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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真相

“虽然这乾天镜只能复原当初的画面,无法还原当时的声音,但是这也足以说明一切了。”空吾真人缓缓说道。

“林洛,此时的你在哪里?”老道长问道。

“我在书房对面的厢房中休息。”林洛看向那里,墙壁的画面渐渐虚化,屋内的小男孩呈现了出来,他躺在床上,似乎陷入了沉睡。

“娘!”少女突然激动地叫出了声,众人转头望去,看到一个美貌少妇从厅堂走了出来,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皱着眉头走进了书房。周采薇伸出了右手想要去触摸,但是伸到一半又顿住了,她苦笑了一下,明白这终究只是幻象。

书房的墙壁在几人的视线下渐渐虚化,里面的夫妻说了几句话,然后紧紧拥抱在了一起,接着,少妇走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咦?!”一位长老看向了宅子的正门口,几人看去,却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大脑袋探了出来。一道苍白的雷电闪现,照亮了这个脑袋,那是一颗硕大的狼头,充满野性与凶残的狼眼冒着淡淡的绿光。闪电的光芒把狼头投影到了书房门口,正好被少妇看到,吓了她一条。

师长老瞥了一眼少年,继续看下去。

少妇揉了揉眼睛,看向大门口,虽然她没有看到什么,但是还是伸手想要去打开书房的门,就在这时,一条巨狼飞速地翻过了墙壁,一把扑倒了少妇,像叼着小鸡一样把女人叼到了厅堂内,女人奋力挣扎,巨狼凶性大发,狼嘴咬在了女人脖子上,再一撕,少妇的头颅飞到了远处。

“住手啊!畜生!”周采薇痛哭出声,这时候天上也哗哗得下起了大雨,似乎是在回应少女此刻的内心。

巨狼咬死了女主人后人立而起,壮硕的狼头嗅了嗅,悄悄地走向了书房,它推开了书房的门,在男主人过来关门时闪身入内,一口咬住了男子的手臂,撕扯了下来,鲜血溅射到了四周的墙壁上……

众人沉默了,这一幕显示,林洛的话是真的。

接下来的一幕与少年记忆中的一样,在厢房中的男孩抄起板凳走了出来,在书房中与妖狼大战了一场,不敌后逃入了厨房,一番惊心动魄之下用柴刀重创了妖狼,然后引着妖狼跑出了宅子,直到妖狼流血而死。众人看到男孩用石头狠命地砸着妖狼的头颅,直到后者完全血肉模糊,男孩才把尸体拖到了旁边的树林之中,用不远处的几块大石头压了起来。

“撤!”看到此处的空吾掌门召回了镜子法宝,幻象中的黑夜变成了现实中的大白天,几人此刻已经随着幻象来到了一片树林中,面前是一堆乱石,老道长挥了挥衣袖,乱石全部飞了出去,露出下面的一副巨大的兽骨,看那形状便是那妖狼无误了。

“林洛,看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误会你了,我必须真挚地向你道歉。”师红霞歉意道。

“没事,只要能够真相大白,我……完全不在意的。”时隔多年,终于能够洗刷身上的冤屈,林洛心情非常激动,念头通达之下隐隐感到自己的修为也有要突破的迹象。

“采薇,如今真相大白,是你诬陷了他,你作何解释?”几位长老看向少女的眼神都充满了冷厉。玉清门作为正道之首,门下精英弟子居然凭白构陷无辜的同道中人,这无疑会严重损害到玉清门在修真界的名声。更加让人头痛的是,这事还在真宗地界让神宵宗的人也知道了,正道两大巨擘之间本来就不对付,现在自己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再想遮掩却来不及了。少女犯下的错本来并不算大,本来只要她道歉并被稍作惩处也就过去了,现在却成了一件涉及门派名誉的大事,如果他们不做处理,转眼就会成为有心人的口实。

周采薇的罪名,大了,这一次他的师父师红霞也帮不了她。

“怎么会这样?”少女抱着头喃喃道,记忆中的画面与刚才见到的画面不断交织,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哪一个,越想越是头痛。

“啊——!”一缕红色的气息从少女的脑袋中钻出,直接散入了空气,老道长看到后微微一愣,这缕气息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而且玉清门收徒时都要经过乾天镜的搜查,这缕气息却成功地瞒过了乾天镜。

‘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别的什么阴谋?’玉清门掌门把这一丝困惑记了下来。

“采薇她被人动了手脚!”女长老大声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少女的‘污蔑’行为,也只有这样才能免去她身上的大部分的罪过,从而保住自己的心爱徒弟。

“那么我们看看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吧。乾天镜,启!”镜子法宝再次飞到了半空中,投影出了当时的情景。众人跟着男孩的脚步回到了一片狼藉的周宅内,男孩脸色沮丧地来到了书房内,接着在厅堂内看到了女主人的尸体,小时候的周采薇出现,大哭大闹后被男孩安抚,两人合力收拾了大人的尸体,回到房间内休息。

过了一会儿,少年的身体一动,他眼神呆滞地走进了女孩房间内,叫醒了女孩,随着男孩的眼睛发出一抹红光,女孩昏了过去。

“是操控记忆的邪术!”师长老淡淡道。

在几人的视线下,呆滞的男孩扛着女孩走出门外,把她丢到了一处房子门口,然后回到了厢房内躺下睡去。

接着便是清晨那一幕,男孩陷入了村民们的责骂中。画面一转,幻象变回了现实。

老道长沉吟了片刻,道:“看来当时确实是事出有因,有邪魔操控了两人,才会导致后来的结果。我想问的是,林洛,你身上的邪魔被消灭了吗?”

