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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58.往事如烟

“陈忠萍,怎么这种球都接不好。给我再接十个球,一个接不好就再罚十个!”

“陈忠萍,作为医生,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太拼了。你的十字韧带已经断过一次了!凭我们现在的技术真的治不好,除非你去阿美利加国治疗。同时作为好朋友,我也劝你,你并没有欠国家什么,你已经尽力了,是时候想想自己的家庭了。如果你再勉强上场的话,你的腿就要瘸了!”

“萍,你太固执了!你整天就是排球排球,自从到了阿美利加,你算算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有多少?!以前聚少离多到算了,至少我们还在一个地方。但是这次你要回国执教,我不同意!我不是不爱国,但是你也要考虑自己的家,考虑莉莉!再说了,华夏女排的技战术、人员已经落后世界太多了,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挽救的吗?你如果一定要回国,那么我们只有分手!”

一身冷汗的陈忠萍从梦中惊醒。

原来这些都是梦!

由于昨天回到华夏已经很晚了,永恒集团的许总体贴地让自己和女儿先回家休息。今天一早起来,一向认真负责的陈忠萍就安排好了一天的作息。为了上午和许总的见面,她来到浴室洗漱。

脱下睡衣,陈忠萍一眼瞥到浴室镜子里满是伤疤的身体,尤其是右腿处长达20厘米的疤痕让人触目惊心。抚摸着身上的疤痕,陈忠萍陷入了回忆。

如果没有遇到李柯教练,或许自己还是冀省乡下的一名村姑。从小自己身材就很高大,又特别能吃。因为家里不富裕,原本父母在自己13岁的时候想让自己辍学去打工,可是倔强的自己不想一辈子重复姐姐们的命运:打工、早早结婚、生孩子,然后在家相夫教子。就因为当时体育老师夸她有学体育的天赋,自己瞒着父母偷偷地报了体校。而且体校有补贴,不仅能吃饱饭,还不用家里负担开销。

去冀省体校报到的时候,陈忠萍的身高在一群小姑娘中鹤立鸡群,因此也让她遇到了一辈子的贵人。当时的李柯教练是冀省体校排球队的主教练,他一眼就看中了身高臂长的陈忠萍,将其招到排球队“重点”训练。

真的是“重点”训练啊!由于之前自己没有接触过排球,除了一开始的基本功训练外,每当其他队员训练结束了都去休息时,陈忠萍一定是被留下来加练的,而且总感觉李柯对自己要求最严格,从最基本的热身运动到“发扣拦垫传吊”等技术动作,李导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一旦完不成任务,就要重来;一个扣球或防守没有达到要求,必须重来十个!

那个时候陈忠萍很不服气,明明大家都不用那么辛苦;明明动作已经完成了很好了,为什么还要那么严格对自己?看着身上因摸爬滚打而造成的青青紫紫,忍不住向李导提出能否训练量减轻,但换来的永远是一顿臭骂,然后再去加练。

于是慢慢的,陈忠萍只能默默忍受这种“待遇”。可是经过这些魔鬼训练,发现自己胃口变得越来越大,身高越来越还高,技术力量也越来越突出。在打队内对抗赛时,对方的拦网已经奈何不住她了,陈忠萍往往能打出轻松的抄手进攻(扣球点在对方拦网手以上),即使球被对方接住,往往也因为力量太大而崩飞;经过多次李导的“单兵”训练,防守起球率也越来越高,她正从一个村姑变成一个职业运动员。

随着年龄的增大,当陈忠萍参加了多次全国比赛并获得冠军时,她也慢慢理解了李柯的一片苦心,有时候不用提醒,她就自己去加练。虽然李柯教练永远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可陈忠萍心中充满了感激。

记得那一年正好17岁,时任国家队主教练,同时也是李柯的师兄的黄明教练,邀请他去国家队做副教练。临走时,李柯难得地和颜悦色地夸赞她:“记得好好训练,一定要高标准地要求自己,你是我最出色的学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忠萍就泪如雨下,之前的怨恨和不甘都化为不舍和感激。李导嘱咐她:一定要提高技术,争取在国家队见到我。

从此她没日没夜地训练,将自己泡在训练馆内,为此还差点因体力不支而倒下,但心中唯有一个信念:国家队!

