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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风卷战歌尽孤霄

洗漱完,洛依尘趴在桌子上看着作战图,一场恶战下来,她是实在不愿动弹了,浑身上下有伤的地方没伤的地方都疼。只是自己上了些伤药,确定身上没了血腥气也就罢了。

她伤的不重,只是些皮肉伤,回来的时候看着吓人,却并没伤到筋骨和内脏,就连军医都没见。军医其实也不愿来见她,且不说一个后宫嫔妃他不好下手诊治,别的还有多少将士等着他看伤,知道洛依尘不见之后,立刻就去了段凌肃的前军帐。

陈子离随手揪过一个军医,将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下。纱布绑的紧紧的,加上换了盔甲,一时间已经看不出是伤重的样子,索性直奔中军营。也不着人通报,掀开帘子就往里走。其实这本就是他的帐子,只因洛依尘才来,后军营帐未及收拾,所以便先在这里待会儿。

忽然身上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寒战,抬眼看去,还没看清人,就听到陈子离的声音:“后军营帐收拾好了,你回去歇会儿吧,皇上不来,这几日少不了还有恶战。”

陈子离闻到帐子里有伤药的味道,顿时皱了皱眉,却只是仔细打量了洛依尘一下,见她还能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也没说破。

听他这话,洛依尘被噎了一下。她百里奔袭,却只得了这一句话?后军营帐收拾好了,她便该滚了。

不过听他说话倒是挺正常的,那日看起来伤的挺重的,想来只是累了脱力。偷偷的瞥了陈子离一眼,确定他身上没有血迹,盔甲也很是完整,洛依尘就算此刻被她噎得生气,但到底放心了。

“来人!送皇贵妃回后军帐子。”陈子离也不容她开口,立刻叫了人进来,这些人虽说顾忌洛依尘的身份,但都是陈子离的亲兵,只是愣了一下,就将人带出了帐子。

出了帐,被冷风一吹,洛依尘才算是反应过来。只是她刚要伸手掀那棉帘子,就被帐子里跑出来的一个亲兵给撞的趔趄。

那亲兵哪里顾得上是不是撞到人,扯着嗓子喊道:“传军医!快传军医!”顿时那些挟制着洛依尘的人也乱了起来,只顾着去找军医,便没再有人看着她。

要说洛依尘这会儿也是懵了,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眼前乱跑的十余个亲兵。又是一阵北风吹过来,洛依尘忽然掀开帘子进了营帐里,然后就傻站在那,一只手还抓着棉帘子,外头的风不住的往里灌。

她只看到,陈子离晕在地上,战袍被人扯开,身上缠着白布,从锁骨到腹部,那红色看得洛依尘眼晕。她赶忙放下帘子,但却不敢走过去碰他,还是站在那里,头晕晕的,扶住一旁立着的一个架子。

果然,那日她没看错,陈子离是受了伤。而且,收兵这么久,少说大半天时间,自己占了他的帐子,想来他应当是跟那些将士一起,挤在了军医所里。

外头许多人的声音混在一起,洛依尘只听到一句:“先生快着点!”还没缓过神来,帘子又被人掀开,冷风再往里一吹,洛依尘手上的架子都是一歪,她人更是有些站不住,还好身后走进来的一个亲兵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

“皇贵妃先请回避,容老朽给王爷看伤。”那老先生倒是不慌不忙的,这样的场面他在军中几十年,比谁见得都多,只是他最难以稳下心神的,就是站在门口的这个女人。

洛依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回避,赶忙道:“先生快看吧,我,我会不碍事的。”说罢,还是盯着已经被人挪去榻上的陈子离,半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脑子里只是想着当时的情景,陈子离好像是硬撑着帮自己多挡了刘英一刀,加上不眠不休的守城,才会伤成这样。

身后的一个亲兵大着胆子,伸手拽了她一下,不好意思的道:“娘娘,先生给王爷看伤,是,是要脱衣的。”他说话间根本不敢看洛依尘的脸色,人家是宫里的娘娘,他这样的粗人哪里能如此无礼。

听到这话,忽然就转过身去,边往外走边说着:“我,本宫这,这就回避,有劳先生了。”当着这么多军士的面儿,洛依尘发现自己刚刚的作为实在有失体统。所幸她站在帐子口那儿,说完,掀开帘子就跑了出去。

