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液依旧在肆意流淌,淡红色血迹斑驳了我整只手,那刻的痛我刻骨铭心,这种痛就如孕妇在分娩时突然来姨妈经痛一样。
我痛得想发声大哭,却还是依旧还是想要给他为微笑。
因为这少年身上萦绕着一股父亲的气息,有着同父亲般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骄傲和决绝。
传来的痛意逐渐吞噬着我的意志,我缓缓的闭上眼睛,耳边那传来沙哑的声音却将我在恍惚之间唤醒,“你为何要救我?为何不让我死?”
我又使劲睁开困倦的眸子,恍惚之间,我似乎清晰的看见他眸低的那颗清泪。
那颗不轻易被人发觉的泪,将他幸苦藏匿在心中的害怕和柔情悉数展现出来。
我使劲抬起沾着血迹的手拭去了他眸低的泪滴,有气无力的轻启薄唇,道:“因为你哭的样子真的很让人心痛,正好,不巧的是……被我看到了,既然看到了…我就喜欢给自己找点事干。”
少年错愣的凝视着我,抬起袖子抹去了我额前的汗珠,他那双决绝的眼眸中多出了份孤寂的羁绊。
“你是哪家的孩子?”他看我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却染上了一抹青涩,双颊泛起微微的红色,他的声音有些低沉,轻声道:“我的名字叫东方容释,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趁他不备,将他手中的匕首抢了过来,然后,随手将匕首丢在一旁,淡淡道:“我叫路人甲。”
“你的名字真特别,你这个人和你名字一样,一样特别。”他轻点了点头,对我笑了笑,他的笑容似雨后清风徐来,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眸,如天上的辰星般璀璨夺目。
“这是在让我们看戏吧。”大叔扬起一抹蔑笑,不屑的对我冷哼一声,似在嘲笑我的愚不可及,大声道:“我说,小屁孩,你以为你救他一时,就可以救他一世,NTM,别天真了,有些命,有些人,上天早就注定好的了。”
我痛得皱起眉头,我的骄傲,我的倔强,使我没哼一声,想要反驳大叔的话,身子却似失去力气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随后,耳畔旁除了挥之不散的嗡嗡鸣声之外,就只听见秋言在远处呼唤我的名字,那声声亲情的呼喊,感觉近在咫尺,却又感觉离我越来越远,远到天边之涯。
迷离恍惚之间,我好像还听到了某句话,似乎我沉寂许久的心也在霎那间得到答案。
他说,“现在的小孩呀,越来越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很无敌,总是不怕死的用自己那如草芥般的命和强大的天玩,只有我们这些玩不动的老东西,才会为了多活一天而费劲心力啊。”
他还说,“有些看似注定好不公平的命运,其实都在等待着一个敢和天玩的人去改变它。”
那个声音还说了好多话,但是却很可惜,那时的我居然没出息的晕了过去,后面的我听不清了。
……
路程颠簸的马车上,我闭起了疲倦的眸子,那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不停的反复做同一个噩梦,我亦没有梦见血的腥红,这是我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奈何,轮盘碾过地上的石子,一阵颠簸之后,我被吵醒了。
我半迷着惺忪的眼眸,倏然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男孩脸呈现在我眼帘之中,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见我睁开了双眼,似乎如得到糖的小人般,绽开了一抹如花般的笑靥,道:“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你是谁?”
我的语气刚落,他的笑颜在这刻瞬间凝固了起来,那双发着亮光的眸子也随之黯淡,绝美倾城的脸颊略带着失落,他故意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问道:“你这个笨蛋,良心被狗吃了吗?你记性真有这么差吗?”
我不记得了与眼前的少年有过什么恩怨纠葛,也不知是不是无意间惹怒了他,还是不小心抢过他的糖吃,好端端的无辜被他骂,我有些疑惑不解,怔了怔,问道:“你干嘛要骂我啊?”
“就骂你就骂你,超级无敌讨厌你,你的良心一定被狗吃了,我姐姐说,被狗吃了良心的人,剩下的是狼心狗肺。”
我尴尬一笑,至今不知我哪里惹到他了,抬起手抹去了飞溅在我脸上的唾沫星子,“兄弟,你骂我没关系,但不要牵连人家狗,如果你想骂狗,就不要牵连我这个人,我和狗是两个不同种族的动物。”
少年明显怒了,在我耳边朝我大声喊叫,“我是骂你,骂你。”
我的话还未说完,他突然激动的插了进来,我的脸上又是他的唾沫星子,我无奈的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心里虽然很气很气,但是脸上笑颜依旧,善良的我还是选择继续悉心教导他,“你骂我还有一点我很不满,大人们常说,狗改不了吃屎,意思就是说狗是吃屎的,刚才你又说,我的良心被狗吃了,那反过来说,小屁孩,你就是在骂我良心像屎一样。”
他落寞的垂下眼帘,轻咬着下唇,小小的身板在风中颤了颤,底气明显不足,道:“你…刚才…还救过我,忘了吗?”
“这个……”我曲起手指,不知所措的挠挠鼻梁,“我好像忘了吧。”
“你,”他恶狠狠的盯着我,眸子却又带着丝丝委屈,让人看了想哭,说道:“我刚跟你说过我的名字,你这个人……又忘了。”
“有……吗?”
“有有有!就有!”他微微蹙起眉宇,似一只发毛的小狗,朝着我大声狂嚎。“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禽兽。”
我并不脑,也许,那些蛮横,只是为了向我表达哽咽在喉咙里的情感,我笑了笑,轻抬起手挠了挠他的头,“不好意思,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东方容释,记住了!还有,我不是小孩,不要随便摸我的头。”
言罢,东方容释抬起自己的手拍掉我的手,却不料触碰到我的伤口,伤口好像裂开了,我吃痛的低吟一声。