18岁那年,陈忠萍成功地叩开国家队大门,又见到了李柯教练。

国家队的训练量是省队的一倍还多,黄明主教练信奉的是“三从一大”的训练方法:从难、从严、从实战出发,大运动量训练。每天天一亮开始训练,不到天黑训练不结束,而且晚上还要开技战术分析会。

国家队内高手云集,大家技术水平都很高不说,还都很拼命,很多队员在大运动训练下都“轻伤不下火线”。记得接应二传成招娣有次扣球将手指都弄骨折了,还偷偷瞒着教练不说,直到在下次训练中瞒不住了,被黄教练发现骂了一顿。因此她也有了一个绰号“拼命三娘”。

进入国家队的陈忠萍才发现:除了身高外,她的技术是最差的。往日引以为傲的大力扣球在队友的积极防守中失去了威力,防守救球也比不过队友。但为了留在国家队,也为心中那份冠军梦,她咬牙坚持着。强迫自己每天训练结束加练,厚着脸皮请教教练和老队员,仔细钻研录像中其他国家运动员的动作。

渐渐地她赶上了队友,并且由于身高力量的关系,黄教练和李教练让陈忠萍成为了主力主攻。

当她志得意满时,现实就给了陈忠萍一个耳光:第一次出征亚运会,面对东道主东洋女排严密的防守,她的扣球犹如碰到棉花一般,连续被接起。气得陈忠萍在场上越来越急,连连失误,最后被教练换下场,而华夏女排也输给了对手。

失败了,她变得心灰意冷。心想原来自己什么都不是,扣球并不是天下无敌。正当陈忠萍准备接受教练和队友的批评时,黄教练一句“年轻球员犯错可以原谅”解除了她的心里负担。接下来李柯教练、领队、队长兼二传孙芳纷纷开导我,让她感受到了华夏女排这个集体的温暖,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接下来大家重整旗鼓,仔细分析自己的不足,互相出主意弥补对方,而陈忠萍和全队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终于到了世锦赛的日子,这是新一届的华夏女排第一次参加世界大赛。比赛前,老队员们纷纷鼓励几个年轻队员,让她们不要紧张,发挥出正常水平就好了。

比赛中全队卯足了一股劲,充分发挥了集体的力量;陈忠萍也彻底融入了整个队伍,积极参与和二传、副攻的配合,冲进、双背飞、平拉开、近体快连连得分,即使是调整球,她也充分观察场内情况,利用重扣、高压吊球、打点打线打空挡来撕开对手防线。就这样华夏女排来到了决赛,面对着亚运会上3比0击败自己的东洋女排。

东洋女排的防守反击真的做得很好!虽然她们拦网身高不高,但是后排总能防起球,陈忠萍的扣球多次突破拦网,但最终也被她们捞了回来。2比0,前两局华夏以两个13比15输了。队员们都不甘心啊,就差两分!

第三局开始,黄教练告诉队员不要心急,慢慢来,对方防守好,我们就要和她们磨,看谁的意志品质坚定!

之后的比赛,女排姑娘们贯彻了教练的意图,一分一分得和对手比拼。对方拼防守,华夏的防守也不弱,更何况华夏的拦网和进攻比她们好。就这样连下两局,双方战成2比2。

关键的第五局,双方已经没有任何秘密而言,比得只有一点:坚持。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胜利。

第五局开始。华夏国的进攻依然犀利,而东洋女排的防守也很顽强。比分就这样交替上升,最后来到了13平。孙芳发球,对方没有接稳,调整传球到四号位,华夏拦网,对方鱼跃救球,将球接起,对方无攻,只好将球推到华夏场内。华夏女排队员接好球,孙芳从后排插上传给陈忠萍,那一刻她仿佛忘了所有事,眼里只有高高跃起的排球,所有动作都很连贯:助跑、腾空、扭腰、甩臂、瞄准、扣球!

白色的排球如流星般窜至对方场内,对方伸手一捞,球崩得很远,只见对方狂奔至球落地处,可惜排球已经落地,14比13。华夏拿下赛点!这时全场的观众都站了起来,许多华夏观众挥舞着华夏国的五星红旗为女排姑娘们加油。

接着孙芳继续发球,对方接好,二传一个背传二号位,对方副攻跳起,但华夏女排队员丝毫不为所动。当对方接应二传从后排跑上前扣球时,她面对的是华夏的三人拦网!严密得好像天安门城墙的拦网彻底打碎了东洋女排的冠军梦,当球落地的一刻,华夏姑娘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很多人都落下了激动的眼泪,现场的观众和电视机前的华夏人民也沸腾了起来!

接下来,华夏女排在全国人民的期待下,众志成城地拿下第二年的世界杯冠军。华夏女排成为了全国的精神标杆,姑娘们也获得巨大的荣誉,陈忠萍可以说拿奖拿到手抽筋:世锦赛、世界杯MVP、三八红旗手、长征突击手等。正当大家都希望姑娘们能一鼓作气,拿下分量最重的奥运会金牌时,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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