段凌肃那边也没好到哪去,身上几处受伤,左肩胛处的箭伤最重。军医在生生挖了他左肩这里的一块肉,才把箭头取了出来,这会儿这处伤口涂着厚厚的一层伤药,却还是在往外渗血。

他不能摘掉脸上的面具,只能等左右都被遣出去了,才摘下面具,用冷水洗了洗脸,随后便又将涮了一下的面具戴上了。

洛依尘没去前军看他,而是在陈子离帐子外面踱步。又见了几个军中的主将,说了自己的身份。

很显然,这些人知道她不是李昱欣后失望的脸上都挂不住了。却不好说什么,只是悻悻的回去了。到底洛依尘领兵解了鄂州之围,他们也没生出什么看不起她的心思。

这一次,煊军连伤两名主将,虽说如此,但琻国刘英那边也没讨到好。死了一个军师,还损了不少兵。

段凌肃伤的不是特别重,大抵不至于只能在榻上躺着。趁着这几日琻兵也在休整,洛依尘便少有过问军里的事情,一应都是他在做主。除了将战报拿去给洛依尘看看,其他能决定的也不去烦她。

其实段凌肃也很清楚,洛依尘这会儿应当出来稳定军心,也好立威。只是看她这几日待在中军帐里心神不宁的样子,段凌肃实在也不愿她再去管那些事了。

三天之后,天刚亮,洛依尘便将药端进帐子,在榻旁坐下,战报拿到手里,未及看时,就觉得有人瞧着她看。放下手中的战报,走过去将药碗端过来,也没说什么话。

陈子离见她将药拿来,便想起来端着药一口喝了。这种东西,喝的越慢,那样一勺一勺的,反而苦。只是他抬了抬手,发现根本就抬不起来,只能任由洛依尘用勺子给他喂进去。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碗药不多,但是洛依尘偏就用了半个时辰才让他喝完,陈子离心里忽然就明白了,这人就是在报复。

只是他虽然醒了,却没力气开口说话,直到服了药,又歇了好久,才有了些说话的力气。见他和洛依尘两个人,眼睛瞪着眼睛,又过了好半天,这才能张嘴说话。

“中军帐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鄂州城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不可摧。此刻若是不做好安排,琻人骤然攻城,你要如何?”陈子离如此一问,倒是将洛依尘问愣了。

虽然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好话,但洛依尘到底窝火,瞪了他一眼道:“宋丞相已经去安排了,我一介女流,此事原就不该我插手,十八爷若是不放心,自己爬起来处理最好。”原本看他伤成这样,洛依尘还想好好跟他说话,但是这人一张嘴,洛依尘也火了。她真是犯贱来了,她到底来做什么?保家卫国何时就成了她的事情?

冷脸看着她,陈子离哪里是那种会妥协的人,也提高了声音,道:“若是你此刻不去前军布阵,此时来,和送死有什么两样?皇上莫不是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守住鄂州才派皇贵妃来的?”他说完,便因着扯到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为了不让洛依尘发现,便装作咳了两声。

“又不是美人计,长得好看有用吗?”小声嘟哝了一句,却还是被陈子离听得一清二楚。哪怕身上没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但陈子离心里还是有一种要打人的冲动。

“既然皇贵妃想用美人计,那此刻也该在琻人的中军帐。”陈子离大抵是被她气糊涂了,这个时候洛依尘还不把心思用在守城上,陈子离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说她了。

洛依尘随即看着陈子离,怒道:“陈子离!我因何来鄂州你心中有数,此刻守城,原也不是我皇贵妃的本分。你说过,我只要做好我的皇贵妃便好,那此刻说这些又是哪门子道理?你若是死不了,城自己守去,若是死了,鄂州城我便送给刘英了!”