“我不知道。”关于老魔头的事,他自然不可能真实交待出来。

“也是我糊涂,以清玄真人的修为,什么妖魔能逃得过他的法眼,他如果瞧出你身上的异样,肯定是早就帮你清理掉了。”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在场众人的认可。男孩心中松了口气,没想到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如今真相大白,相信也不需要我再解释什么了,周师侄,虽然你是在无意中污蔑了林洛,你还是需要向他道歉才是;而林洛,这事确实是我们玉清门人的不对,不过她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邪魔误导了,我不知道那邪魔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还请你原谅她的无心之失。如果有人再问起这件事,你就如实相告吧。”

“对……不起”,少女羞红了脸,低着头来到了少年面前,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话来,“当年是我害了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心中也不要有什么怨愤……”

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一向高傲冷漠的女孩变得羞羞答答的,林洛突然心中觉得有趣又好笑,多年沉积的怨恨随风而散,他微笑道:“希望你别再来追杀我了哦,‘小采薇’。”

这说法充满了暧昧,引得几位玉清门长老纷纷侧目,羞得少女脸色更加通红了。

“咳,既然事情已经弄明白了,当事人也表示不会再追究了,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吧。”说完,玉清门的几位长老一起御剑离开,周采薇眼神复杂地看了林洛一眼,也御剑离开了。

少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几人都不肯待他离开。没办法,谁让自己刚才一时兴起调戏了人家的女弟子呢,这算是几人暗暗地收拾自己了。不过少年的脸色马上就阴沉了下来。

‘老魔头,当年是怎么回事?是你做的手脚吧?’少年思来想去,但是也就只有老魔头会干出那样的事情,他只是想不通老魔头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那么做,间接地坑害到了自己。

‘你经历的已经不少了,难道还不懂吗?’老魔头平淡道,‘当时的你自顾不暇,哪里还能带着一个累赘一起上路?怕不是在半路上你就要被拖累死,你一死,那个小女孩不还是要沦落街头么?我把你们分开,对你们两个都好。’

如果自己还是八年前的那个男孩,林洛会立刻出声驳斥,但是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思考问题,也就觉得确实是如此。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少年心中还是愤愤然,在真宗他可是差点被周采薇折腾死。

‘我不会轻易和没有思考能力的人讲什么大道理,我只要让他顺着我的想法去做就行了。确实也该怪我当时心慈手软,如果我当时直接杀死她,就不会有后面这些麻烦了,对此我做深刻检讨。’

‘那么说来,江波城破庙中那事也是你做的喽?’

‘当时我刚刚复苏,看到那两个人想要对你不利,自然出手收拾了他们,要不然你小子早就被有心人抓住关起来了。不过当时出了点意外,他们侥幸留得一命,还招惹来了玉清门的长老。说来我们也算侥幸了。’

对于老魔头的逻辑思维,少年已经摸得差不多了,那就是十足的魔头行径。现在事情总算是过去了,他也不想再与它继续在这上面纠缠下去。

现在的他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突然又有种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清玄真人让他在外面游历,但是天地太大,他又该去往何处呢?

‘老魔头,你说我现在该去哪里?’

‘想要在天下闯荡,你现在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器。’

说道飞剑,林洛又黯然神伤,他的青萍剑被收了回去,也不知道清玄真人有没有办法把它修好。

‘那现在明显还没到我可以回去的时候,你是让自己做一把出来吗?’

‘凭你自己?哈哈哈,你不要以为飞剑是多么容易做的,天下间的飞剑只有那些知名的宗门才有实力炼制,那些小门小派想要飞剑,只好去找那些宗门开口求取。若是没有门路,普通修士想连拥有一把飞剑都是奢望。不过你也不用去玉清门求那帮人帮你炼制了,一是求来的那等下品飞剑连你的青萍剑都不如,二是,我知道几把真正的上品宝剑的下落,你要想成为绝世强者,手中就该有一把绝世神剑!’

‘我们先去神州中部的朱州试试,那里藏着一柄世所罕见的仙剑,你若能拥有,距离成为一流人物也就不远了。’

‘世所罕见的仙剑?能有多厉害,比朱离剑还要强大么?’少年好奇地问道。

老魔头现世沉默了一下,说道:“或许是吧,我也只是听说过关于它的传说……但是那把剑已经放在那里足足两千年了,正道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组织弟子去试剑,但是还没有人能够把它拔出来过,我年轻的时候也去尝试过,可惜并没能得到它的认可。仙剑有灵,它认不认可你还难说,我也只是让你去尽力试试,若是你的机缘不够,那我也没别的办法了,还有几把上品宝剑则需要你去闯关夺取,虽然差了点,不过在我的配合帮助下,你能夺到的机会会大上很多。”

在仙府书阁中少年曾经看到过天下的大致地图,这些常人无法接触到的东西,也不知是怎么被清玄真人得来的,就放在了书架上,少年当初还花了一番功夫研究了一下,自然知晓这里应该还在遂州地界,想要通往朱州,只要大致向南穿过整个江州,便能到达目的地了。

有了这个目标,林洛充满了干劲,沿着道路一路小跑起来,虽说是小跑,他的速度和别人奋力奔跑时相当了,当然还是无法与御剑飞行的速度相比。

‘笨蛋,像你这样纯粹用自己的脚力去奔跑,路上要浪费多少宝贵的时间?我传你一部神足功,路上能帮你快上一倍。’随着一股热流从丹田处传导遍周身,然后最终到达双腿,少年的真元跟进,感觉到身体一阵轻盈,双腿更是充满了力量,一步之间身体已经到了一丈开外,这速度若是在大路上行走,就有点招摇了,幸好少年记住了老魔头的吩咐,在玉清门时向一位长老索要过一些隐身粉和消声符,这时候正好有了用场。

于是大道之上的行人们感到了身边一阵微风吹过,清凉了一下。

天黑时分,少年面前出现了一座大城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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