话呢,你还不走么?”

少年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杵在原地,他毫无表情地问道:“为什么?他这么对待你,你还要我离开?”

“这就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啊,也是我们的生存之道啊,我没事的,你再不出去,潘公子可要生气了。”

林洛原本就对潘人凤成见很深,现在又听到自己的恩人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心中更加不好受,一怒之下也不准备再等待了。他伸出右手,在两人的惊讶目光中,一拳砸想了潘人凤,虽然后者机敏地察觉了少年的而动作,同时伸手护在了身前,还是被一阵大力打得倒飞出去,昏死在地上。

“!”面对突然的变故,少女没有被下出声,而是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地质问道:“林十,你在干嘛?你为什么要打伤他?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吗?你,你!”

“他刚才是醉醺醺地进来的,现在自然是睡过去了。”少年淡定地说道。少女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新来的护院,却完全看不懂这人的想法,不过她却知道了一点,此人绝没有外表显示的那样稚气未脱。

“刚才那是你的真实想法吗?”少年转头正视着少女,后者能看到其中的认真,她深吸一口气,道:“你刚才,也许还不明白,这是我们青楼女子的宿命,即使来客的性格和要求再是刁钻古怪,我们也要迎合,不然很快就会被掌柜的她们认定为是‘没用的东西’,也就离死不远了,苏日安我很感激你的维护,但是你好心办了坏事,唉。”说完,少女低下身子去查看潘少爷受伤的情况,发现只是因为受了重击昏了过去,她不禁松了口气。

“那你想不想出去呢?我是说,彻底离开这个地方,重新获得自由?”

少女惊讶地看着少年,然后平静地说道:“是玉妈妈让你来试探我的吗?没用的,不管你们怎么问,我都会说,不管怎样,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

林洛渐渐靠近梦涵,在她身前一步之处停了下来。

“呀——!”少女虽然知道面前的少年表现得有些奇怪,但是她还是没想到对方会一把把自己抱了起来,不禁惊慌出声,“你……快放手啊!”

“我并不是谁派来试探你的,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我想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不想你继续待着这种肮脏的地方。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说出来。”

“我不愿意,你发放我下来吧,你不知道春花苑背后的势力有多强大,他们的东家在朝廷中有着巨大的势力,倒是他们只要让官府下发海捕公文,就算是我们逃到了天涯海角,最后还是会被抓回来处死的。”少女直接干脆的拒绝道。

“我,不怕。我现在只想试试,能不能把你救出去。”林洛心意已定,丝毫不顾少女的警告,直接带着她跳出了门窗,两人刚刚落地,就引起了躲在院子内暗处的护院的注意,“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快回去,呀!梦涵要逃走了!”林洛不以为意,轻轻点地一跳就到了高大的院墙上面,再一个纵身就脱离了院子的范围。匆匆赶来的护院们只能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呆呆站着。

“看什么,还不快追?!”金大大怒道,“去牵我的猎狗来,你们先去追,放心,这么晚了城门紧闭,他们出不了城的,我去禀报掌柜的。”

“不用了,我都听到声音了!”玉妈妈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的眼睛肿充满了血丝,恶狠狠地看着一群护院,道:“一帮饭桶,带着一个大活人,硬是从你们的包围中闯了出去!我养你们有什么用?”说完,她还踹了其中一人一脚,那人大气不敢说一声。

“你们今晚给我把人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出来的话后果你们自己也知道的,就不用我说了吧。”“是!”

看着卖力出发的一群手下,老鸨阴沉地问一个目击之人道:“这里可以说是看守严密,他们是怎么出去的?”那人急忙道:“我就看到他们轻轻一跳就到了一丈多高的地方,真的太不可意思了,那是人能做到的么?”

女人看着围墙痛惜道:“是我所托非人啊,没想到这人这么不怕死,他死了不要紧,确是坏了我的大事,大东家前两天还在问我梦涵和婆兰花会的事情,我可是打了包票的,到时候他还会派亲信过来参加,如果找不到人,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会吃不消啊。该死的顾长生,他推荐的什么人,这件事后我一定要去找他问罪。”林洛带人这么不管不顾地一走了之,无意中就把他的引荐人顾道长给坑到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今晚皓月当空,万里无云,林洛抱着少女在房屋之间快速行进。迎面而来微风吹散了少女的长发,经过一段路程之后,梦涵已经习惯了路上的颠簸,同时她也震惊于少年的武力与体力,她抬头看着少年的面庞,淡然道:“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是,你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出手呢?或者……你只是一个贪图我的美色的采花贼?那你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

“八年前,我流落到了江波城,出于某些原因穷困潦倒,马上就要被饿死的时候,有一个经过的小女孩施舍了我一个馒头,让我渡过了难关,我当时就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恩人。”林洛俯下了头,微笑道,“而巧合的是,我已经能够确定你就是我当初的恩人。”

“……”少女不知道林洛的话是真是假,她理清了头绪,问道,“现在春花苑的人应该在全城搜查我们的踪迹,甚至玉妈妈能够让官府也加入搜查,那么无论我们此时躲到哪里都只能是权宜之计。”

“那我们便躲到他们想不到的地方,我们去城外!”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四面城门都早就关闭了,那些守门的官兵不会听你命令开门的。你要带着我飞出去吗?”