“你来鄂州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你若是一味任性,咱们都别想活,这就是你来的目的吗?”这话说的硬气,也就是陈子离敢说,段凌肃当时见了她,也只是问了句原因,紧接着看她没受伤也就作罢了,谁知道这人这么难说话。

“守城的事情我有分寸,你赶紧活过来,自己跟刘英打去,我就算布阵,也打不过他。”洛依尘此刻声音也小了些,她一向不跟陈子离吵,至少她自己觉得,跟一个小孩子吵架很没意思。

要说洛依尘最怕的人,世间唯有两个,一个是玉艾,一个就是陈子离。玉艾的唠叨,还有成段的道理,她是实在招架不住的,还不能不听,否则就是连着好几天的唉声叹气。

至于如今面前这个人,洛依尘也是有些怕的。自己的想法总是瞒不过他,这也罢了,偏偏还总是半点面子不给她留,见面就训,从小到大多少年了,就没听这人说过多少让人开心的话。

陈子离听得这话,原想坐起来同她商讨一下守城的事情,却只听得他“咝”了一声,似乎是想说话,但扯到了伤口,又躺回去,话也没说。

听到他这一声,洛依尘顿时站了起来,将他的前襟解开,一看到胸前纱布上又被血浸透,忽然就急了,道:“要不要去传军医?这样淌血也不是事儿啊!”她不是怕见血,只是怕这人死了而已。

陈子离觉得冷,示意她将衣裳系起来,想了想,也没刚刚的气势了:“过会儿就好了,你此刻叫军医,传出去皇上要砍了咱们的脑袋了。”

洛依尘正要开口,却被冷风吹的发抖,这才反应过来,是有人进来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段凌肃,转过头去看,果然是他,只听他急道:“玉,皇贵妃!前军帐子里那些武夫又吵起来了,你还是快去看看,这里我替你瞧着。”

因着陈子离伤重,故而中军帐便只他一个人养伤用了,一应的兵马调度,全移去了段凌肃的前军帐里。而洛依尘的后军营仍旧只是如往常一般,除了她不时去查看粮草,一向不会调动。

洛依尘也不敢耽搁,她这三日也算是闲着了,但这个时候,她不能守在陈子离这里当小媳妇,如今鄂州城朝不保夕,能做的就是硬撑到大军赶来。

前军帐外,两个段凌肃的亲兵替洛依尘掀开帘子,单膝跪地,垂首道:“皇贵妃。”走进帐子,看得出其中的几个将领身上都挂彩了,脸上也都是愤怒。

洛依尘没戴面纱,反正那天带兵来的时候就没顾及到,这会儿也懒得装矜贵了。从中间的过道走到众人前面,大致数了数人数。

那些人并没有一个起身行礼的,见洛依尘进来,连点头都不屑了。他们原本以为,洛依尘有胆量来鄂州城,必定是个有本事的,却不想,顶多解了围,连伤两名主将。这几日更是少见人,想必是怕了打仗,躲起来了。

“诸位将军这是吵什么?后日大军前来汇合,难道你们也要这般见驾不成?”洛依尘看了他们一眼,坐在主位上。

“后日?皇贵妃可不要信口开河!谁不知道,大军途中遇袭多次,别说后日,就是半个月能来我们就谢天谢地了。”一个将军很是不耐的说着,虽说几日前逼退了琻人,但若是再来一次,只怕就真的要死在这儿了。

洛依尘忽然笑了,手撑着头,支在桌案上,道:“将军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军的行踪连对面儿的敌军都一清二楚,偏偏咱们自己人还像傻子似的。”这群武夫,一个个都是傻得不通人话了,如是想着,笑的便有些轻蔑。

那些将军也听出了洛依尘的语气不善,但为将多年,也有些傲气,抬头与洛依尘对视着,道:“皇贵妃倒是聪明的很,既然敌军知道大军行踪,又为何这两日不趁着主将未在之时攻城?”说罢,仍旧与洛依尘对视着,丝毫不肯退让。

“说的好!为何不攻城?那是因为敌军今日晚上必定攻城!”用手拍了下桌案,也不笑了,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只是觉得她语气生硬的很。

“这话未免说的太满了吧!皇贵妃会算命不成?还能算的出来敌军何时攻城?”又是一个将军开口,说着,还激动的站了起来。

洛依尘见他站在那里,却没说什么,只是道:“本宫就是知道,且不说细作本就有,就算没有,若将军是敌军,是否也要趁咱们最懈于防备之时攻城?”她算是给了这人面子,也是为了现在这时候没办法再整治了。

董辉是见识了洛依尘那日的样子,拼杀之时如此,未必就没有领兵的道理,随即道:“确有道理,不过为何是今晚,而不是明晚,还有昨天?”这日子可不是算命的能算出来的,董辉心中有疑问便也是常理。

洛依尘说着,喝了口水,呛了一下,道:“咱们是人,伤了要治,难道对面儿的就是豺狼恶鬼?都不怕死的吗?”她不是个爱喝茶的人,但这么多年,每一处都是有茶水供的,如今偶然喝了口白水,竟被呛着了。

“末将明白了,皇贵妃的意思,咱们要怎么守住这城?毕竟,这城墙几日里虽修好一些,但究竟挡不住多久。”黄三德与董辉一样,那日都见过洛依尘领兵解围之时的模样,这会儿也不敢跟她叫板。

晃了晃手中的水杯,又喝了一口凉水,这水凉的都快结冰了,随后才道:“传令下去,全城,活着的百姓,都在家烧水,能烧多少算多少。至于其他的,还是按照那日的布防,守备四城。”她说完笑了一下,之时不过刹那,又收了笑意。

董辉听她这话,顿时觉得这人是在拿战场当儿戏,声音也大了些:“烧水?娘娘,这,这有用吗?守城咱们了解,也就是这个法子,就是这烧水?”烧水!难不成还要让这些人洗澡吗?这简直就是胡闹。

洛依尘瞪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打算改主意,站起来,扫视他们一圈,便说道:“到时候自然有用,只是如今瑞王爷伤重,北城的守备,本宫去。董将军还是守东城,黄将军守西城,宋丞相守南城。”说完就往帐外走,也不打算听他们在叽歪什么了。

“臣等遵旨。”见洛依尘如此,那些将军就算心有不满,也奈何不得,左右都是个死,大不了就让这女人胡闹一回儿罢了。

洛依尘回了中军帐里,段凌肃有事已经走了,只有陈子离还在榻上睡着。将阮欢叫进来,要他烧了两盆水,放在地上。

虽说前日也有亲兵替陈子离擦拭过,但打了这么多天的仗,那些亲兵又都是糙汉子,头发只是打湿了,便又随意的绾起来。

将他的发带解开,用了整整两盆水,涮了好几遍才洗干净。又拿过银冠,给他篦头发。想来自从离了京城,陈子离已经没有这么干净整洁过了。

做完这些已经过了中午,陈子离还没醒,现在这个时候,洛依尘倒是希望他能再多睡几日,敌军攻城的事情,如果被这人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去守北城了。

只是,军中还有谁能守得住北城呢?且不说那些将领根本就是硬拼的心思,就算是能听她的主意,不亲自去北城看着,那样的断壁残垣寻常人也未必守得住。

好歹也是扎营了,送来的饭比路上啃得干粮要好很多。不知是不是闻到饭味儿,陈子离在刚端进饭来的时候就醒了。

洛依尘将他的饭端过去,自己随意扒了两口,本不想再吃了,但顾忌晚上只怕又有恶战,不得已多吃了一些。直到再不想吃的时候,才放下筷子。

转身看了看陈子离,不知是不是想把前几日的饭都补回来还是怎的,竟把两碗饭都吃了,吃相也没了往日的雅观。

见他好像还能再吃的样子,洛依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要是没吃饱,我再去外头要点儿?”军中粮草所剩无几,他们两个的份例已是不少了,哪里还能再有?

“你的不是没吃完吗?别去要了,把那些吃了就好。”陈子离看到桌子上,洛依尘刚刚没吃完的半碗饭,支使着洛依尘给他拿过来。

垂下眼看了看脚面,到底还是给他端过去了。就算以往在宫里如何不受重视,可这剩饭剩菜,想必也是头一遭吃。洛依尘想着,低头不说话了。其实洛依尘并不知道,曾经陈子离的境况,能有吃的便不错了,哪里会在意是什么。

将碗里的饭吃干净,陈子离才开口问她:“大军什么时候能来?”照理说,后日应该就能到了。

洛依尘摇头,随后又想开口,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如果不再遇袭,后日一早儿就到,要是万一被什么绊住脚,那就难说了。”她能信誓旦旦的骗那群将军,却知道骗不过面前的人。

陈子离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把碗递过去,靠在枕头上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如今,算是坐困危城了。”他笑着说完这句话,洛依尘也是笑着听的,两个人仿佛是在说风花雪月一样。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枯坐了一下午。