林洛微微一笑,抱着少女来到了一处城墙脚上,然后把少女放了下来,蹲下身道:“你趴到我背上,我带你上去!”

梦涵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信将疑地照做了,少年顿时感到两团软肉贴在了背上,一双玉璧环住了自己的脖子,心中一荡。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旖旎,专心地开始往上面攀爬,他的十根手指像是钢钉一下,在他的巨力下每一下都能深深扎入城墙之中,光靠着两条手臂的力量,他就轻轻松松地带着一个人爬到了足足有十丈之高的城墙上。在这个过程中,他察觉到了少女似乎在经过的城墙上画着什么,不过他丝毫没有在意,也没兴趣询问。

从城墙上往下看,城墙壁几乎是笔直向下的,他依着上来的方法又带着少女爬了下去。

除了江波郡城,外面是一望无垠的平原,在明亮的月光之下,大片大片的水田反射着白色光芒,再往远处看去,宽广的大江几乎包围了半个江波城,此时也有大船在江面上驰骋。这就是一直生长在城中的少女看到的景色。早就习惯了春花苑那一亩三分地的少女,出了城后才感受到了真实的天地是如此的宽广和美丽,心绪起伏不定。

“现在你准备怎么安置我呢?”短暂的兴奋之后,梦涵冷静地问道。

“你想去哪里,我便送你去那里,或者我先送你去你父母家里,你家原来在哪边?”

“我,已经没有家了。”梦涵突然失落道。对此有类似感受的少年同情道:“抱歉,我不该说的。”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这江边,你再陪陪我吧。”在靠近大江的地方,少女席地而坐,少年也坐在了她的旁边。清冷的江风吹过,少女突然觉得身上冷冷地,她身上就穿着一间单薄的纱衣,在凉风吹拂下有点受不了了,少年看到之后默默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批在了少女身上,两人静静地看着江边的风景。

城中,一队搜索到了城墙边上的人马突然停了下来,领头的人用手中的火把照了照城墙上的痕迹,突然脸露喜色……

月上中梢,不远处的江波城大门突然缓缓地被打开了,一队拿着火把的人走了出来,朝着两人扑来。

林洛微微惊讶,没想到追击的人这么快就找了过来,一把拉起少女的手一边说道:“快,锥柄来了,我带你游到对面的岸上去,在水里他们追不上我们!”他轻轻拉了拉,少女却沉默地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洛觉得奇怪,问道:“梦涵姐姐,你怎么了?快走啊,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林十,你还是自己走吧,你不是问我我的家在哪里吗?其实我已经没有家了,或者说春花苑就是我的家。刚在里面生活的时候,我痛恨那里,但是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也不得不依赖它来生活,我不知道自己离开那里后还能去哪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少年细细寻思着少女的话,心中暗暗自嘲这从开始便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追兵会来得那么快,恐怕都是自己就出来的这位少女刚才做下的手脚引来的。

这时候人群也包围了两人,为首的中年妇人微笑道:“梦涵,你过来。”

“是,妈妈。”少女朝着林洛歉意地鞠了个躬,然后在后者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到了追兵的队伍中,这也宣告着少年的营救计划彻底失败。

女人拍了两个手下护送着少女离开,转头又换上了一副凶恶的表情,道:“林洛,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手抢走我的宝贝?”

对于老鸨的额质问,少年完全不在意,他还处于对少女的背叛行为的失望之中。

见少年完全不搭理自己,女人尖声道:“给我抓住他!”一群人冲了过来,好几个都有功夫在身,但是都不是少年的一合之敌,林洛只是单纯靠着一身的蛮力,便打得那些人全部躺在了地上直哼哼。

老鸨又惊又怒,脸色紫红,她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朝着少年旁边的地上扔去,瓶子破碎后放出一团烟雾,林洛不备之下沾上了一点,浑身火辣通红,一头栽倒在地。

中年妇人冷笑几声,朝着旁边“你们几个找块布把他包起来扔到乱葬岗,挖个深坑埋起来,注意不要碰到他的身体,否则他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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