直到这日傍晚,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城中家家户户都烧了不少开水,一桶一桶的,摆在屋子里。有当兵的挨家挨户的搬水,放到四个城楼上,洛依尘只是给三个守城的将领交代了这些水的用途,旁人一概是蒙在鼓里。

号角声忽然就响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没了睡意。洛依尘匆匆赶到北城,已经修的差不多的城楼上,站着为数不多的几个士兵。

其余的三城也差不多,琻人搬来云梯,一趟一趟的冲过来。起初守城的人还能将那些琻人推下去,或是直接砍杀,但一趟一趟,琻人到底占了数量上的优势,很快的,就有人登上城楼了。

洛依尘见状,闭了下眼,砍死仅有的一个登上城楼的琻人,随即下令倒水。身后的人将早已搬过来的开水往下倒,不止是浇到那些琻人的身上,更多的,是淋到了他们的云梯上,还有刚刚修好的城楼上。

看着被烫的叫出声来的琻人,洛依尘并没有放松,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能不能结冰,如果不能,那么所有的准备就都白费了。

她提前命人烧水,为的就是晚上温度低,能够瞬间结冰,让那些琻人登不上城墙。但是看着如今的情形,就算能结冰,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果然,竹制的云梯上结了一层薄冰,攻城的琻人也因此停了下来。刘英看到这样的景象,脸色青黑,他怎么也想不到洛依尘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方法来对付他。

但是,不得不说,这法子还真管用。刘英不再下令攻城,立刻退去。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形,尤其,他们还没把水用完。

这一次的攻城,是自从与琻人对上之后最快的一次。兵将们也有些放松,都在营里休整。倒是那些将领,再没对洛依尘抱怨什么。趁着天还没亮,也有不少人沉沉的睡着了。

洛依尘见了几个将领,拱手道了声辛苦,说了几句面子话就去了中军帐。那些将领瞧她拱手道谢,并不怎么矫揉造作,也就领了她的情。

“董兄,你说这京里的女人,怎么个个都有将帅风范?前有一个李氏贵妃不说,这才几年,又出了一个用兵奇诡的皇贵妃。这后宫,能安生的了吗?”黄三德看向洛依尘离去时的背影,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对董辉说着。

董辉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可不,当年李氏贵妃可有红袖战神的名声。看着这一个个的都是领兵的将帅之才,放在那深宅后院,可是未必消停。”说罢,又看向两边,这话可不能让人听到。

黄三德这人一向粗的很,也不顾这些,张口就说:“这倒未必,我瞧着这人也不是那不好相与的,就是少了点儿女人样儿。还不如家里那口子,好歹不是个敢杀人的。”想想,还是自家媳妇好,不由得就想回去了,只是身在军营,回家看起来又遥遥无期了。

董辉一听这话就笑了,谁不知道黄三德那媳妇,长得就粗枝大叶的,说话声音也粗,不过想想,比起皇贵妃来,是够柔顺了。没再搭话,这样的事情说两句就行了,多了容易惹事。

中军帐里,陈子离一样是黑着脸看着站在榻前低头挨训的洛依尘。这样的方法,刘英只是一时没想到,若是他早有准备,就这么面对面的厮杀吗?

“这次刘英攻城,你如此安排,原还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的。夜里用火攻,派人去烧了他们的粮草,岂不事半功倍?”陈子离看着她,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若是能想到能做到,此刻早就去了,你说我也没用,左右琻人今儿晚上是不会来了。”洛依尘说着,她心里也明白,这法子也就是能用一时,天一亮,就再没用处了。

“那明日怎么办?你还要去守城?”倒不是为了她这个主意,其实说起来,这主意也算说得过去,至少能拖一天是一天。但陈子离想的,却是如何拖住琻人,直到皇帝再派人支援。他想了想,觉得刘英今日退走,未必就是真的败了,十有八九是准备让煊人放松警惕,第二日接着攻城。

洛依尘抬头看了他一眼,提高了声音,道:“我不去,难道你去?”洛依尘说完,就这么看着他,而后便坐在了榻边儿上。

“我若是能去,必然是要去的。主帅不再阵前,军心如何能稳下来?”陈子离阴沉着脸,心里想着,他怎能不去?洛依尘这话说的好笑,他不去,洛依尘一个人,能拖刘英多久?若是洛依尘死在那里,原本激励军心的事情便成了霍乱军心了。丢了鄂州城,刘英再下一个要取的就是青云关,再往后,便是平原了,琻兵的铁骑到时就能直捣京城。

洛依尘没说话,她一来是不相信陈子离还有爬起来的力气,二来是觉得,自己能拖刘英一时是一时,打不过大不了就跑,犯不上陈子离搭了命进去。

一整个晚上再没有琻人的影子,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琻人不会再攻城的时候,洛依尘却有种风暴之前平静无波的感觉。但是她没有说,只是派人巡视城楼,自己待着后军帐子里,算着大军还有多久能来。

洛依尘将所有的将军叫到后军,她下定决心,跟琻人正面打一次。不像前些日子那样,窝在城里,守着破败不堪的城墙。她要出城,迎战琻人。

没有将领反对,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守城等着大军来救不现实,既然是死,还不如真真正正的打一场。算是,死得其所。

第二日一早,传令声响彻了整个校军场。数万煊军骑着马,依次从校场骑马去城门前列阵。原本让人看着人满为患的驻军地,在他们离开之后,一下子空寂了下来。

鄂州城的百姓这一次没有再躲在家里,而是从家中走了出来,目送着朝廷的兵将们从他们的眼前走过。守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开城门迎战。

洛依尘看看站在街道两边的人群,跟段凌肃小声说了一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是来给我们送葬来了?”

段凌肃瞪了她一眼,见她撇了一下嘴,道:“送葬要这么多人吗?”骑马走到洛依尘身旁又接着说了一句:“这可是一城的人啊!”

“你就这点出息?”洛依尘好笑道:“就想多点人给你送葬?”

“娘娘,”有将官没好气地看了洛依尘一眼,说:“能不说送葬这两个字吗?末将怎么感觉这会儿是自己在往死路上走呢?”

“有人哭了哎,”阿北这时跟段凌肃说:“还是看着我哭的。”

洛依尘看了一眼阿北说的,为他掉眼泪的人,发现这是个年轻的女孩,站在人群里哭得很伤心,道:“人姑娘是看你可怜。”

洛依尘白了阿北一眼,就听到阿北说:“可怜?她认识我?”

段凌肃看了看那姑娘,对阿北说:“先想办法活着回来吧,你要是喜欢,这姑娘又没许了人家,回来后,我替你去这姑娘家里提亲。”

阿北先高兴,等跟着队伍走出这条街了,才反应过来不对,跟段凌肃说:“这事不对啊!爷,你知道那姑娘是哪家的?”

洛依尘听了,马上就要分开去两个城门了,随即又对阿北说了一句:“她一定住那条街上啊,就在那条街上找,你还怕找不到这姑娘?”洛依尘看着阿北,忽然又想到了宫里的玉汐。有缘无分,玉汐早已封嫔,再惦记当年的事儿,便是不要命了。

阿北听了,点点头,跟着段凌肃去了南城。他怎会忘了玉汐,只是夫人面前,能不提就不提。

洛依尘领了四万大军到了北城门前,带着自己的部下们下了马。她回头望着营帐一笑,笑容里,带着些她自己也说不出来的意味。

出关前再看一眼,洛依尘觉得高兴,同时又怅然若失,觉得这是最后一眼,自己真的是不甘心,只是这个时候,除了出城迎战,她还有何路可走?

洛依尘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命人给将士们送上了壮行的烈酒,还有白银。用箩筐装着的白银,高高地垒出了堆尖,有数百筐之多,整齐地码放在这些将士的眼前。

这么多的白银,让人感觉眩目。拿着发到手上的白银,大半的军士,这辈子都还没见过这么大锭的银子。

洛依尘站在军前,跟将士们道:“我替皇上,谢过诸位了。”将士们听到了洛依尘的这声谢后,都有些受宠若惊,一个皇上的女人跟自己说谢谢?

“娘娘,”一个军中的老校尉突然大着胆子喊了洛依尘一声,循声看过去,洛依尘发现这校尉年纪已经不小了。

“娘娘,”这个老校尉说:“我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这钱拿着也没用。”不知是谁起了头,银锭被轻轻地抛到了地上,不多时,地上铺了一层白花花的银锭。

将军们不说,兵卒们也知道,这一次出关,自己活着回来的机会不大了。洛依尘看着地上的白银,冲阮欢挥了一下手。

三声号角之后,洛依尘翻身上马,大声下令道:“出城!”踩着用白银铺出来的路,鄂州城北城最后剩下的四万人出了城门。

琻人的军阵横列在平原的那一头。洛依尘骑马立在煊军的军阵之前,一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尖,鄂州城今冬的第一场雪终于是飘落了。

与此同时,南城的煊军在就要与琻人的军阵撞上之前,突然就往左右两翼分开,做出了要包抄琻人军阵的态势。

琻人的将军们看见煊军分兵之后,都感觉煊军的这个举动可笑。本来就兵力不足,还要玩包抄?他们琻人为了保持兵力上的优势,又集中了几万兵力要将四城一举拿下,没想到这些煊人竟然在处于劣势之下,还不知死活的分兵。

一个琻人将领在中军阵中看见段凌肃分兵之后,命自己的中军官道:“擂鼓催兵。”琻人的中军阵中响起了鼓声。

“琻人分兵了!”已经身处琻人军阵中里的阿北跟段凌肃大喊道。

这些煊军跟着阿北的冲入琻人军阵之中,阿北的手下在冲入阵中之前,就死了近一半人在箭阵之下,这会儿两军相接,刀枪相向之下,他们再想护着煊军往前再进一步,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段凌肃打马从阿北的身边跑过,说了一句:“多加小心。”手中的长剑冲阿北这里晃了一下,刚才错身之时,他看见一枚雕翎箭箭尖差点儿就没入了阿北的心口附近。

阿北跟手下们大声道:“死也要多杀几个琻人垫背!”数支残兵合起来的这支兵马,跟着阿北往远一些的地方杀去。

“他们还要分兵?!”有琻兵将官看到段凌肃的这支军又一次分兵出来之后,吃惊地跟身边的同僚道:“那帮人是不是活够了?”

“那就像将军说的那样,成全他们。”有同僚笑着回了这个将官一句。

在段凌肃已分兵两次之后,琻人更加不把这些手下败将们放在眼里,兵力上的巨大优势,让琻人放松了两军拼杀时应有的警惕。在琻人的眼里,这些冲进军阵里来的煊人,都是待宰的羔羊。

事实上,南城战局初始,煊军也的确处在以少敌众的劣势之下,大批地死在琻人的军阵之中,这场仗,看上去就是一场一边倒的仗,胜负毫无悬念可言。

北城与南城也差不多,人数上的优势,让煊人绝望。

洛依尘在阵中,用剑挡着琻人的刀,如果不看她的脸,谁也想不到这人竟然是宫里的皇贵妃,那个素有祸国妖女之称的女人。她抹了一把脸,血水沾了一手,也来不及擦拭,又提剑砍了一个人。

身边的亲兵早就被隔得远远地,离她最近的阮欢也有十几米远。一个分神,洛依尘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一个琻人挥来的战刀。

“铛!”一声,身后坠下一把战刀,洛依尘这才明白,自己刚刚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回头看去,陈子离手握长枪,就打马立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见到陈子离,洛依尘顿时就安定了下来,砍杀了左右的两人之后,退到陈子离身边。又是一刀砍过来,洛依尘用手里的剑挡了一下。

对视一眼,没有一个人往后退的,不是不退,而是被人围住,想走也走不了。“生死同命,既然来了就一起守城!”洛依尘知道劝他回去不现实,但她自己是绝对不能临阵退缩的,既然如此,那就要死一起死好了。

“城破之后谁也活不成,人在城在,同生共死。”陈子离本来就没打算能把人劝回去,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守得住最好,守不住大不了就一起死,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他们的面前这时横着一队琻兵的长矛手,长矛枪尖向前斜对着他们,如同一座枪林。洛依尘没有回应陈子离,也没有停马,从地上一个死去的兵卒尸身上拔出了一杆长矛,将这长矛向长矛阵中的一员将官掷去。

这员琻兵将官催马往左迈了一步,手中的枪将朝着自己飞来的长矛一拨,将这杆长矛打到了地上。“给老子弄死他们!”这将官怒吼着命令手下道。

这时的陈子离,马已经到了长矛阵前。战马被长矛剌中,长嘶一声之后,倒在了身下的黄土上。

“子离!”洛依尘眼睁睁看着陈子离落马,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几个亲兵侍卫几乎是同时向陈子离那里冲去。

陈子离落地之后,身体在地上打滚,将将避开了剌向他的长矛。“近身!”有煊军的老将官大声喊道:“不要乱,近身跟他们打!”

陈子离从地上起来,手中的枪直接刺在了一个兵卒的脖子上,将这琻兵刺得头与脖子之间还剩一块皮相连,鲜血从头颈断处汹涌而处,溅了陈子离一身。

“弃马,近身!”煊军中,还是响着这喊声。近身肉搏之后,琻人手里的长矛就成了致命的短处。

“你们杀煊人的马有什么用?!”刘英站在不远处大声跟部下们吼道:“杀人,给老子杀人!”长矛阵被煊军前队近身之后,乱了阵形,后面的煊军打马就冲了进来。

洛依尘骑马到了刘英跟前,一言不发,挥剑就战。

刘英的武艺岂止不弱,与洛依尘战在一起之后,一时之间洛依尘也只仰仗轻功好些,两人分不出一个高下来。

正心急间,从斜刺里射来一支短箭,刘英顺势一躲,洛依尘才有了还手之力。

洛依尘虚晃一招,在刘英的马往前来时,退到了后面。手起剑落,将一旁一个琻兵的身体竖着劈开。

陈子离从这被劈开的琻兵身后跃身上马,将这人扔下马的同时,把手里拿着的一张短弓扔在了这将官的身上。

“你怎么样?”洛依尘问了他一声。

陈子离冲洛依尘摇一下头,随后便大声下令道:“不要停在这儿,我们走!”抛下被自己冲乱了阵形的琻人长矛手们,煊军迅速打马跟在陈子离的身后。

“列阵!”煊军冲过去之后,有琻人的将官冲长矛们大喊。这个时候重列阵形,便可堵死这帮煊人的退路。

长矛阵不多时就在煊军的身后重新列阵。

“他们,他们还能撤回来吗?”城楼上的一个小兵颤声问身旁的人道,他说话不由自主的颤。

这将领默然,这两个人这一次就没打算活着回来,自然也不会在意退路的事。洛依尘带着人与陈子离等人成犄角之势,往琻人的军阵冲杀,这让刘英没能看出,他们这帮人要往中军去的意图。

此时南城,两军对阵,早已没有了阵法可言。

“拦住他们!”琻人军阵里随即也响起了一个将军的大喊声。随着这段凌肃领兵的愈往南行,琻人的右军阵越发地被他们的人带着往南去。

段凌肃一直带着人走在琻兵右路军的边缘,眼看着琻人的右路军被阿北这支军带着离中军路越来越远了。段凌肃跟阿北小声说了一句:“一定要小心。”

阿北嗯了一声,回身一看,有两路琻军往他们这里包抄而来。阿北骂了一句,身陷在琻人的军阵里,他们已经是被重重包围了,这会儿琻人还来了援军?

“是从中路过来的,”段凌肃却心中一喜,自言自语了一句后,段凌肃大声道:“不要管他们,往前走!”

几万的煊军,没入近十万的琻人军阵里,要不是军旗几经易手,却还始终立在乱军阵中,就算是在城楼之上的人,都没办法在绞杀在一起的两军阵中,把这支原本用作拱卫京师重地的铁骑分辨出来。

到了这天的正午时分,鄂州城已经是被大雪覆盖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鄂州城里的百姓守在四城下,或者聚在离四城不远的几条街上,静静地听着关外的厮杀声。

关外的沙场上,大雪落地之后就在人和马的踩踏之下融化成水,久而久之,人血和雪泥混在了一起,成了一片散发着血腥味的黑色污泥。

城楼上的人们看到了这样一副奇异的景象,远处的大地一片洁白,无垢的纯净,近处却是一片黑色的沼泽,吞噬着无数人的生命。

正午之后,飘着雪的天空越发的昏暗了。北城下不时就有人小声抽泣,鏖战一直持续到了这天的傍晚时分。

城楼上的人们心中绝望,关外大军全军覆没之后,就轮到他们以身殉这座城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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